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月十八这两日,几个晋封的妃嫔们举行了册封礼,其中以吉嫔和淳嫔先办,逊妃和华妃后办。
办完册封礼之后,她们又往圆明园去了。
思宁还是依旧护在长春仙馆,她如今也适应了长春仙馆的生活,每日里和人聊聊天,逛逛园子,日子也过得挺惬意的。
不过这段时间嘉庆倒是给了绵怡一些差事,他用不着日日都去上书房读书了,只是偶尔有时间才去。
绵怡忙得越发厉害,小钮祜禄氏倒是往她这儿跑的越勤了,每次来都抱着奕煊,这才几个月时间,奕煊已经长得十分白胖了。
如今长开了点,竟和绵怡小时候有些像,思宁一看见他就疼进了心里。
乌林珠也很喜欢奕煊,她这个姑姑当得很称职,每次奕煊过来,都会抱着奕煊给他念诗,思宁笑着提醒她奕煊还没学会说话呢,你给他读他也听不懂。
但是乌林珠却一字一句道:“虽然他听不懂,但是也可以给他灌灌耳音,说不定他长大了就记起来了。”
思宁笑的不行,小钮祜禄氏也用帕子捂着嘴轻笑。
乌林珠一时间脸蛋通红,知道自己又闹了笑话。
思宁不好让女儿太过尴尬,笑着道:“你这话其实也没错,你哥哥小时候我就是这样教导她的。”思宁的眼中带着一丝怀念。
乌林珠眼睛顿时一亮:“儿臣果然想的不错,额娘这样教导哥哥,哥哥就这样聪明,如今儿臣也教导奕煊,也让他以后和哥哥一样聪明。”
思宁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脸蛋,轻声道:“好孩子,那日后咱们奕煊的学问就看他姑姑的了。”
一时间,大家都笑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小钮祜禄氏和乌林珠都是在思宁这儿用的饭。
负责摆膳的是青黛,不过青茶也进来帮忙,思宁看了她一眼,见她依旧一副老实样,低垂着眼眸,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便也不再关注,只招呼着女儿儿媳一起用膳。
青黛自来周全,准备的饭菜也都是大家爱吃的,因此这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吃完饭之后,奕煊该睡午觉了,小钮祜禄氏就抱着他回去了,思宁则是和乌林珠在屋里说话。
乌林珠一边翻她的嫁妆册子,一边对照自己记录下来的笔记,看看有没有漏看的,思宁在一旁查漏补缺。
一直看到半下午,这才全部看完。
乌林珠合上册子,一脸的感叹:“额娘,我这嫁妆也太多了,比应有的多多了。”
思宁笑了笑道:“这也是你皇阿玛疼你。”
乌林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又道:“四妹的婚事定在了明年,这几日也总不见她出门,不知是在做什么。”
思宁眸光闪了闪,喜塔腊氏死了之后,她的一双儿女就被钮祜禄氏接手了,绵宁成婚前,钮祜禄氏几乎照料了他全部的衣食住行,成婚后,这才交给了二福晋。
而四公主,则是一直跟在钮祜禄氏身边,思宁见过几次,比之前看着开朗了许多,但是依旧沉默,只是在和逊妃说话的时候,表情能多些。
“许是在屋里绣嫁妆吧,你若是想见她,找她去就是了。”思宁温声道。
谁知乌林珠却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我可不敢去,四妹妹跟前的嬷嬷特别厉害,每次我去,都冷着一张脸,我待着怪别扭的。”
思宁沉默,四公主跟前的嬷嬷应该是喜塔腊氏的人,如今喜塔腊氏没了,就安心跟着四公主,会对乌林珠不满也很正常,毕竟当年她和喜塔腊氏就不怎么合拍。
思宁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头,轻声道:“既如此那就算了,等日后出了嫁,你们姐妹都在京城,也可互相拜访。”
乌林珠笑着点点头:“额娘,前个大哥还帮我去看了一下我的公主府呢,他说修的很气派。”
思宁笑了笑:“有你大哥给你盯着,能修的不气派吗你就放心吧”
乌林珠笑着靠倒在思宁身上,满脸的依恋。
之后几日,思宁过得还算安稳,日子也一天一天热起来了。
内务府那边往思宁屋里送了冰,青茶从青衿跟前讨了管冰的活计,青衿想着她往日里也算老实勤谨,因此便应了。
青茶这回做事倒是挺有巧思,每日里都会奉上一些冰食,屋里的冰盆也换的十分勤快,很是让青衿赞赏。
不过思宁心里总有些不大安稳,便让青衿盯紧了青茶。
只是一直到他们往避暑山庄去,青茶都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思宁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了。
