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方法了解,为何太后的立场如此晦暗不明。
如此一直站着,还不得动上一动,真相上身子是很不舒服的。
然而这时,这些肉体上的不舒服都可以被忽视,
可是心里面弥漫上来的点点不安,原来是没有方法忽视的物品。
直到韩倾歌已经快要站不停之时,那个小太监浅笑可掬的冒了出来,
轻生对她答道:“太后已经醒了,现今正在屋子里面等着小姐过去呢。
”
韩倾歌勉强的扯起一抹浅笑,点了点头,递给那小太监一些碎银两。
那小太监也没推拒,笑嘻嘻的接了过去,带着韩倾歌朝里面走去。
而看到他接过了银两,韩倾歌不安的心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一步一步的跟在那小太监的后面,
踏过了布置精巧的小花园,踏进了华贵空荡的宫殿中。
宫殿里焚烧着一道檀香的滋味,说来是太后喜佛,
所以连香气都要点上檀香。
而空荡荡的宫殿里,除去面临阳光的这一头的门窗些许透了一些阳光进来,
里面都似乎有些阴沉,并没有明媚的滋味。
她浅浅的吸了口气,稳住自个的心绪,朝宫殿里还瞧不清容颜的人影跪了下来。
“韩氏倾歌,见过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她跪下很久,上边都没有声响,韩倾歌忍不住心中浅浅发慌。
这太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莫不是是做了什么惹怒了太后的事,才会招致太后今日这般针对她吗?
她不敢抬头去看,面朝冰冷的地面,她的眼眸有些微酸。
很久之后,上边才传进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免礼,赐座。”
韩倾歌恭敬的垂入眼,在那些宫人搬来的椅子上浅浅侧身,只坐了小半个所在。
而就在这时,太后朝身旁的宫人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了出去。
看到太后的举措,韩倾歌的心中一个咯噔,那些不安的心绪愈加浓烈了起来。
在任何人都退出去了之后,太后开了口,声音低沉。
从她的地点传到韩倾歌耳中之时,韩倾歌只觉遥远而飘渺,似乎隔得太远而听不清一般。
“我已经查过了关于你所有的事,五小姐?抑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四小姐?”
韩倾歌垂在袖嘴里的两手紧握成拳,心尖剧烈的跳动着。
她从来就没有料到,太后居然会突然讲出如此一句话。
不论怎样,全是弯弯绕绕的,拐弯抹角的敲打着,从不会撕开一切遮掩的物品去说。
这已经成了所有能进入上层圈子里的人们,所遵循一种规则,甚至于可以说是一种铁律。
然而现今,太后却十分轻描淡写的忽视了这个铁律,扒开了血淋淋的现实。
即是大太太,当时在知道这件事之时,
也并没有如此撕开现实,把任何人的颜面都弃之不顾。
虽说大太太很气恼,甚至便非常的讨厌韩倾歌,一直在躲着她。
可是那一份颜面却仍然是给她保留了下来,让她在外面能够仍然用着韩府嫡出小姐的这个身份行事。
已经习惯了一直如此行事的韩倾歌,在面临如此直接的太后之时,忍不住沉静了下来。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用什么反应去面临太后的质问。
大概是太后开始就并不在乎韩倾歌的反应如何,
所以这时她径自的说了下去:
“虽然我并不清楚你到底是怎么从一个庶女变成韩府嫡出小姐的,
可是这并不是重点,最少现在我没有什么手段去改变这一件事。
可是…我对你原来是很感兴趣的。
”
听到太后对自个如此堂而皇之的对自个表示兴趣,
还是在说罢那句话之后表示出了这种兴趣,韩倾歌忍不住觉得自个嘴里发苦,身后发凉。
太后没有理会韩倾歌是什么反应,在她看来,这些都并不重要。
她不过按照自个的兴趣,讲出了自个所渴望说的话。
“我知道你现在的手里掌握了许多的势力,包括许多地底下不为人知的势力。
说实话,知道你能做到这一点来到今日的这种局面,我也感到十分的惊诧。
尤其是你最近似乎还得到了金老爷子的认同,与楚家拉上了关联,我对你的兴趣就忍不住更高了一层。
”
盯着韩倾歌貌似冷静的脸,太后浅浅摇了摇自个的手指,眼光放于了那精美的指套上边。
“话说回来,我并不清楚你为何会在你小之时就显显出不同来了,
而你到京都来之后,一直忍着没有去看你真正的娘亲,倒是用心良苦。
毕竟以你现今的身份,不论去做什么,总是会有人瞩企图。
而你一旦去看了她,想来就会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了。
”
听到太后的话,韩倾歌的唇边显出了一抹苦笑。
她的确是如此想的,所以就算是到了京都之后,
已经打听到了梦娘所在的佛堂,却一直没有对任何人流显出要去的意思。
可是即使是她这般处心积虑,于太后而言,却仅仅是是看猴戏一般。
她所要遮掩住的一切,从来就瞒只是太后的眼眸。
哪怕作她费劲了所有的主意去遮掩,在太后的眼中又能算什么呢?
