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我便那么傻,连个手脚都做不干净?”
“与你脑中取了功法再挫骨扬灰散与天地,却该如何找?”
挥拳猛攻的黎阳真君住了手笑呵呵的问,赵寻安哼声:
“因果在,便是魂飞魄散也可循,大道法则面前,如何做的干净?”
“赵寻安啊赵寻安,你乃尘世翘首,曾经又是一人之下,本以为早已看透,未曾想还是这般幼稚!”
一直面带笑容的黎阳真君敛了笑,异常认真地说:
“各大宗门之间纷争何其多,每岁那般多消失的修士,又有几人是左道邪修魑魅魍魉所为?”
“多一人少一人终究换不得天,只要与个干净的面子便可,所谓因果又有谁在乎?”
“赵寻安,二十余载岁月,这为人处世的道理,你应该有所明悟才是。”
黎阳真君言语落地,赵寻安眼角止不住的抽,一时仿佛回到了前生萧山派,断臂的自己正被掌门讥讽。
“这世间与你这般终究少,某相信邪不压正,走夜路多了终遇鬼,待因果落下,必会死无葬身之地!”
心境终究不同,赵寻安很快便调整好心态,异常认真的说,黎阳真君闻言却是哈哈大笑,笑的有些喘不上气:
“赵寻安啊赵寻安,你与我的惊喜实在大!”
“未曾想在那般肮脏的尘世宦海浮沉多年,你的心思依然这般纯,或者说蠢,能活到如今,真是亏了昊天护佑,否则早成白骨一堆!”
赵寻安沉默不语,只是认真的看着满脸讥讽的黎阳真君,待其止住笑,才沉声说:
“这世上便因有你这般存在才变得不美,他人至真却成尔等腌臜笑柄,莫不是屎尿之地待得久了,已然忘记人性善美?”
“道宫有载昊天美德,却不知你可循了哪点?”
“若无我等真善存世,你认为,昊天可允尔等腌臜存?”
赵寻安这般言语属实厉害,昊天垂美德做矩乃世人皆知之事,史上多有因着腐朽溃烂而被天谴泯灭国家部族。
便左道邪修这般存在张口闭口也是美德,虽说喜好以人为食,可平日里真就遵循。
黎阳真君这般逆反昊天美德之人,说来才是真正异端!
“不愧是人皇册封天下师,便这嘴皮子,真就无敌天下!”
到底是心性坚韧之辈,黎阳真君心性未受半点影响,依旧笑着说。
只是不敢牵扯昊天,毕竟抬头便是苍穹,让人无处藏遁。
“为师者若连道理都讲不明白,如何教化他人?”
“倒是真君这面皮非一般的厚,这般言语都面不改色,怕是针戳不穿刀割不破,若是做成足下履,保不齐便是上好宝器一件!”
这般言语终究把黎阳真君激怒,原本笑盈盈的面上笼了一层霜,拿出根淡绿的丝线往手长绕,声音冰冷的说:
“可是以为我拿你无有办法?”
“五行真法是强,但以你区区筑基境界,以为可以施展几分?”
“可知五行相克相生,既寻到你,岂能不做准备!”
说罢黎阳真君再次挥拳砸向浮生盾,只是已经吸足土灵的浮生盾远非之前,除震颤再无半点变化。
黎阳真君面上不起半点波澜,依旧自顾自的打,哐哐声震得周遭草木瑟瑟抖。
赵寻安见了原本笑,这般无用做功只是泄愤,但未及多久面上便浮起凝重,不知怎的,浮生盾里的土灵,在以惊人速度消散!
九十九拳后黎阳真君停,擎起右手沉声说:“以为我傻?”
“九十九拳正好把青木藤全部植入,
且要看看被木灵寄生后,你这浮生盾还能撑多久!”
“......”
赵寻安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虽说如今攻伐之术颇多,但大境界之隔在,九成起不到作用,如今防御最强的浮生盾被克制,着实有些棘手。
“嘭!”
言语间一面浮生盾突然崩掉大块,露出里边不停生长的根茎,土属灵气将将补足便被转化,使得根茎生长速度更加的快。
“壁!”
不能坐以待毙,赵寻安双手骤然闭合,一双丈许石手狠狠盖向黎阳真君,却被她两拳打得粉碎!
“福德正神敕,戒无帮杀生!”
黎阳真君将将破开石手便被白芒罩身,瞬间化作一尊石雕。
赵寻安不停手,一把扯断碎裂浮生盾里根茎抛出,随之沉声吼:
“高元帅令,十方喜念生!”
法随言出,根茎将一落地便化作无数绿枝冲天起,十余丈后骤然掉头巨蟒般缠住石雕,赵寻安往嘴里塞颗灵药转身便跑。
再强大的术法也是靠着境界支撑,赵寻安不认为自己可与金丹境界的黎阳真君比,毕竟内在属实差了太多。
只求连招能多争取些许时间,让己有个躲藏的机会。
“岱!”
赵寻安狂奔数百丈,心中刚浮出喜意便觉心口一痛,真气立时涣散栽倒在地,抬头勉励看,胸前竟被破开个拳大的洞,血水汹涌而出。
拼尽全力取出灵液连饮三瓶,终究保住差点丢失的性命,赵寻安起身不再跑,只是死死盯着手拿簪子缓缓走来的黎阳真君,眼中皆是压不住的火。
“我这重明鸟喙做的簪子威力如何?”
黎阳真君笑着问,不等赵寻安回话便感慨的说:
“为了对付你我可是花了大气力,所有法宝尽数送出才换来簪子与青木藤,若是拿不下你,真就赔大了。”
“......可是感觉,拿定我了?”
赵寻安沉声问,黎阳真君点头:
“若非为了你脑中五行真法,一簪便可杀你,实在想不出你能有甚逃命的本钱。”
“真就想让我死?”
赵寻安再问,声音更加的冷,黎阳真君笑说:
“都不是稚子,若我说取了真法便饶过,你可信?”
见她笑得灿烂,赵寻安轻点头,用手捂住将将愈合的心口,感慨的说: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你想取我性命,那杀你便是应当,便凤凰以后知晓,也说不出他话!”
“可笑,你个小小筑基,如何取我性命?”
黎阳真君忍不住的笑,如今可不是当年大乾玉京,一把黑刀便可拿捏自己,一个半步元婴,岂是小小筑基可以应对!
“有些手段我并不想用,只是你与我来说便是坎,迈过生,迈不过去便是死,不得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