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指着说水边的白鹤说,它们像如今的李世民。
李世民问观音婢,“阿婢说说它们哪里像我?”
观音婢双手抱膝蜷腿而坐,扭脸看着李世民,“你看它们是不是像世民阿兄一样悠闲?一个个随心所欲,自得其乐。”
李世民又拨了一根青草放在唇间,右手捏着草梗轻轻地咬着,默默地看着水中的白鹤,似乎是在想观音婢说的对不对。
他盯着那群白鹤看了一会,说道,“我和他们还有不同的地方,我是真正的无忧无虑,衣食无忧,它们还要想办法觅食才能活着。”
观音婢甜笑嫣然看着李世民,“我只是拿来做一个比喻,世民阿兄就扣起了字眼。”她接着呵呵地笑,“你咋不说,你没有和它们一样长了一身羽毛?”
李世民强辩道,“和阿婢说话,就要认真,不然你会说我心不在焉,说不定又要挨你一通训斥,我可不敢有一点马虎。”
观音婢也不理李世民的辩解,继续说道,“我觉得世民阿兄与它们还有相似的地方。”这次她不再说一样,而是说相似。
“你看这些白鹤,在地上的时候,和那些野鸭相比,可以说是鹤立‘鸭’群。”
“那些野鸭一气只能飞出个一里半里,它们的心中只有三里五里的小天地。而那些白鹤却有冲天之志,他们的目标在远方,有更大的世界,有更广阔的天地。”
“世民阿兄是出类拔萃之人,天下芸芸众生,就如没有见过世面的鸭儿们,怎会知道你心中想些什么?”
她接着问李世民,“不知世民阿兄信不信?这天下有一半的百姓,一生一世没有走出过离家方圆二十里。他们被户籍拴在土地上,哪里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
李世民见观音婢又提起家国天下,心中想道,出来玩是为了放松心情,如果再谈些严肃的话题,怕会扫了出游的兴致。
他于是嬉皮笑脸地转移话题,“阿兄可不想做那费尽心力远征的仙鹤,宁可做水中成双结对的野鸭、野鸳鸯。”
观音婢被李世民扰了谈论的话题,有些不愿道,“世民阿兄又在言不由衷,我难道不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李世民猝然搂住观音婢的肩膀,将她按倒在草地上。
观音婢小声嗔道,“你想做什么?小心弄脏了我的衣裳。”
李世民右肘撑着草地,左手轻轻按着观音婢,侧身斜靠在草坡上,低头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不怀好意地笑道,“我想体验一下,突厥的少男少女怎么谈情说爱。”
观音婢低声斥道,“你疯了,荒郊野外哪能干那种事?要是让人碰上,咋还有脸活着?”
说着,观音婢就要推开李世民的手坐起来。
李世民有几百斤的力气,一个手指就能轻松将观音婢按住,她根本没有可能挣脱李世民的控制。
李世民幸灾乐祸地看着观音婢无可奈何的样子,嘻嘻笑着说道,“就是因为这里是荒郊野外,才不会有人来,方圆十里之内就没有一个人。”
观音婢坚决拒绝道,“没有人也不行,在清天白日之下,做那龌龊事,心里总是不踏实。”
李世民见观音婢心中不踏实,也不好硬来,索性说道,“那我们就躺在这里晒晒太阳。”
观音婢见李世民改了主意,就不再坚持着起来,两人平躺在草坡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数着天上的云。
风轻云淡,暖意融融,明亮的日头照着,晒得李世民、观音婢懒洋洋的。
李世民嘴上说是在晒太阳,心中却是别有所图。他将观音婢的柔荑放在自己的胸口,用自己的手轻轻握着,指端拂着观音婢的掌心。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观音婢静静地躺着却有微微心动的感觉。
慢慢地李世民将自己的小腿放在观音婢的小腿上,两人的小腿交迭在一起,在轻轻地摩挲。
李世民和观音婢在草坡上并排而卧,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观音婢能敏锐地感受到李世民每一个轻微的动作。
感官在感知,心好像也在交流。
李世民的手从观音婢的手心缓缓移向小臂,就这样慢慢地一直向上移动着,观音婢却渴望着他的手不要停下来。
李世民忽然翻过身吻向观音婢的双唇,观音婢这次竟然没有丝毫的拒绝,反而将双臂勾在李世民的颈后。
观音婢已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她如今在乎的只有心底的渴望。
太阳暖暖地照着,微风徐起,吹皱波光粼粼的水面。
白鹤依然在悠闲地觅食、歇息,成群的野鸭划过水面不停地游弋,它们并未感觉到自己的附近与刚才有什么不同。
激情过后,李世民和观音婢依然平躺着,李世民依然牵着观音婢的手。
什么事情好像都没有发生,只是身下的嫩草显得有些凌乱,两人也不说话,就如刚才一样,让太阳懒洋洋地晒着。
两人平复了一下心绪,过了一会儿观音婢柔声说道,“世民阿兄,我们该回去了。”
李世民扶着观音婢坐起,然后慢慢站起来。
观音婢站好之后,对李世民娇嗔道,“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把我的头发和衣服都弄乱了?”
