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尧在很小的时候,就展露出在绘画方面的天赋,只可惜他是作为继承人点培养的,绘画可以作为爱好,却不能当成事业。他偷偷画过一些小时候小女孩的画像,都藏了起来,后来认识蒋萱后,为蒋萱画过画像,这只画笔,这双手,唯独没有为他的未婚妻画过像,现在想想,这可能就是一种惩罚了,惩罚他识人不清,竟然连自己心里的光都没有认出来。
这两天,他明明身体虚弱,却还是不分日夜的画画。
画了很多很多张陈仙贝的画像。
他沉迷于此,直到他的爸爸要见他,他才放下了手中的画笔。
书房里,江先生由上而下打量了自己儿子,他实在是失望,可是这毕竟也是自己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要想做到真正的放弃,还是很有难度的,身为父母,也并不是人人皆同教科书上赞美的那样无私,身处他这样的位置,就更做不到跟普通父亲一样了,这段时间他偶尔也会在想,果他还有一个孩子,他就不至于落得此被动的地步。
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江先生语气平淡的说:“元旦过后,准备一下去江南分公司报到吧,我跟那边已经打了招呼,从部门经始做起,什么时候攻克了江南市场,什么时候回来任职。”
江柏尧敛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自然是不想过去的,因为他不在燕京,这不就是给封砚可乘之机了吗?
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他爸给他的选择提就是这样了,去江南,尚且还有复职的希望,不去江南,他没有半点功劳跟业绩,董事会那群老油条,一定会想办法阻止他复职。
他只能点了下头。
他这样识趣,江先生的脸色也有所缓和,继续说道:“要做好心准备,陈家跟江南那几个世家的关系应该也清楚,陈老跟那几个老爷子都是生死之交,当时你们订婚,那几个老爷子通通都过来了,可见对陈家的情谊,跟蒋小姐那些事,我想他们也绝对是知道的,本来江南市场就这么大,那几个世家的子孙,未必就希望我们过去,现在找到借口了,了解长辈的性子,肯定是要打着为陈家鸣不平的旗号给使绊子。”
江柏尧也是后知后觉,跟陈仙贝退婚后,他会经历多少阻碍,一时之间,脸色也很难看,却也只能忍着。
江先生也叹了一口气,他只是没表现出来,心里对儿子这桩婚约黄了的事,是又愤怒遗憾的。
原本大好的局面,现在变得这样难。
儿子现在是还没想那么深,江南计划要是不成功,公司恐怕也会始走下坡路。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那几个元老才恨不得生吃了儿子,当真还有几个人是为了儿子出轨的事愤怒?全都是为了这背后即将到手的利益飞了而跳脚罢了。
江柏尧听着他爸面露失望的叹气,心里越发焦心。
他觉得,只要他跟陈仙贝和好了,那么一切都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他还是原来受人羡慕的江柏尧,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集团总经的位置,父母器重,事业一片大好,与未婚妻琴瑟和鸣,被外人称道是伉俪情深。
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天鹅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粉钻戒指。
他始期待了,期待陈仙贝到这枚戒指,等她听了他的心里话,应该也会有所触动的吧?
圣诞节要到了,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从圣诞节始吧,以后每一个节日,他都会陪她过,好好过,只有她。
封砚晚上八点半就上床准备睡觉了。
对于今天跟陈仙贝的约会取消的事,他也不是特别不高兴,因为晚上还可以见到她。一进去空间,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将今日份工作完成了一大半,等陈仙贝进来后,他就有时间跟她聊天跟她玩了。
两个人坐在池子边上,池子里那三条会发脾气狂甩尾巴的锦鲤已经不在了。
不过尽管此,空间还是一片生机勃勃,这些都是封砚的功劳,原本这个空间一片荒芜,现在处处都是生机,地上有了喜欢搬家的蚂蚁,树上也有了会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的小鸟,远远地还能听到海浪拍到礁石的声音。
不管是陈仙贝还是封砚,都把这个空间当成了是秘密基地。
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空间。
现在封砚不种苹果了,改种梨树,每天都有别的空间发来的订单,偶尔还会收到别处给来的小礼物,有时候是一只鸡,有时候是聚齐了水珠能降雨的云朵,这里越来越像是现实生活中的某一处宅院,生活气息越来越浓。
这空间的一草一木都不是凡物。
每天晚上九点钟进来,早上九点钟出去,他都在不停地劳作,按来说是很辛苦的,可是很奇怪,他每天醒来都精神饱满,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现在的他,记忆力好了几倍,有时候过的文件,一两遍也就记住了,要是学生时代他能有这么好的记性,世界知名学子里必有他的名字!
