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坦坦荡荡的站出来,也好印证你并非心怀不轨,而不过误入此地。
”
在她说罢之后,里面却一直都没有动静。
后边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韩倾歌哪里来的信心,觉得里面即是有人。
分明从来就没有发觉有人的迹象,现今王后喊了话之后,里面似乎也并没有动静!
看到里面人是这般的反应,韩倾歌皱了皱眉,朝侍者使了一个眼神。
侍者慢慢点头,带了一帮身强体壮的嬷嬷,把门给撞开了。
可是…就算是把门给撞开之后,里面似乎也清净反常,并没有什么人在里面的样子。
韩倾歌在看到了侍者的眼神之后,便跨步进了屋子,鼻端却萦绕上了更加浓重的血腥味。
可是分明有血腥味,却并没有看见人影。
她抽了抽鼻子,顺着血腥味找了过去。
在即将寻到人之时,韩倾歌止住了步子。
“你们都出去罢,看来这里的确没人了,
我在这儿歇上一歇,有罗兰和侍者照顾着就够了。
”
那些人都齐声应下,十分整齐的退了出去。
“主子…这…”
韩倾歌对罗兰慢慢地摇了摇头,让她将房门给关上。
右手取出随身携带的短刃,挑开了床底,赫然看见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躺在那里。
那黑衣人的眼眸是牢牢闭着的,似乎是失血过多而昏厥了,所以韩倾歌也稍稍松了口气。
她和侍者俩将这黑衣人从床底下弄出来,放于了床板上。
“主子,这人来路不明,还是先查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比较好。
”
韩倾歌点了点头:“人是要查的,可是见死也不能不救,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咱们也问不出个什么物品来。
”
她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揭开了那黑衣人面上的蒙面巾。
一看到这黑衣人的脸,3个人刹那失声,瞪大眼一时其中3个人都震惊了。
直到心绪稍稍冷静了一些之后,侍者结结巴巴的启齿:“主…主子…这该如何是好?”
韩倾歌的手牢牢地捏着那蒙面巾,吞了口口水,心中是震惊诧异的很。
那躺着的人,分明就是当今的储君爷
是那个敦厚随和,从来都在旁人目中并无功力的储君爷
上苍啊,这叫什么事只是是出来看一下梦娘罢了,
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事?看见了储君爷的真容,她不得不救,可是救了是沾了一身的麻烦上身。
日后储君爷醒来,她该怎么说明?
储君爷这般行动,必然是非常隐秘的,自个却非要知道了这个秘密。
然而这个世上,知道越多秘密的人,往往全是死的越快的。
韩倾歌一边心乱如麻,一边沉静的嘱托道:
“今日之事闭紧你们的嘴,一个字都不许透显出去,否则我们所有的人都生命堪忧。
”
看到那俩婢女都点头称是,韩倾歌整理了一下心绪,
继续答道:“罗兰,你去打一盆水过来,再弄些伤药,不要引人注意。
侍者,你在房间里找些棉布,先给他止血再说。
”
俩婢女依言去了,韩倾歌取出在怀中常年带着的伤药,
眼光复杂的解开了储君身上的衣衫。
幸好储君的伤是在肩上,似乎是被人很深砍了一刀的结果,
刀气入体,是伤了内脏。
那刀伤不仅深,一旁还如虫子一般翻卷了开来,看起来煞是恐怖。
韩倾歌的手有点抖,盯着储君惨白的嘴唇,显然是已经失血过多了。
如果不及时止血,怕是后果堪忧。
韩倾歌稳住了自个的心绪,只当他不是储君,是一个并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开启止血药,浅浅扬起那一边的肩膀,由上而下将止血药撒在了伤口之上。
这止血药,是林秋海替她寻来的,似乎是林府里特有的。
林府之人从军数载,这些伤药反倒比宫中更有效一些。
林秋海原先送给她之时,
不过抱着防患于未然的心绪送的,倒也没曾想过会有用上的一天。
不曾想,现今没有用在韩倾歌的身上,却反倒是用在了储君爷的身上。
止血药撒上去之后,血已经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慢慢停下凝结了。
而血是止住了,可是…韩倾歌盯着他肩膀上那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开始犯愁了。
她从未有过给人治伤的经验,至多也就是青肿之时揉过药酒,破皮之时包扎过几次罢了。
然而于储君爷这样的伤势,她是从未动手过的。
说来是应该要缝合的,可是这儿…哪里有那样的物品呢?
待罗兰和侍者回来之后,韩倾歌把这刁难的所在同她们说了一说,两人也呆住了。
是啊,这样的伤口3个人都没有处理过,这该如何是好?
韩倾歌看了一眼昏厥之间仍然紧缩眉心的储君爷,
狠了狠心,咬牙答道:“房中必然有绣花针,你们找了过来。
罗兰,你再出去一趟,找一瓶酒和火折子过来。
”
罗兰领命出去了,韩倾歌拧着帕子沾了一些水,替他擦拭干净周围已经差不多快干掉了的血迹。
“主子,太…不,他似乎有些发热了,这该如何是好?”
