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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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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誉一怔,心中愧意更甚,竟是不敢去看洛元秋的双眼。

景澜懒洋洋道:“这句话好像有些耳熟,我怎么记得你好像也曾与我说过一次呢?”

洛元秋回头看她,奇道:“是吗,我也和你说过同样的话?”

景澜走到她身后,手臂横过一侧肩膀,将半边身子压了上去。她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沈誉,道:“怎么不说了,师弟还在等着你呢。”

洛元秋歪头看着沈誉,再开口时多了几分真心实意:“你离山以后,那头野猪时常送些果子石头放在你屋前,有时候师父给它喂东西,它也要特地分出一些留给你,它一直在等你回来……”

她冷不防提起一头野猪,沈誉张着嘴啊了一声,当即呆住了。

景澜噗嗤一笑,洛元秋皱眉道:“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头猪后来又生了几只小野猪,在后山到处乱跑,师父根本拦不住它们!如果师弟还在就好了,一定能帮那只大野猪看着些……你怎么还笑?别笑了,那野猪说不定也是这么想的呢?不然它为何在师弟旧屋前放东西?”

而然她越是制止,景澜笑得越厉害,手臂差点从洛元秋肩膀上滑下去,看着沈誉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她也不忘添油加醋:“师弟真是术业有专攻,当年我就说你是养猪的一把好手,没想到离山多年,还这么遭野猪惦记,看来是真有些本事了!”

这下沈誉的脸彻底黑了,他不去看景澜,对洛元秋道:“师姐,那其实不是野猪,是一种灵兽……”

景澜故作惊讶道:“师弟养猪多年,居然能分得清种类了?真是叫人佩服。”

洛元秋听了这话撇下景澜手臂,转身看着她道:“你也想去养猪?山上还有好多,你喜欢大的还是小的?”

景澜叹道:“我没那等本事,养养你就已经够操心了,无心顾及别的。”

洛元秋认真道:“你这话说的不对,我可比猪好养多了。”

“你居然还有这种自觉?”景澜低头一笑,“可不是么,不然怎么说师弟技艺深厚、劳苦功高呢?”

沈誉听到此处已是忍无可忍,强压下怒火道:“我有话要对师姐说,劳驾你先去外头等一等!”

景澜慢悠悠道:“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呢?”

沈誉冷笑道:“我只怕你心里有鬼,这些话我敢说,你难道敢听吗?”

景澜毫无惧色道:“是人也好,是鬼也罢,何不拉出来瞧瞧,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洛元秋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看,最后道:“你们为什么不把话说得清楚一些,吵来吵去有意思吗?”

景澜又懒散地将手臂架在她的肩上,紧盯着沈誉道:“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洛元秋扭头看她:“什么?”

景澜缓缓吐出三个字:“刺、金、师。”

洛元秋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景澜又道:“他请玉映邀你到此,又亲身而往,定是为了问清这件事。”

“不错,我的确是为了此事而来。”沈誉看向洛元秋,眼中多了几分复杂,沉声道:“师姐,你当真是刺金师吗?”

洛元秋道:“穿越阴山腹地脱身而出之人,都能被称作刺金师。但这世间也并非只有我一人能做到,所谓的刺金师,也不止是我一个人。他们隐匿行迹,不为外人所知,或藏于江湖托身山野,或隐于朝堂王公贵胄府邸。你要找到他们,实属不易。”

沈誉道:“我不想找他们,我也不想找你。师姐,无论你是何等身份,这都与我无关。但我知道,在你身旁的那位景大人,却是在一直寻找刺金师的下落。如今她总算得偿所愿,你不妨向她问一问,她究竟为何要寻找刺金师?”

洛元秋想了想,忽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在巴图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说是从长安寄过来的。只是那天风太大了,拆信的时候被风吹到了水里……”

饶有趣味的向景澜看去,她笑眯眯道:“如果那天我看完了信,说不定就能早些和你相见了。”

景澜神色不变,道:“信是我发的不假,我找刺金师,也确有一件要事想要托付。不过现在,此事已经解决了。”

沈誉半信半疑,有心提醒洛元秋两句,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洛元秋倒是很有兴趣,问:“你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景澜偏头看了看她,并未错过她脸上的笑意。每当洛元秋打算折腾一番的时候,总是笑得十分灿烂。景澜既有虎视眈眈的师弟在前,又有不怀好意的道侣在后,是以言简意赅答道:“杀一个不是人的人。”

“什么不是人的——”沈誉说到此处话音戛然而止,他神色一变,难以置信道:“难道传闻是真的?!”

