第七十五章(1 / 1)

“可以扶我下来吗?”徐习远声音轻轻柔柔如春风,脸上的笑容如雪后初晴般清雅,目光潋滟如水光。

他这是跟自己撒娇吗?明慧破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人多日不见怎么如小孩子一般撒起娇来了?

徐习远看着眼前的明慧,一袭堇色的袄裙,发丝如云挽了一个简单的双螺髻,仅在发髻之间缀了两朵珠花,裙裾飞扬,简简单单却是眉目如画,清丽秀雅。

明慧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微微仰头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

青杨下了马站在两人几步开外,甚是担心自家主子,但是又敢随便开口说话,这个时候自己上前去捣乱,自家主子肯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可算是他的伤,那鞭伤可是实打实的,这还马车都不坐,直接骑的马,一路从城里奔到了庄子来。

青杨很是担心,想向前但有不敢,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明慧不动,徐习远就带着笑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明慧笑容加深了几分,问道打破了沉默,“今日怎么有空来?”

青杨看了眼自家主子已经隐隐透着血丝的背部,小心地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又顿住不动了。

青杨一章不太出众的脸,嫩是皱成了一张苦脸。

本来青杨是被徐习远一人一马挡住了的,刚才青杨往前小步走了一步,明慧越过徐习远看了眼青杨,见着青杨那纠结的神色,心里一咯噔涌了一股不安来,微微抬眸,看向徐习远,问道,“出什么事了?”

然后目光定在徐习远的脸上,然,面前的徐习远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明慧又瞥了眼青杨紧张的脸色,想了下,往前走了两步,伸出了手。

徐习远嘴角的笑愈发灿烂,把手交到了明慧的手中。

“你……?”咋一触摸到徐习远的手,异样的炙热,明慧皱眉抬眸,“你哪里不舒服?”

“殿下,郡主,还是小的来吧。”青杨见着明慧动了,忙往前走想要帮忙。

听得青杨的话,徐习远扭头扫了他一眼。

青杨忙低头,立即收住了脚步。

徐习远笑着扶着她的手,咋一动,背上的伤就撕裂一般的痛,徐习远微蹙了下眉头,忍着背上疼痛,紧紧地攥着明慧的手下了马。

明慧就顺着他的手把了脉,片刻脸色一正,说道,“怎么受伤了?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还骑马跑来这里了?有什么重要的事让青杨送个信给青木不就好了?就算是要你亲自出马,你也该坐马车来。”

明慧一口气说道。

“没事,不过是皮肉之伤。”明慧脸上的紧张与话里的紧张,徐习远明显很受用,一双清辉的眸子看着明慧,里面的笑似乎都要溢出来一般,刚还如常的脸色开始慢慢地泛着苍白。

明慧见着脸色一下就开始发白的徐习远,心里立马就明白了这刚才看不出破绽的脸色是他强装出来的,于是脸上带着愠色说道,“我是大夫,皮肉之伤不好好处理会出大问题的。”

说完扭头看向青杨,责备说道,“青杨,你就这么任由你家主子这么任性?也不劝着点。”

还有皇帝表舅,这人都受伤也不派人好好这照顾点,还让他这样就跑到这里来了。

“小的该死。”青杨低下了头,自家主子的命令他能违抗吗?不能,不得不听啊!

“嗯,我信不过那些庸医。”徐习远点头顺着明慧的话笑着说道,“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明慧收回了目光,扭头看向徐习远问道,“你怎么受的伤?出什么事了吗?”

“被父皇责罚了一顿而已,事情有些长,回庄子我与你细细说。”徐习远轻柔说道。

被皇帝表舅责罚的?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虽说皇家无真情,但是这些年来以明慧的了解,宣文帝对徐习远是有几分真心疼爱在里面的,所以定是发生了事,否则不会无缘无故的责罚他。

于是明慧看着脸色如常的徐习远,也点了点头,说道,“好。”

徐习远扯开了话题,一边往回走,一边侧首看向明慧说道,“我瞧着你们两姐妹似乎是从地里出来的样子。”

明慧见他真的是要回庄子再说的样子,于是打消了想要询问的心思,抿嘴一笑,点头,“嗯,我与姝妹妹在这里种了一块地,刚姝妹妹摘回去的青菜就是我们种的,晚上你可以尝尝。”

听得明慧的话,徐习远温柔的目光中露着期许,说道,“你亲手这种的啊,那晚上我可得多吃些。”

“都种了些什么?姑祖母的身体可好?”徐习远泛着笑,继续问道。

“嗯,外祖母的身体差不多痊愈了,过些日子我们就准备回去了。”明慧笑着回道,“这地啊,种了许多的,我与姝妹妹闹着玩的……。”

明慧瞧着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顺着他的话说着这些日子在这边琐碎的生活,转移他的注意。

