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见过晨晨,她多问了一句:“是和言医生您长得很像的那个小孩儿吗?”
言绵眼眸柔和的一瞬,点点头:“是他。”
“他们老师好像已经带着小孩儿走了吧。”护士长皱眉思索了一下,又犹豫的说道,“我怎么记得他们老师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两个小孩儿?”
言绵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猛地加快了一瞬。
——只带走了两个?晨晨不会被自己留在了医院了吧。
言绵神情沉重,勉强谢过了护士长,紧忙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晨晨。
枯燥又冰冷的嘟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却不见晨晨接通。
言绵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加强。
这实在不符合常理——以往她打电话给晨晨,晨晨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都会第一时间接通。
可是这次电话都要挂断了,晨晨还是没有接通电话。
言绵悬着的心不断下沉,她捏着手机又拨打了电话过去。
“嗡嗡嗡”的铃声在整个厕所回响。
晨晨垂着头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丝毫的动作。
隔间的门被人敲响,那人不耐的说了一句:“兄弟,你能不能接电话?不接电话就关机行不行?吵到别人上厕所了!”
晨晨动都没动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暗的原因,他脸上的神情冰冷又灰暗。
手机铃声还在响。
那人暴躁的开始敲起了门,准确的来说,更像是砸,像是要把被反锁的厕所门砸烂一样。
厕所薄薄的门不堪暴力,被敲的吱吱呻吟。
晨晨空洞的眨了一下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水砸在地上,他将手机关了机。
手机被拨通电话的声音瞬间消失,耳边儿只留下几乎要响彻耳膜的暴力砸门声。
那人在听到电话铃声消失之后,也就啐了一口,转身离开。
洗手间又是一阵空寂,似乎空气都在这里凝结了一样。
另一边,言绵没打通电话,又重新拨打了过去,这次听到的却是机械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晨晨是真的出事了。
言绵怔在了原地,心中的担忧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淹没。
她尾指生生发颤,心口像是被刀割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似的。
言绵努力稳住心神,正想找前台播报的时候,险些撞到一个刚从厕所出来的男人。
她紧忙让开身子道歉。
那男人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刚在厕所碰到一个不长耳朵不接电话的人,又在这儿碰到一个不长眼睛的人,真晦气!”
言绵心跳颤动了一瞬,她紧忙上去拦住那人,抓住他衣袖的手一直颤抖:“您刚刚碰到了一个这么高的小孩儿不接电话吗?”
男人奇怪的打量了她一眼,看到言绵面色苍白的小脸,好歹缓和了一些语气:“我又不知道,那个隔间一直反锁着,从我进去一直到我出来都没见里边的人出来。”
他原本想绕开,却被慌张的言绵紧紧拽着衣袖。
男人又有些不耐烦了:“还有人一直给他打电话,他刚刚把手机关机。”
——肯定是晨晨。
言绵心里有一种直觉,她想闯进洗手间的时候又在门口犹豫住了。
她咬唇,又拦住男人:“能麻烦您帮我看看其他隔间还有人吗?”
男人烦躁的甩开袖子,到底是帮她看了看:“没人。”
言绵连忙道谢,搬了‘正在维修中’的立牌在门口,她缓步走了进去。
她进去的时候,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晨晨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
言绵一个一个的打开门,终于找到了那个被反锁的隔间。
她原本找晨晨的想法急切,但在知道晨晨自己待在小隔间里之后,又有些不敢敲门。
言绵抿唇,最终轻轻敲了敲门:“晨晨,是你在里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