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因为生气而鲜活起来的言绵,薄景晏还是第一次见。
他眉毛微挑,看到言绵眼中汹涌的怒意之时,嘴角竟然还诡异的挑了一下。
言绵脸上蒙上了一层清浅的红晕,也不知道是被薄景晏气出来的,还是待在杯子里被闷出来的,或者也可能是……
此刻,男人背着天花板上打下来的光,光芒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层虚浅的轮廓,更加衬托出他挺拓的轮廓。
他天生眉宇高挺,眼眸狭长,瞳色浅淡,唇瓣形状姣好但却矜薄的抿成一条直线。
本来就是很清薄冷情的五官,却硬生生因为他嘴角扯起的那抹浅笑变得异样的邪魅起来。
光影流转之间,薄景晏的眸中似乎渲染出魅气流转的光芒。
言绵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她的怒气消下去一些。
一旁的晨晨看得目瞪口呆,一张小脸的冷酷几乎不复存在。
晨晨一直觉得他爹地是挺正经的。
但是眼前这样一个老流氓一样的形象调戏言绵的人,确定是他那个老是板着一张死人脸的爹地?!
晨晨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的轻轻‘啧’了一声。
这声‘啧’声音很轻,但是在寂静的几乎呼吸可闻的病房中就多了几分突兀。
言绵像是触电似的,猛地撇开头,转移开视线说道:“你、你起开。”
——薄景晏到现在还虚虚的隔着一段距离压在她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言绵的错觉,她竟然听到了薄景晏的一声轻笑。
他的嗓音很沉又带着很好听的磁性,笑起来的时候像是闷闷的从鼻腔里发出来的一样。
言绵听在耳中,像是被什么轻柔的羽毛挠了挠耳朵似的,她更加不自在的撇开头。
晨晨此刻已经看出来的。
他爹地这么做就是故意的!
在兵书里,这应该是叫——美男计的吧!
晨晨小手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视的撇撇嘴。
是他之前错估他爹地了。
他爹地就是一个老流氓!
一直等到护士敲门进来给言绵换下那瓶已经输完的药水,又带上门出去之后。
言绵这才憋不住了,又语气不是很好的问薄景晏:“你刚刚凭什么拿走我的电话。”
若说刚刚是质问的话,现在她的语气就软了很多。
薄景晏坐在私人病房的沙发上,脊背挺直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在他背后撑着一样。
只是,他一双长腿嚣张的翘在一起,姿态不同以往的端庄正经,反而多了几分肆意和随意。
不得不说这样的薄景晏比起先前那样冷清禁欲的薄景晏更是多了很多魅力。
对上薄景晏看过来的视线,言绵不禁闪躲了一下眼神。
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强迫自己又转回了头,目光直视着薄景晏。
——她躲什么!刚刚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
薄景晏没错过言绵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懊悔。
他眉梢微挑了一下,放下翘起来的腿,坐直了身子。
“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让言绵被噎了一下。
她甚至都有些疑心刚刚做错事儿的人是她而不是薄景晏了。
言绵端正了心态,又拧眉问道:“这是我的私人电话,薄先生似乎是没有资格擅自接听的吧?”
言绵的话丝毫不客气,像是一把被破了刃的刀一样。
然而薄景晏的神色淡定,似乎丝毫没有被冒犯到一样。
他悠然的点点头,似乎很是认同,他顿了顿:“抱歉。”
此话一出,言绵都愣了一下。
她虽然是看不惯薄景晏刚刚的做法,但是这种抱歉示弱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多了几分诡异似的。
毕竟,他从来都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什么时候说过示弱认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