青杨牵着两匹马远远地跟在两人的身后。

没一会,两人就回了庄子上。

“六殿下,郡主,公主在正厅里等着了。”一进门,豆蔻就迎了上来,笑着说道。

明慧见着等在门口的豆蔻,忙说道,“去把我房间里的创伤药舀来六殿下的房间,还舀些干净的布条,使个人去跟外祖母说一声,就说六殿下受了些伤。”

“六殿下受伤了?”豆蔻惊问道。

“嗯。”明慧吩咐说道,“跟外祖母说,只是皮肉伤,不用担心。”

“是,奴婢这就去。”豆蔻点了点头,拔腿就往里面匆匆而去。

进了房,明慧给他细细把了脉,又看了青杨带来的药方,把一味药去了,然后又加了两味药。

“郡主,药,还有白布。”豆蔻抱着东西匆匆跑了过来,说道。

“嗯。”明慧点了点头,接了东西,伸手递与青杨说道,“你给六殿下换药,重新包扎。”

“明慧。”徐习远趴在床上,扭头如点墨的眸子看向明慧,“青杨又不是大夫。”

呃,意思要大夫换了?那就是要自己给他换药的意思?难道不知道自己伤的背?明慧气得脸色绯红,说道,“换药包扎谁都可以的,殿下若是嫌弃青杨手脚重,那让豆蔻给你换药。”

“郡主,小的手重,不敢给殿下换药。”青杨垂眸,很有眼色地与自己的主子站在同一条战线,说道。

豆蔻看了眼明慧与趴在床上的徐习远,低头垂眸。

“医者父母心。”徐习远看向明慧,如水的目光带着坚持。

他绝对是故意的!明慧气,“豆蔻……。”

“明慧,她不是大夫,怎么知道这药要上多少?”明慧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徐习远就柔声打断了她的话,轻轻地说道,“今天……。”

徐习远看了眼明慧,继续说道,“我抗旨了。”

说完拉了明慧的手。

抗旨。

上一世也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是拒婚!明慧蹙着眉头问道,“所以,皇帝表舅惩罚你了?”

“嗯。”徐习远微微点头。

明慧瞧着他寡白的脸,心里骂道,受了伤还特意跑来这里!但还是扭头把手里的药方交给了豆蔻,吩咐说道,“你去熬药,这些药我们这里都有的,你去取了快些熬了过来。”

“是,郡主。”豆蔻松了一口气,接了药方转头两脚并做两步走了出去。

徐习远见着明慧的松动,勾了勾嘴角

明慧用剪刀直接把他背部的衣服剪了。

血迹渗透了包扎的布条,明慧伸手干脆把布条松了。

白皙的背上,鞭痕触目惊心。

明慧倒吸了一口气,这鞭痕可是一条条都皮绽肉开,这执刑的人,可真是下了重手。

看着这些纵横交错的鞭痕,明慧觉得心里塞了一团棉花难受得很,又似是心窝的地方,被一根针给轻轻的刺了一下,只那轻轻的刺痛,却慢慢地往四肢延伸而去。

明慧垂了垂眼睑,舀过青杨递过来用热水打湿了的帕子,先是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才把创伤药往徐习远身上的伤慢慢倒去,一边说道,“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也不知道好好在家养伤,这一路骑马颠簸,还吹风。”

“嘶。”徐习远痛呼了一声。

“痛?”明慧问道。

“嗯,痛。”徐习远点头。

青杨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徐习远,痛?前面在府里扯那中衣,也只是闷哼了一声的人,这样就痛了?

青杨见着嘴角翘着的徐习远,嘴角抽了几下,扭头看向别处。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明慧问道。

“嗯,父皇给我赐婚了,我抗旨了。”徐习远勾唇,把事情说了一番。

果然是拒婚。

明慧想,这一生与上一世有太多的不同了很多的事情都改变了,这徐习远金銮殿上拒婚的事应该是发生在去年的,然,去年皇帝表舅却是没有给徐习远赐婚,赐婚的是徐习徽。

却不想,过了几个月,事情依旧还是发生了。

说完,徐习远扭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明慧,似乎在说,我做得好吧?

“该,这金銮殿上你也敢抗旨,你就不会好好跟皇帝表舅说,闹到了金銮殿上,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样抹皇帝表舅的面子。”明慧说了一句,低头利索地给他包扎。

“我昨晚明明有跟父皇说清楚了的,可是他还一意孤行。”徐习远说道。

明慧看了他一眼,见他清澈的眼眸里有着隐隐的怒火,于是说道,“还痛吗?”