听到侍者的话,韩倾歌皱紧了眉心,心中心想,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这伤口还未处理好,就开始发热,这里又没得郎中和好的药材,真是棘手的很呐
韩倾歌将整个汗巾浸入冷水里,拧干了一些搭在了储君的头顶,也可稍稍降些温度。
“你要注意着,如果汗巾热起来了,你就拿下来降温。
”
罗兰这时已经进来了,拿了针线和一瓶酒过来。
她擦了擦头顶的汗,对韩倾歌答道:
“佛堂里真的是缺的物品多,
这酒还是下人从后山的人家那儿讨来的,只剩余小半瓶了,也不明能不能用。
”
韩倾歌点了点头:“你能讨来便好了,用是可以用的。
”
她皱了皱眉,盯着被浸泡在酒中的针线,心中踟躇了一下。
盯着那可怖的伤口,心里面实在是有些发慌的。
可是她盯着罗兰和侍者俩婢女,似乎是畏惧的很,眼光都不敢往那伤口上瞄。
如果自个不出招,她们咬着牙也说不定是会出岔子的。
所以韩倾歌咬了咬牙,让罗兰将火折子弄燃,将针在上边烤了烤,又放入酒中浸泡了一下子。
做完这一些,韩倾歌才咬了自个的手绢,两手浅浅有些颤抖,放于了储君的伤口上边。
她闭了一会眼,深吸了口气,将手里的颤抖止住,才睁开眼开始替他缝合起了伤口来。
一针下去,针针穿肉,真的是有些让人欲吐又难吐。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和酒的滋味,混杂在一起,实在是难闻。
被刺穿伤口的觉得似乎实在是有些痛,
储君虽然仍然在昏厥中,却也开始呻吟挣扎了起来。
罗兰和侍者压住他的手脚,看都不敢看韩倾歌手里的举措,两两对望,眼里尽是畏惧。
而韩倾歌这时已经忘了畏惧,一味专注着手里的举措,汗珠顺着脸颊落下。
她盯着面前血肉模模糊糊的伤口,原先的针脚还有些歪歪斜斜的,后来便愈来愈整齐了。
直到伤口全部缝好,韩倾歌才松了口气,
盯着自个的杰作和手里满满的血迹,忍着眩晕对侍者嘱托道:“用酒清洗一下他的伤口…”
罗兰扶住韩倾歌有些瘫软的肉体,担心的求教:“主子,您无事罢?”
韩倾歌摇了摇头,取出怀中的伤药,递给了侍者:
“这是秋海姐给我的,另一份是林邀月给我的,两份都要内服。
一个是药丸子要用水服下,一个是粉末,要混入水中冲泡。
”
在她叮嘱了许多之后,侍者按照她的方法依言替储君服下了。
而盯着储君依旧苍白的神色,以及他似乎仍然在高烧,
侍者又不得不出去换了一盆冷水,继续替他敷着。
有侍者在照顾着储君,韩倾歌也算作安心了一些,瘫倒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她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头疼的很。
盯着昏厥之间的储君爷,韩倾歌也不知该用什么手段遮遮住了。
在佛堂里发觉了男人,偏偏还是个不得不救的,这如果被人发觉了可怎么得了?
她的声名虽不佳,可毕竟现今是惠王后了,旁人也会顾忌一些。
要是被人发觉了,储君和她的生命,甚至于整个韩家,恐怕全是会被连累的。
如果真的有什么私情倒也罢了,可偏偏又是没有,那才叫无处喊冤
可是那些也就都算了,最叫韩倾歌觉得得不偿失的是,
如果见死不救,只怕惹祸上身;可是伸过援手了,也不定就能躲开祸端了。
她盯着储君似乎慢慢在好转的神色,心中四味杂陈。
林家兄妹给她的伤药当然是极好的,否则她也不会取出来救治储君。
可是伤药的效果如此迅速有奇效,却也让韩倾歌觉得有些心尖不太是滋味。
不,应该说是心绪复杂。
储君若好得快早点离去是好的,倘如果好的太快她来不及躲开,怕是麻烦。
她想了想,对罗兰招了招手。
“罗兰,你去问问这佛堂里,有没有十分僻静没有人会往来的所在?”
罗兰听了话,点头正准备出去,又被她叫住。
“等等,不,不应该如此问。
”
她凝眉细细思虑了一下,重又对罗兰答道:
“你去跟道长说,我瞧着今日天气甚好,想出去走走逛逛。
再去叫那些人准备一辆车驾,不要太多人随着,就说不过在附近走走。
”
“小姐,您是想…”
韩倾歌浅浅点了点头:
“你们到那时让他们把车驾停到这院里来,就说我脚痛走不动步子了。
让他们都离去之后,再把…他给弄上车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