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诛仙剑的李雪宁,缓步踏出战火阴霾,身上剑尊道则更加凝练,混沌灵宝光芒璀璨,好似,为扫平这硝烟而生。
清虚剑仙看着如今的李雪宁,也好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如果不是为了削弱法尊道纯的力量,自己也不会狠辣到牺牲那么多清虚道弟子。如今李雪宁已然得到诛仙剑,仙界的格局终于有了改变的希望,那自己,也可以安然去死了。
李雪宁面对清虚剑仙的问询,才停下脚步道:“你这百万年的牺牲,我已经知晓,我敬佩你为仙界的付出。但是,这么多清虚道弟子的牺牲,皆是在你的默许下,我想,这份罪孽你不会否认。”
“哈,我记得我们的约定,当仙界尘埃落定,就是我自裁之时。”似乎没有对自己的将要死去的事情感到伤怀,也好似已经可以做到释然,这个曾经威震三界的剑道天才,如今也终于迈向了自己的结局。是为自己的罪孽偿还,也是一种背负的解脱。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不可行差踏错,以违背人族道义的做法,去达成自己所愿。这就是仙魔的区别。只可惜,你我都做不到。”李雪宁看向清虚剑仙,清楚得认识到自己的所为,与清虚剑仙并无二致。牺牲天元大陆来斩杀规则意识,自己与魔族,同样没有区别。只是自己还有执念,还要追寻。而清虚剑仙,只要仙界和平,便举世无牵挂。
清虚剑仙道:“如果我像你这样沉湎于自己的罪孽,只怕这百万年的时光便已叫我心伤而死。牺牲得要有价值,是你告诉我的话。今日,我也如此劝慰你。”
李雪宁叹惋一生,“你知道法尊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吗?”
清虚剑仙摇头,在他成长的时间里,法尊道纯已经是三界传说中的存在,自己从未见过。
“对三界一视同仁的道纯,曾经致力于建造一个三界和平共处的新世界,这是他的理想抱负,也是他的道则灵感来源。想要以一己之力,改变三界格局。但很可惜,这正是与至圣太一相违背的理念。因为要开启太一轮回路,毁灭三界是唯一的办法。而将三界万灵都看得一样重的道纯,也终于在人心裹挟下,亲手杀死了自己挚爱的妻子。从那之后,道纯便不再是道纯,而是对三界失望头顶的法尊,不愿再过问三界的法尊。”
“我明白了,若非至圣太一选择雷尊作为继承人,法尊一定还是蛰伏,等待着生命的终结,对吗?”
李雪宁点点头,“其实,法尊的妻子幽兰,并没有死。或者说,以另一种方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就是如今阎罗鬼蜮的绝情司府尊,幽兰。”
清虚剑仙虽然从李雪宁口中得知了法尊道纯的往事,却不知这样重要的信息,“那,法尊为何不去阎罗鬼蜮找幽兰呢?”
“因为在魔界的术法神通下,幽兰心中只有对法尊道纯无尽的恨意。将这一切都告诉幽兰,只是让幽兰陷入无边的痛苦之中,那便让他陷入对法尊的无边恨意中吧。起码,法尊能透过海渊界,久久注视着曾经爱人的面庞。”
“嘶……”清虚剑仙也不由得感慨法尊的痴情,以及道纯一生的坎坷经历。
“这是我对雷尊说的,有关于法尊的全部消息,对他们的决战近乎没有任何影响。只是,法尊的事情,还远未结束,这也是他如此执著的原因。甚至,掌握神罚之力加上诛仙剑的我,影响他们胜败的几率也微乎其微,但这个秘密,却是我最大的底牌。我不知道说出来会好事坏。”
清虚剑仙道:“连雷尊都没有资格知道,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提及。莫不是看我要死了,所以打算告知我?不过,如果是为了仙界,一桩秘密只是公之于众倒也没什么重要。”
“如果,是影响到三界安危呢?”
“这……”清虚剑仙不再答话,这的确不是他有资格评说的了。
李雪宁转头看向陈宗兴与方子硕道:“你们二位虽然身为魔界先锋,有自己的使命在身,到底是在海渊界造了无端杀孽。若是不想日后受此心魔缠身,还是返回魔界寻找因陀那帝佛化消吧。今日我不杀你们。但愿不是一件姑息纵容额错事。”
有神罚之力氤氲,有混沌灵宝诛仙剑在后,此刻的李雪宁虽然修为不高,却是足以斩杀普通至尊的存在。陈宗兴方子硕皆是魔界之人,对于强者有着天生的敬畏,此刻皆是弯腰拱手,以表敬意。至于回到魔界的他们,会有怎样的安排,就不是李雪宁能约束的了。
李雪宁有转头对林智风霜云道:“我与妖界本就是交易的关系,当初与龙尊的交易也已完成,本是互不相欠的。只是拯救妖界之恩,龙尊仍旧记挂在心,方有今日出手援助。回去替我谢过妖界的三位尊者。”
林智风霜云宛如面见自己尊者一般,也是如同人族一样行礼。
“对了,风道友,有关于我涅槃之后的记忆,到底有没有遗失,还请你再帮我询问一番。”
风霜云赶忙道:“绝对没有绝对没有……那个,我回去问问龙尊,再给你答复。”
李雪宁微微点头,“你们去吧。仙界的无尽雷霆之力,你们帮不上忙。海渊界最后一件混沌灵宝也已出世,以后的鳞羽城闼虚城莲华城,就不必为了灵宝来争斗厮杀,徒增杀孽了。”
“是。”
在场众人,仙魔妖三界的势力,皆是对着李雪宁恭谨垂手。
“走吧,我们去仙界无尽雷池之上,那是雷尊与法尊的决战之地。”
清虚剑仙虽然有些力竭,到底恢复了些气力。此刻勉强御空而行,与李雪宁并肩。
曾经威震三界的剑仙,如今影响三界的剑尊,人族修士,惊才绝艳者,何其多也。
而经历了百万年的厮杀争斗的莲华城,也成为破碎仙界中,唯一一方被道纯之力护佑的城池。也许,冥冥之中自有轮回果报。上个纪元的因陀那帝佛,的确有他的独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