“不痛了。”徐习远忙摇头。

明慧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到底,对皇帝表舅来说还是江山重要。

平原侯府不错,韩灵溪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皇帝表舅无视徐习远说的话,直接赐婚其实也是想要逼徐习远在金銮殿上就范,为他想可能是有几分,最重要的是,徐习远娶了平原侯府的韩灵溪,平原侯府再加上加上沈家,如此,这样就能与平衡了几个皇子之间背后的实力。

这顿鞭子,一来是为了罚他抗旨,二来也是为了给平原侯出口气,这平原侯家的韩灵溪可是受了无妄之灾,好端端的被公然拒婚。

“嗯,好了。”明慧打了一个漂亮的结,说道。

豆蔻端了刚熬的药走了进来,“郡主,药来了。”

“可以喝了吗?”徐习远问道。

“嗯,已经不烫了。”豆蔻点头。

徐习远接了药,眉头都皱一下一口饮了,把碗递了豆蔻,扭头看向明慧,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嗯,还没定呢。”明慧说了一句,吩咐豆蔻去了一趟厨房做些清淡温补的彩,然后把忌口的事物让她去告诉厨房,吩咐完了这才扭头看向徐习远,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问道,“怎么了?”

“没事,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徐习徽扭头说道。

“好,你受伤了反正也不用上朝。”明慧点头。

两人正说着,安阳公主扶着夏姝进了门,问道,“小远,伤到哪里了?”

“姑祖母,没事呢,就是惹怒了父皇,被抽了一顿。”徐习远笑着与安阳公主说道。

“你这孩子,什么事要与你父皇对着来,好好说不行。”安阳公主见他有些脸色发白,忙问明慧,“严重不?”

“皮肉伤,养几天就会好了。”明慧摇头回道。

徐习远忙说道,“小远不孝,让姑祖母担心。”

安阳公主自是清楚宫里行刑的人,手法是很老道的,自是不会让徐习远受内伤,但还是就徐习远受伤了还跑来这庄子上,说道了他一番。

听了徐习远说了原委,安阳公主沉吟了片刻,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可不许再到处乱跑了。”安阳公主说道。

“嗯。”徐习远含笑点头。

平原侯府

平原侯夫人得知自己女儿被六皇子在金銮殿上拒婚了,气得脸色铁青,但这是牵涉到皇家又不能如一般的人家一样上门去讨个说话,有什么办法?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平原侯夫人满肚子的怨气没处发,气得躺在了床上。

倒是被拒婚的当事人韩灵溪很看得开没有什么反应,听得庆元侯夫人得躺在了床上,忙带了丫头去探望。

平原侯夫人没见着女儿还好,一见女儿就潸然泪下,一把就搂住了韩灵溪一把鼻涕一把泪眼哭了起来,“灵溪,我苦命的儿。”

平原侯夫人搂着韩灵溪哭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韩灵溪从一旁的丫头手里拿了打湿的帕子给平原侯夫人擦了脸,说道,“母亲,是女儿没有那个福分,您别太伤心。”

平原侯夫人看着自己秀雅灵动的女儿,哽咽了一声,“我可怜的女儿。”

韩灵溪说道,“母亲,想来女儿与六殿下是没有那个缘分,况且女儿若是嫁入了皇家,将来母亲想要见女儿一面恐怕都是很难,如今女儿被六皇子殿下拒婚了,这没准还是一件好事呢?因为这件事,皇上会怜惜女儿几分,有了皇上的怜惜,有母亲与父亲的疼爱,女儿将来肯定会幸福的。”

平原侯夫人看着体贴漂亮的韩灵溪,搂着她又忍不住哭道,“我苦命的女儿,都是父亲与母亲害了你。”

听了平原侯夫人的话,韩灵溪眼眸微沉脸色却是如常。若不是父亲母亲有那个高攀的心思,早点给自己定了亲,哪会有今日这样的事?

“母亲,俗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这皇家的媳妇比起寻常人家更是不好做,女儿没有觉得委屈,事已至此,您别伤了身子。”韩灵溪说道。

“小姐说得对,夫人,这皇家的媳妇哪是那么容易的,这一般的勋贵人家的后院都烦杂,这皇家肯定就甚了。”一旁的妈妈也忙劝道。

平原侯夫人脸色缓和了些许。

韩灵溪辰时忙又劝说了一会,等平原侯夫人平静了这才回房。

“小姐这般的容貌,才情。”回了房韩灵溪贴身的丫头愤愤不平,说道,“奴婢倒是要看看六殿下心仪的人,是怎样的天仙。”

“闭嘴,六殿下也是你能编排的。”韩灵溪皱眉。

丫头忙住了嘴。

是夜,一轮弯月挂在天际,夜空布满闪烁的星光。

明慧与夏姝陪着安阳公主说了会话,见着安阳公主有了困意,姐妹两就一起告辞了,然后又去了徐习远的房间。

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给他诊了脉,明慧扭头吩咐青杨说道,“晚上好生看着殿下,若是发烧了,就去叫我。”

“是,郡主。”青杨忙应道。

徐习远有伤,两人也就坐了一会就起身回房。

半夜,明慧被豆蔻给唤了起来,“郡主,郡主,不好了,六殿下发烧了。”

徐习远发烧了?

本还有迷糊的明慧一个激灵,立即就睁开了双眸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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