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灵宝是足以威胁到尊者的无上存在,是三界尊者都趋之若鹜的兵器法宝,其威力不言而喻。仙界无尽雷池,其实就是雷尊在海渊界获得的混沌灵宝,本是普通尊者位的雷尊,也因此得以道则合一,成为无尽接近圣人的几个生灵之一。
在雷尊统御仙界的百万年之中,仙界修士对于雷尊的信仰,皆是由靖宇阁日月殿传至无尽雷池之中,不断蕴养这方混沌鼎。而混沌鼎在雷尊力量的引导下,也是积累雷霆之力,成为降罚三界的力量之源。
在雷尊的计划中,为了削弱自己的力量,这方混沌鼎必然会想方设法得毁去,一旦如此,积累百万年的无尽雷霆之力将会全数倾覆在仙界大地之上,将所有生灵绝灭。也因为法尊的筹划,这笔因果,皆会加成雷尊的惩戒之力。
所以,靖宇日月看到魔界插手之时才会惊诧万分,不知毁在血魔手里,会不会算到法尊头上。
在靖宇阁日月殿被血魔与剑邪联手破坏之后,屹立仙界百万年之久的仙界无尽雷池,终于完全倾覆,外围炽烈的蓝色雷霆有如银河垂落,洒下仙界大地,无数门派护山大阵开启,却是在接触瞬间分崩离析。门人弟子毫无反应机会便立时殒命。
仙界所有生灵,在惊愕之时仰头望天,只觉天穹塌陷,雷霆汹涌,随后便是满目炽烈雷光,身死道消。
不仅如此,仙界楼宇毁灭,殿阁倒塌,山峦崩裂,河流蒸腾,万事万物在惩戒一切的雷霆之下,完全没有任何防御可言,纷纷化为灰烬飘散,甚至连哀嚎也没有发出一句。
随着内部的紫黑色雷霆蔓延,连超越修士的半步尊者都难以逃脱,无助无力绝望得死去。
这仙界的剧变,没有来由,没有预警,没有反抗之机,是最令人绝望的毁灭。
而在这些生灵死去的瞬间,神魂前往阎罗鬼蜮之时,却有丝丝缕缕的因果线缓缓浮上仙界上空,被曾经的雷池,如今的混沌鼎吸纳进去,一瞬间,两耳三足鼎竟然被朦胧的血线缠绕。若是有神识探查过去,就会在细若无物的因果线上,看到这个仙界修士的所有生平过往。
在仙界,能够运转混沌鼎的人,只有一个,雷尊。
仙界雷池之上,本是与混沌虚空相连的地方,也是雷尊曾经的悟道之地。此刻的雷尊,身后雷霆依旧炽烈,雷环依旧强烈,代表着三界雷罚之力的雷尊,面色依旧威严。
雷池的消失并没有让他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有因果线不断缠绕他的身躯时,他才紧紧攥紧了拳头,“法尊。”
无尽的混沌虚空,本是连尊者也无法接触靠近的物质,但是道则合一的雷尊却是昂然面对这混沌裂隙,“法尊阁下,雷池已经消失,您还不现身一见吗?”
混沌虚空,无色无光,无上无下,无左无右,似乎是正面而来,也好似背后缓步踏来。
偏灰色的长袍看上去有些老旧,宽大的袖口间,是有些干枯的手臂,血管清晰可见。手腕略显细微,不似一个正常的大小。唯有背脊依旧挺直,脚步缓慢沉重却安稳平和,像是去赴一场友人之约。
他的头发是全然的白色,垂在肩胛处有些分叉,像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道则合一境的雷尊,也是第一次神识查看到法尊的真实面容,除了眉心一抹魔纹印记外,与平常仙界修士并无二致。只是他的嘴唇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是对此战的胜券在握,还是有别的筹划。
“法尊,道纯!”雷尊开口道。
老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好似在打量着雷尊这个年轻的后辈修士。“道纯?好久远的名字了,看来,鹏尊前辈那里,有关我的记忆,李雪宁都告诉了你。”
“是。”
“哈,几百万年来,你是第一个,走到我面前的人,我很欣慰。所以,我会很认真得对待与你的这一战。”
“当初的你,为何不杀我?”
“因为你还不是至圣太一的人选。我本以为至圣太一是靠着领悟修为,晋升境界的。没想到,只是他人的一句话,一个委任,可笑。”
“如果下一任太一至圣是你,是不是会重演三界历史,而你会一点一点重新拼凑神魂碎片,改变与妻子幽兰的结局?”
“嗯哼。”法尊道纯并不否认,这也是他要竞争太一至圣的原因。
“因为你一个人的执念,要所有人陪你重演历史,不觉得太过了吗?”雷尊道。
法尊淡然笑道:“我已经为了所有人放弃过一回妻子幽兰,下一次,我想选择她。这就是公平。”
“一个人的公平,所有生灵的陪葬,你,太过执迷。”
“哈,为了仙界人口中的清高,放弃自己的理念,才叫愚蠢。我曾经是个愚蠢的人,才会导致这么多的悲剧发生。我希望有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而成为至圣太一,便是下一个纪元的开始。所以,我只能与你为敌。这一切,早在我认识到无法通过领悟达到太一境时,便开始谋划。无论是时尊、空尊、还是后来的你雷尊,道则合一也不是我的对手。”
雷尊知晓作为仙界最古老的尊者,法尊道纯的确有这样的底气,只是,自己百万年的筹划,也未必没有取胜的机会。
“仙灵派,清虚道弟子的死,有你在背后的筹划,这是我能用来惩戒你的道则之源。”
法尊道纯点头。
“混沌鼎失去支柱,仙界崩裂,无数生灵死于非命,也是你的筹划。我的道则之力会更加强大。”
法尊却是摇摇头,“只有剑邪沐成风是奉我之命毁去了靖宇阁,但日月殿,可是血魔寒负击毁的。我可以将一个人砍至毫无声息,但了结他性命的人终归不是我,你的道则,只能对我起很小的效用。而失去雷霆之力的你,还能保持道则合一境吗?”
雷尊道:“当然,道则合一本是没有的境界,是在你之后才有了明确的划分。而我,即便不借助雷池的力量,也已经是实打实的,道则合一境。只是,你为何能驱动魔界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