李世民围着观音婢看了看,微微笑道,“头发还好,发髻未乱,只是沾了些干草,我来忙你捡一下。”
他转到观音婢的身后,一根一根将沾在身上的干草捡下来,又帮她拉了拉衣衫,回到观音婢身前,笑着道“好了”。
观音婢还不放心,用手摸了摸发髻,又从上至下将自己打量了一遍,才走到李世民跟前帮他拉了拉衣服,捡去身上的干草。
两人最后相对检视了一遍,观音婢才完全放心。
李世民走到腾霜宝马前,将马缰盘好,然后抱起观音婢,将她放在自己的马鞍上,接着翻身上马,两人共乘一骑。
观音婢踌躇道,“两人乘一匹马怎么回去?”
李世民安慰道,“阿婢放心,我们快到长春宫的时候,再每人各自骑一匹马。”
观音婢叮嘱,“但是不能让城楼上的守卫看到。”
李世民口中说着“好”,轻抖缰绳,胯下坐骑听话地缓缓前行,腾霜宝马很通人性,不用招呼就紧紧跟在身后。
观音婢坐在李世民的怀中,想起她在城南庄园跟李世民学骑马的情景,那时他们还小,还不懂男女之情,两小无猜,有的只是兄妹似的感情。
如今长大了,两人虽是恩爱夫妻,却也不能再如小时候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共乘一骑,观音婢好想一直如现在这样,李世民能毫无顾及地骑马抱着自己。
两人边走边感受着相亲相爱的温柔,观音婢幸福地沉浸在李世民的怀抱里。
正走着,李世民忽然勒住了马,轻声道,“不能朝前再走了,再走就会被城头上了望的守卫看到。”
李世民跳下马,将观音婢抱到腾霜宝马的马鞍上,两人并辔而行回到长春宫。
快乐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四月。
四月是杨婧和阴月娥临产的月份,按照宫中的规矩,即将临盆的产妇要在院里搭设的帐篷里待产。
李世民安排人在杨婧、阴月娥居住的侧殿庭院中,搭设帐篷,两人都按宫中规矩搬到了帐中。
观音婢忙碌着安排为杨婧、阴月娥临盆做好准备,除了安排好妥当的稳婆,还让李世民从长安专程请来了太医署的吴医师。
一切安排完毕,观音婢却有了再次怀孕的反应。
李世民让吴医师为观音婢诊了脉,吴医师确认她又有了身孕。
听说观音婢又怀上孩子,李世民、观音婢都欣喜异常,李世民抱着观音婢,在她的额头上亲了又亲,算是对观音婢再次为他传承子嗣的奖励。
观音婢心中高兴,却也在暗暗埋怨肚里的孩子,“阿娘和你阿爷刚刚恩爱了一个月,你为何来得这样急?”
整个四月,让李世民高兴的事接踵而至。
先是阴月娥生了个儿子,李渊赐名李宽。
后面杨婧生了儿子,李渊赐名李恪。
李世民年近二十没有一儿半女,刚满二十岁,一年就有了三个儿子,还有一个正急匆匆地走在路上,他心中怎能不高兴?
一日,观音婢在长春宫寝殿安心养胎,李世民抱着李承乾在屋里转悠,他一边逗弄李承乾一边和他说话。
他对着李承乾调侃着道,“你刚有了两个弟弟,阿娘准备再给你生个弟弟。这下可苦了阿爷,阿爷又没人可抱了。”
观音婢听到李世民和儿子胡咧咧,生气地道,“看你都和孩子说些啥?你这叫为老不尊。”
李世民嘿嘿笑道,“他这么大一点,啥都听不懂,说说又何妨?”
观音婢正容道,“听不懂,你也不能啥话都当着孩子乱说,假如你养成了习惯,等孩子长大了,你顺口说出不合适的话,这样对孩子多不好。”
“以后不管当着哪一个孩子的面,你都不能乱说话。”
李世民看观音婢认真的样子,只好认输道,“好,以后就听阿婢的。”
观音婢变本加厉地道,“还有,以后当着孩子们的面不能喊我阿婢?”
李世民疑惑地道,“那让我喊你什么?”
观音婢一本正经地道,“以后当着孩子的面,我喊你大王,你喊我王妃。”
李世民晃着怀里的李世乾,看着他的脸道,“王妃生气了,以后本王当着你的面再也不敢胡说。”
李世民说完,觉着有些不顺口,转脸看着观音婢呵呵地笑。
武德二年,对于李世民来说是幸福的一年,也是丰收的一年。
他先是得了三个儿子,接着观音婢就再次有了身孕。
到了七月、八月,阴月娥、杨婧也不甘示弱,像是要和观音婢展开生孩子比赛,她们两个也先后再次有了身孕。
所以说,武德二年又是李世民一心一意造人的一年。
长春宫里,李世民和他的王妃、妾室,在一心一意生孩子。
但是在黄河以东和黄河以南,却频频传来大唐军队接连失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