景澜平静道:“曾经是真的,不过昨日已经变成假的了。谣传到底不过是谣传,莫名须有的东西,无论无何也不能代替真的。你说是不是,沈大人?”

沈誉眉心紧锁,仿佛在思考她话中的含义。洛元秋在一旁听得倍感无趣,不懂明明能直接说出来的话,为何还要在这里打机锋,当即对沈誉道:“她说的就是那位被关在龙椅下的先帝,他化为活尸后肉身不可摧毁,一直存活到了现在——你不必再猜了,昨日他已经被我亲手了结。”

沈誉震惊过头,脑中一片混乱,一时忘了该说些什么。洛元秋向他摊开手掌,轻轻一握,一柄碧色的长剑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手腕反转间,长剑化为细碎光点,在半空聚成一只青色的鸟儿,绕着三人飞了一圈,落在了洛元秋头顶。

“用这把剑,还有我的血。”

洛元秋指了指头上的鸟,又点了点手心,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我的血虽然有毒,却有克制咒术的奇效。昔日你们为解咒上山来,所用的就是我的血。后来我成了刺金师,渐渐发现,如果碰上难以除去的行尸,只要用的我血,便能解除施加在它们肉|身上的咒术,解咒之后,它们就不再是不惧刀剑术法的不死之躯了。”

她推了推景澜,笑道:“我不怕咒术,若是动起手来,你是要吃亏的,知道吗?”

景澜不答,转过头去看屋外的冬阳。周围几片残雪折射出耀眼的白光,刺目之余,无端令人感到心惊。

沈誉再聪明不过,闻言静默半晌,才低声道:“我不知中什么毒能中到这种地步,血能解除咒术,又使自身不畏咒术……这世上岂会有这样的好事?”

他这一问就问到了关键之处,洛元秋一下愣住了。

沈誉深吸了口气,勉强笑了笑:“师姐,我是阵师,阵法中八门相对,添则漏,缺则补。我不信这世上的事一点代价也没有,你还是说实话吧,这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洛元秋语塞,正搜肠刮肚的想词句,景澜却突然问:“早上吃的包子是什么味道的?”

洛元秋莫名其妙,努力回忆了一会道:“包子能有什么味道,不是就是肉和面?”

景澜目光沉沉看着她道:“那包子铺的老板是西北人,常做羊肉包子,最喜在馅料中放重料。今冬雪下的早,羊肉价贵,他虽换了猪肉替代,但旧习难改,味道还是放的如从前一样,比寻常的包子咸了许多,难道你就一点也没尝出来?”

洛元秋心中一突,没想到一个包子竟能惹出这么多事来。景澜步步逼近,握着她的手道:“昨天我就有些奇怪,舅母嗜甜,她常吃的点心甜到发腻,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你与她分了半盒,竟只喝了一盏茶。就寝前的那坛桂花酒,虽是藏品,但因错放了一味药材,令酒发苦,便被深藏酒窖。但昨夜你饮用时,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酒的味道,喝得还十分尽兴……”

如此有理有据,寻踪逐迹,让洛元秋听的目瞪口呆,连沈誉也被这番话震了一震。但景澜显然不是无的放矢,她淡淡道:“如果这些还不够,那我问你,方才在玉少爷处喝的茶是什么味道的?”

洛元秋下意识去看身后的桌几,景澜快她一步挡在她身旁:“不要看,就这样告诉我。”

洛元秋已经想不起方才喝的到底是什么茶叶泡的茶了,她虽死到临头,还是打算做一番无谓的挣扎:“应该是……莲子心?”

景澜放开她的手,走到墙角寻找了片刻。方才洛元秋释放的符箓将屋中弄的狼藉不堪,眼下桌几都乱七八糟的堆在墙角,她俯身捡起地上的两个茶杯,转身看着洛元秋。

将空杯在手中倒置,这下不仅是洛元秋,连沈誉也看得清清楚楚。那杯中干干净净,一点残茶的痕迹也不曾留下。

沈誉心念电转,一下子就明白了景澜的用意。

这次洛元秋再也说不出辩解的话,景澜把空杯随手一抛:“玉少爷礼节周全,好客上好茶,恶客索性连茶也不上了。你受我连累,喝的是清水,席间人多分心,记不得是什么茶也就罢了,可茶水味道如何,这尝一口便知道的事情,总该记得住吧?”

眼看她一步步走近,洛元秋几乎要落荒而逃了,情不自禁看了眼门,她恨不得马上离开!

景澜似乎看出她的意图,不等她有所动作,便拦在她面前,寒声道:“你是什么时候失的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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