不止如此,他的力气也大了很多,他现在捏碎核桃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昨天晚上,他着管家在试图搬重物,他就过去搭把手,需要两个成年男人才搬得起的大花盆,他居然搬起来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明天是不是也要加班?”封砚突然问道。
陈仙贝侧头他,“还不知道,怎么了?”
“我专门问过气象局的朋友,研究过天气预报,今晚雪就会停,我还托人问了,明天度假村到市区的路,有关部门会派人清……”封砚说了一连串后,这才说出了点,“明天是我乔迁宴来着,想请去我新居参观参观,顺便指导我的工作,怎么样?”
“乔迁宴?”陈仙贝瞥他,“准备请几个人?”
“啊这……”
封砚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点不是应该回答去还是不去吗?
这样直接拆穿乔迁宴的目的真的好吗?
封砚也不想把他那几个朋友叫来,毕竟陈仙贝跟他们也不熟,而且他只想跟陈仙贝一块儿,哥几个再亲,在这种时候也是浴霸。
还好他脑筋灵活,这会儿很快地就想好了说辞,“请你跟丘比特行不行,实在不行,芳芳过来混一顿饭也不是不可以。”
芳芳就是他的底线了啊。
他只能接受丘比特跟芳芳这两个浴霸,多的,就不行了。
陈仙贝算是看出来了。
他为了约她去参观他的新居,可谓是想破了脑袋,瞧瞧这个小傻瓜提到让丘比特跟芳芳来时,那仿佛在割他肉的神情噢。
小劳工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看向他的神情,他似乎永远都无法像旁观者那样看得清楚、得明白。
果这会儿他灵魂出窍,应该就能知道,她看向他时,眉眼都是浓得不的笑意,以及专注。
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好,那明天下了班后去。”
封砚高兴得不行,起来围着梨树跑了两圈之后,停下来,试探着问道:“那你带家属吗?”
丘比特跟芳芳就算得上是她的家属了。
他嘴上这样问,心里的小人跟和尚念经似的在说,不要带不要带,千万不要带啊!
“不带了吧……”陈仙贝努力憋住笑,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芳芳最近在学英语,白天还去驾校学车,晚上还要照顾我,已经很累很忙了,丘比特也是,冬天就爱窝在狗窝里,把带出来,可能还不会高兴。”
她觉得,果她说带,他搞不好等回到现实生活中后,要跟她发好多好多狗狗哭泣的表情包了。
“太好了吧!”封砚一时嘴快,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见陈仙贝严肃地盯着他,他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芳芳专注事业有上进心可太好了,比我强多了,我要是有她这思想觉悟的一半,我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了。”
“那你是什么样?”陈仙贝问。
封砚心想,他要是有芳芳一半的上进心,说不定一年多以前跟贝老板订婚的人就是他了。
不过这话不能说。
他遗憾的直叹气。
他以为陈仙贝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两个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说是朝夕相处也不夸张,有时候从他的表情,陈仙贝就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陈仙贝没再揪着问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有件事我想告诉,这是我去度假村报到后才萌生出来的想法。”
她这样的认真,是很少很罕见的。
封砚一惊,内心彻底慌神了,不明白她想说什么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委婉的拒绝,紧接着她是不是要跟他发一张好人卡?
他神情逐渐僵硬,一下子就没了笑意。
陈仙贝就是这样,或许很多人也会这样,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其实是舍不得他/她难过的。
也是在喜欢上封砚之后,她才恍然明白,无论是原著中,还是现实中,江柏尧根本是谁也不喜欢。
真的喜欢一个人,他/她难过,应该会特别难受的吧。
先前他对蒋萱的在意,之后对她作出了深情模样,背后都是有一个理由在驱使,很讽刺的是,这些由中,唯独没有喜欢和爱意。当然那也已经不要了,毕竟是从此跟她彻底绝缘的人。
她没有给封砚太多胡乱猜测的时间,继续温声说道:“未来几年的话,我想多念点书,一边念书,一边实践来积累经验,到时候可能要国外国内两边跑,主要是想看我是不是走这条路的人。”陈仙贝冲着封砚眨了眨眼,“其实我姑姑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也还没去公司上班呢。”
封砚的关注点向来不同于常人。
在听了陈仙贝说的这些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姑姑知道的想法吗?”
陈仙贝还以为能听到来自封老师的心灵鸡汤呢,哪知道他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当即也愣了愣,“还、还不知道。”
封砚顿时喜笑颜。
连他姑姑都不知道,那他是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不用说,肯定是的。第一个知道的人啊,这是怎样的殊荣!
贝老板真知道该怎么攻略他啊。
怪让人不好意思的,怎么他就比陈.教导主任.姨还先知道呢~
他突然得意地笑了起来。
陈仙贝大概也知道他在嘚瑟什么了……
孩子傻了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