她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让青衿停止盯着青茶,不管是不是,小心无大错。
木兰围猎很快就开始了,今年伴驾木兰的,除了思宁和皇后,还有如贵人、吉嫔和淳嫔。
吉嫔还是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哪怕她已经来过好几回了,而淳嫔,则是有些意气风发的意思了,精气神都和以往不同。
以前她在思宁跟前,只会低着头请安,现在到也会抬头笑着与她打招呼谈笑了。
思宁觉得她挺有意思的,也和她说了几句话,还问了问玉贵人的病情。
说起玉贵人病情的时候,淳嫔的面色便有些尴尬起来,许久才道:“已经好很多了,只是还要用药。”
思宁点了点头:“那就好,你与玉贵人住得近,日后也该多照顾她一些。”
淳嫔扯了扯嘴角,低声应了一句,垂下了头。
思宁见她如此,也不再与她多言,转而继续喝茶。
淳嫔咬着牙,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刘贵妃这是什么意思讥讽她还是敲打她,她如今在这宫里也就占据了这一点点宠幸,她竟然也容不得她吗
淳嫔咬了咬唇,心里一时间恨极了思宁。
思宁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就让人恨上自己了,她在皇后跟前请完安,就回了自己的帐子,洗漱了一番,又歇了个午觉,下午的时候就听外头说,嫔妃可以出去走走,思宁想着在帐子里闷了一天了,出去走走也好,便带着青黛和青衿一起出去了。
青茶和青果送了思宁一行人离开,看着思宁的背影已经在木兰的暮色中消失不见,青茶的眸色深了深,她转头,看向还略显稚嫩的青果,淡淡道:“我出去一趟,你守好帐子,不要乱跑。”
青果看着有些忐忑:“青茶姐姐,您要去哪儿啊我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青茶皱了皱眉:“主子屋里的茶叶没了,我去内务府问一问,看看有没有剩的,你来了翊坤宫也许久了,怎么还是这么气怯”
青果哭丧着脸低下头,自打她来了翊坤宫,就一直在青茶手底下学规矩,但是青茶要求严格,对她总是责骂,她简直动辄得咎,现在做什么事都没了自信,她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笨了,这点事也做不好。
青茶没有在和青果纠缠,只是冷声道:“你好好守着帐子就是,不要让无关人等进来,我去去就来。”
青果点了点头,再不敢多言。
青茶很快就离开了大帐,她脚步匆忙,好像是在赶时间。
虽说是能出来走动了,但是到底也不能走出妃嫔活动的范围,思宁就绕着后头的小围场走,走了半圈的时候,她身边就只剩青黛了,青衿倒是没了踪影。
而她们也正好看到吉嫔正在前头骑马,看架势,技术倒还挺不错的,嘉庆也站在一旁围观。
见着思宁过来了,嘉庆对她招了招手,思宁没想到会碰见他,只好老老实实过去,对着他行了一礼。
谁知道嘉庆笑着道:“你要不要也上马试试看”
思宁的脑袋立刻摇的和拨浪鼓一样,笑话,她前世就是个宅女,别说骑马了,骑自行车都费劲,这一世这个身体,也是个标准的闺阁女子,从未学过骑马。
嘉庆见她拒绝,有些失望,不过转而又笑着道:“你若是不会,我教你可好”
思宁赶紧又拒绝:“皇上,您就别为难妾身了,妾身是真没有骑马的天赋。”
嘉庆听了失笑:“我看你就是懒得动,你没有骑马的天赋,怎么绵怡骑射这般好”
思宁听了忍不住笑:“那是他遗传了您的骑术,与妾身不相干。”
说起这个,嘉庆也忍不住笑了,他最喜欢骑射,这个话倒是搔到了痒处。
正说着呢,那头吉嫔下了马,她下马的姿态干脆利落,真有几分飒爽英姿的感觉,她牵着马走了过来,满脸都是笑:“贵妃姐姐也来了,正好您也试试这匹马。”
思宁急忙拒绝了热情的吉嫔,狼狈的样子,把一边的嘉庆看的直笑。
之后他们三人便一起同行,绕着小围场转悠,嘉庆说了许多今日绵怡的英勇表现,思宁听得津津有味,吉嫔却有些耐不住,打了个招呼,就去跑马了。
嘉庆倒也由着她,一点不高兴也没有,思宁看着,他估计真挺喜欢吉嫔这性子的。
等刚转了半圈,思宁却看见赵聚忠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思宁心下一动,对着青黛使了个眼色。
青黛立刻上前,拦住了赵聚忠。
嘉庆正好看到这一幕,有些好奇:“这是你屋里的奴才吧,怎么到这儿来了”
思宁笑了笑:“这臣妾也不知道。”
青黛此时已经走上前去,低声道:“出了什么事”
赵聚忠铁青着脸,低声道:“有人密报皇后娘娘,说咱们娘娘的帐子里藏了东西,现在皇后娘娘已经派了人过来传召娘娘,青果守着帐子,不敢让人进去,命奴才过来报信。”
这话说出来,后头的嘉庆脸立刻黑了,他猛地向前走了半步,指着赵聚忠道:“你这奴才,胡说八道什么”