在太后的眼中,她仅仅是…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听着太后漫不经心的声音,韩倾歌如同被人浇上了一盆冷水,然后将她放到了冰窟里折磨一般。
又好比有人一手将她推下悬崖,让她十分快速的掉进深渊里去。
太后有多大的能量,这一点毋庸置疑。
虽说太后在民间声名不显,从外人的眼光中看来,
似乎她也不太管家,可是不管是谁都不能忽略太后这个人。
皇上的确英明神武,也不喜爱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的,
可是从以往的事来看,皇上于太后的意见,往往都不会忽视。
作为并非皇上亲生娘亲的太后,能做到这一点,实在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虽然太后并不经常会提出自个的意见,简而言之,她其实从来就不太管家。
不管是什么,只要皇上做主了,她就不会再摇头。
可是谁都不会质疑,只若是她摇头了,皇上仍然还会一意孤行这一件事。
论起这满朝上下谁对皇上影响最大,除去那一名梁贵妃,
也就只剩余太后能够阻挡得了皇上时而疯狂的主意了。
而从来都说一不二的皇上,也只有在面临这两位最亲的女人之时,倔脾性才会有所收敛。
身处韩府的韩倾歌,于这一名太后,所知道的比起旁人却要更深一层。
作为太后的亲姊妹,洛老太君当然比起旁人要更亲密许多,于她的了解也更深一层。
韩倾歌在洛老太君没有昏厥之前,一直全是她所喜爱的孙女儿,
所以这其中的内幕,知道的也比旁人要多一些。
太后所掌握的能量,绝对不抵少,甚至在某些方面,比起皇上还要更上一层。
虽说她表面上看上去,仅仅是是深宫中不太管家又喜好佛理的老太婆罢了,
皇上尊重归尊重,可是太后似乎已经不管家很久了。
正因为这个,后进宫的有些不长眼的人,甚至都会对太后嗤之以鼻,并且不以为意。
那些小看了太后的人,最后都付出了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并且是悄无声息的。
在现今的后宫中,最炙手可热的是梁贵妃,可是权力最大的,却绝对是太后,别无二选。
而太后现今能口讲出自个最大的秘密,
就已经替代了这种权利,以及她暗中的能量。
然而被太后轻描淡写的讲出自个的底牌,
韩倾歌的心中却十分的恼怒,可是这恼怒却不能针对太后。
就如同孙悟空怎么逃也逃不出佛祖的四指山一般,
韩倾歌这时就有这样的觉得。
面朝高高在上的太后,她就如同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太后只需要伸过一条小小的指头,就能够轻易地碾死她。
她先前所有的奋力,所有的积攒,放到了太后的眼前,就是一个笑话。
这样即使是奋力了也挣脱不开牢笼和掌控的觉得,韩倾歌并不喜爱
更确切的说,她正是为了逃离这些,
所以才暗中积攒了如此数载的实力,渴望冲破开这束缚着的牢笼。
就算撞的头破血流,可如果能撞出就算一丁点一毫的缝隙,都已经充足了。
就算是用了全副身家生命去砸,最少是她自个的抉择,最少也能撞的一个轰轰烈烈。
可是现今,所有的一切都握在了太后的手里。
只要她一声令下,韩倾歌如此数载的奋力就会全部付诸流水,白费了所有的心计。
这种如同被人戏耍被人拿捏的觉得,并不佳受。
韩倾歌觉得自个的心中有一道火在熊熊的燃烧着,
然而这一手火却在太后讲出这些话之时,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下一样,刹那熄灭了。
因为她没有任何的本领去对抗太后的压迫,
也没有任何的因由去作出这种疯狂的举措。
她不是一个疯狂的赌徒,更不需说即使是一个再怎么疯狂的赌徒,
在作出抉择之时,最少也要掂量掂量自个手里的筹码,到底够不够赌上一赌的。
如果连最基本的筹码都没有,她又凭什么去赌,又要拿什么去赌?
更不需说,她身旁还有许多人的生命是她在乎的,
不说是梦娘和云遥,哪怕作太后掐着她身旁的几个婢女的生命来要挟,
她莫不是还能真的眼巴巴的去盯着自个的婢女们因为自个的缘由而死吗?
这让她情何以堪?又要用怎样的心绪去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