赵聚忠噗通一声跪下:“奴才不敢瞎说,如今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已经在贵妃娘娘的帐子前了。”
嘉庆眼里满是愤怒:“既如此,那朕也想看看,去贵妃帐子”
嘉庆一发话,自然没一个人敢反对,大家都朝着思宁的帐子走去。
吉嫔一脸同情的看了一眼思宁,而思宁虽然面上满是恼怒和气愤,但是心里却一片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他们并没有走得太远,因此很快就到了思宁帐子前。
果然看见皇后跟前的荷香站在帐子门口,和思宁跟前的青果相互对峙,青果满脸的胆怯,但是却没有退后一步。
见着嘉庆和思宁过来了,她们脸上俱都一惊,急忙行礼问安。
嘉庆恼火的摆了摆袖子,指着荷香道:“你这是做什么”
荷香没料到要和皇上对线,但是她到底聪颖,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平静道:“刚刚皇后娘娘接到有人密报,说是贵妃娘娘的帐子里藏了东西,因此皇后娘娘命奴才前来传召贵妃娘娘。”
“胡闹”嘉庆气得不轻:“什么人就敢污蔑贵妃”
荷香沉默了片刻,终于道:“奴才不敢隐瞒皇上,是贵妃娘娘的贴身宫女,青茶”
这一句话一下子惊住了众人,贵妃的贴身宫女,这可信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思宁,而思宁则是满脸的恼火,急声道:“青茶一直只在外头伺候,她知道什么这分明是诬陷”
说完她对着嘉庆行了一礼:“皇上,妾身服侍您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如此污蔑,妾实在是难以自处,还请皇上明察”
嘉庆定定看着思宁,许久,终于走上前去,亲手扶起了她,温声道:“我自然是信任你的,你别怕,此事我会亲自彻查,若你是清白的,那污蔑你的人,我一定严惩不怠”
这话说出来,隐含着一丝杀气,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打了个哆嗦。
正在此时,皇后也风闻而来,看着如今这场面,她眼中闪过一丝暗茫,但是转眼间,她又恢复成了焦急的模样,走上前来,先是给嘉庆行了一礼,等嘉庆冷冷叫了起,这才一脸担忧的解释。
“皇上,是臣妾行事不谨,还请皇上责罚。”
嘉庆没有应答,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那人到底状告了贵妃藏了什么东西,能让你这般大动干戈”
皇后有些迟疑,似是不敢直说,嘉庆看了一眼外头的人,一甩袖子,往思宁帐子走去:“去把告状的人压过来,今儿朕就来给你们断一断案”
皇后不敢耽搁,急忙吩咐了底下奴才一句,跟着进了思宁帐子。
而思宁自然也跟着进去,吉嫔站在外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想着该如何呢,里头突然传来嘉庆的声音:“吉嫔也进来”
这下子没有选择了,吉嫔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屋里如今就只有嘉庆、皇后、思宁还有吉嫔四个主子,外加上他们几个人的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也不过十来个人。
嘉庆大刀金马的坐在了首位,对着站着的其他人道:“都坐吧。”
诸人这才坐定,皇后坐到了嘉庆身边的位子,思宁坐到了东面第一个位置,吉嫔坐到了西面第一个位置。
坐好之后,没多久外头也传了话进来,青茶已经带到了。
嘉庆冷声道:“把人押进来。”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太监,押着青茶走了进来,思宁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两个太监正是鄂罗哩的两个徒弟,而皇后的人,则是跟在后头。
青茶此时已经看着十分狼狈了,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有些散乱,面上也显得十分苍白,以往刻板的面容,此时已经完全被恐慌所代替。
她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给嘉庆磕头:“奴才给几位主子请安。”
嘉庆懒得听她说话,直接冷声道:“你密告贵妃何事,还不快说”
青茶咬了咬牙,看也不敢看思宁一眼,垂着头低声道:“奴才,奴才本是贵妃宫里管着冰的宫女,前几日奴才给贵妃送冰盏,却发现贵妃的首饰盒里,竟然放着几封信,信封上的字体,明显是男子字迹,奴才心中惶恐,便偷偷把那信拿出来看了一下,却发现,却发现,那是”
后头的话青茶不敢再说,只是看她这幅样子,屋里的人都猜到了那封信是什么。
思宁气的拍案而起:“胡说八道本宫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竟然如此污蔑本宫你说本宫梳妆台上有信,我且问你,是谁给的信本入宫几十年,对皇上的忠贞天地可鉴”
或许思宁的气恼让她有了底气,青茶竟也冷静了许多,她看着思宁,认真道:“娘娘没有任何对不起奴才的地方,娘娘只是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皇上对您的这番宠爱,奴才仔细看了那封信,那分明是娘娘在入宫前就与人有旧,没想到这么多年也舍不得丢,娘娘心中难道不惭愧吗奴才也是心中怕极了,这才会密报皇后娘娘。”
思宁简直气的手抖,差点就要背过气去,得亏被青黛扶住了。
思宁看向嘉庆,流着泪道:“皇上,这奴才胡言乱语,若是传扬出去,臣妾真是不能活了”
嘉庆冷冷的看了周围人一眼,淡淡道:“贵妃放心,此事查明之后,若是传出去一丝半点,那这屋里的人都不必活。”
只是这样平淡的一句话,却无端让屋里的人都打了个寒噤。
嘉庆此时显得冷酷而又平静,他看着满屋的人,语气平淡:“既如此,那就去贵妃的梳妆台前查探一番,如此是与不是,就很清楚了。”
这话说出来,屋里顿时一静,只有思宁的哭泣声若隐若现。
皇后眸中神色微转,温声道:“皇上,还是算了吧,我看贵妃并非是这样的人,定是这奴才诬告,看与不看的,又有何差别呢,不如处置了这个奴才,将此事掀过去吧。”
皇后这话虽然说的好像是在给思宁说话,但是其中含义却十分险恶,要是思宁真的认同了这话,那不管事实真相如何,都会在嘉庆的心中种下一根刺,天长日久的,别说什么恩宠,便是这些年的情分,只怕也尽数消磨干净了。
因此思宁也不等嘉庆发话,立刻站起身来高声道:“皇后娘娘相信臣妾,臣妾自然欣喜,只是清者自清,臣妾没做过的事情,一定不会认。只是为了公正起见,不如就让皇上跟前的鄂公公查探一番,以证臣妾的清白。”
皇后看思宁如此激动,眼中闪过一丝欣然,但是面上还是一副感慨的模样,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思宁不为所动,只定定看着嘉庆。
嘉庆看着思宁的眼睛,那双眼中有愤怒,有委屈,就是没有心虚,这让他原本恼怒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他甚至笑了笑,抬手拉住了思宁的手,温声道:“好,既然你也答应了,那鄂罗哩就去看看吧。”
皇后看着嘉庆握着思宁的手,只觉得有些刺眼,她侧过脸,避开了这一幕,心中冷哼一声,现在这样信任,也不知道待会儿见着了东西,又会如何呢
鄂罗哩此时心里别提多郁闷了,这种后宫阴私,他是真的不想参加,不过既然皇上发话了,他还是乖乖领了命,也没带自己的小徒弟,自己亲自去了思宁的梳妆台搜查。
一时间,屋里陷入了寂静之中,只剩鄂罗哩翻找梳妆台的细碎声。
青茶有些紧张的看着鄂罗哩的方向,下意识咬紧了唇。
要是能查出来,那自己就不算诬告,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是若是查不出来,那自己就彻底完了。
蝼蚁尚且头生,何况人乎。
青茶在选择这条路之前,就知道活命的机会很小,哪怕是成功了,皇上或许也会因为宫廷阴私,而杀了她,可是她还是想要活下去啊,哪怕是悲惨的活着。
很快的,鄂罗哩就在桌上的一个匣子里搜出了一封书信。
在这一瞬间,思宁觉得嘉庆拉着自己的手一紧,握的她都有些发疼。
而周围人的目光,也一下子凝聚到了她的身上。
思宁却依旧神情不变,显得十分冷静。
皇后微微蹙眉,察觉出一丝不对。
而嘉庆也松了松手,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在万众瞩目之下,鄂罗哩捧着那封信走了过来,他的冷汗已经顺着脑门流了下来,他走到嘉庆跟前,颤颤巍巍的将书信捧了上去。
嘉庆看着那封信,眼中满是冷意,他沉默许久,松开了思宁的手,接过了信封。
看到信封上的字的时候,他微微蹙眉,似是有些疑惑,顿了顿,他打开了信封。
看着信封里的东西,嘉庆的面色可谓是变幻莫测,有惊讶,有疑惑,有感动,有柔情,就是没有愤怒。
坐在一边的皇后看了这一幕,心下咯噔一下,只觉得要遭。
而嘉庆也在此时合上了信封,神色已经缓和了许多,他又一次拉住了思宁的手,淡淡看向在场的诸人,轻声道:“这封信是朕写给贵妃的。”
只是这一句话,却是石破天惊,原本跪在地上的青茶,瞬间委顿在地,满脸都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