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机会,简古明故意拉长了尾音捉弄他,他乐不可遏地笑着,让风无释的脸上闪过狼狈,他怒瞪着那个嚣张的男人,最终,他索性也邪笑着扑了上去──
“好啊你,老男人你不要命了”风无释恐吓着,他把简古明压住,抱着他,小心地避开他的肚子,而简古明则极有魄力大声地回道:“得了吧,告诉你,你现在就叫做恼羞成怒。”
芥蒂好似消除了,两人在床上打闹成一团,风无释居高临下地紧搂住简古明,左手扶定着他的脸颊,猝不及防地低首就吻住了他的笑声。
──有我们在,无论世间怎麽变化,你都会没事的。
“唔,”简古明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不久就缓慢地张开双唇,挡不住诱惑,他的手臂环上风无释的颈项,拉下他,仰头主动加深了这个吻,“无释”
莫诀静坐在一边看他们若无旁人的深吻,没有特别的情绪,室内已经变得很昏暗了,他没有开灯,反而遥望窗外那轮残缺不全的皓月,它那麽皎洁清高。有一些话,他只能说给它听,说给自己听。
“你接受得了那些你不知道的事麽”莫诀刚刚这样问过风无释,风无释自认可以很勇敢地接受,可他却不能,他的答案是:“如果可以,我希望让那段记忆永远是空白,那我相信现在的自己。”
一本书,失去了中间的阶段,谁也不会知道这後面记载的所有,是不是正确的
他们是对的,还是错的如果找回了空白,证实了他们现在是错误的,那麽,谁来承担这错误的後果,他们已经错了这麽多页,难道能撕毁重来吗不能。
找回了曾经,会面临失去现在的危险。不禁想要苦笑,莫诀这才知道,他也有着懦弱,可是,他和无释不同。他足足等待了一千年,不能够再有变数。
一千年的时间,从没有和任何人或者妖魔沾上关系,是因为在冥冥之中,他总觉得他正在等一个人。在见到简古明的那天,他知道他结束了漫长的等待。
可是,也由从那天开始,有一把声音总在他脑海里在告诉他,挥之不去,它在对他说──绝对不能去碰那个男人。
那样的声音,他每次听到甚至会感到害怕和畏惧,他不肯去承认,其实他心里知道它的话才是对的。没有原因,他只是知道。
到底,我们已经做错了什麽还是,从来都没有正确过。
一张床上面每晚都睡了三个人,兄弟俩人抱着同一个男人,盖着同一张被子,睡在同一个被窝。
这样三人行的感觉旁人可能还挺无法理解的,会好奇他们难道不会感到不方便麽彼此间吃醋或者嫉妒,这些应该都会有的吧。比方说有的时候睡到半夜,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醒来一看,另外那两个人早缠到一块去了;半夜偶然性起,想要做了,他们就伸手去爱抚着男人的身子,结果会不小心碰触到对方的手。
夜里,简古明肯定是躺在中央,风无释在他的右边,莫诀在他的左边。三个人同床共枕,开始是会有些摩擦,但习惯就是在不习惯当中来的,最初的磨合期过後,他们的床第生活还是算比较和谐。
没有存在任何距离,对方的呼吸都触手可及,他们是如此的亲近。简古明经常会右侧睡,枕着风无释的左臂偎进他的胸膛,头靠在他的肩窝;莫诀则在後方贴着他的背,紧抱他的腰身,脸颊不时地轻蹭着他的後颈,亲吻他的发尾。
神秘的夜色侵袭房间每一处,谁与谁的冲突和矛盾被宁静所掩饰,在那海洋蓝的大床上,温暖的灯光为其铺上了暧昧的昏黄色,不可思议地让男人们相拥而眠的画面变得相当唯美。三个人的拥抱很突兀,很拥挤,却也协调。
简古明估计是白天睡得太多,现在睡也睡不下了,大半夜过去了,他深黑的瞳眸依旧清明,在暖灯的折射下仿佛泛着动人的水光。
无聊地发呆了好一阵子,简古明忍不住推起风无释的肩膀,几下就把他推醒了,然後就挨在他耳旁悄声说:“我口渴了。”
“真是麻烦,也不知道喝饱再睡。”风无释一边很不耐烦地抱怨,一边又非常利落地掀开被子起来。
几步走到角落的小茶几倒了满满的一杯水,风无释接着把玻璃杯递给简古明,当简古明半撑起上身正要接过,他又猛地把杯子收回了,皱着眉头斥骂道:“这样喝要是呛到了怎麽办坐起来”
“嘘,小声,我起来就是了。”简古明压了压手示意他安静,不想和风无释斗嘴,他悄悄把莫诀搂在他腰上的手拿开,妥协地坐着接过水杯。
一口就灌了半杯,他舒服地呼了呼气,徒手擦干嘴唇,够了,简古明很自然地就把剩下的半杯给了风无释。
总之不是没发觉就是不介意,风无释拿过杯子将没完的水全喝光,然後把它搁在床头边,他回到床上了还顺便咬了下简古明的嘴巴,问:“肚子会不会饿要不要吃点什麽”
“不饿。”简古明老实地答道,在风无释拉着他一起躺下时也顺从地睡进他的臂弯,在灰蒙的光线中盯着他思索了小晌,犹豫着,可还是嗫喏地说:“无释,我睡不着,想起来上网。”
“不行”闻言,风无释立即就沈下了脸色,他狠捏了捏简古明的左颊,“总对着电脑,你的眼睛还要不要啊睡不着就数绵羊”
“幼稚,老土也不想想现在谁还数这玩意儿。”不给面子地反驳道,简古明鄙视地睨着风无释,可他想想倒也考虑了一下,随即就搓着下巴点点头,正经八百地说:“其实这要数也得数钞票,那这个觉说不准就睡得香了。”
“呸,还当你多时尚呢,就是钱奴。”风无释当下就嗤之以鼻,接
着举手催促地拍几拍简古明的後腰,力度拿捏得刚刚好,道:“随你,爱数什麽数什麽,赶紧给我闭上眼睛。”
“哦。”顺着他的话做了,简古明下意识地窝睡在风无释怀内,但很快他觉得不对劲了,气势汹汹地就又微抬起上半身,怒问:“不对啊,我干嘛全听你的你让我睡我就睡,你让我不玩电脑就不玩电脑,那我算老几啊”
“这大半夜的,我说你这家夥怎麽回事呀”风无释皱眉,跟着用他那漂亮的眸子瞪住简古明,光是眼神就把他的骨气给镇压了,让他只敢咽了咽口水,沮丧地低下头,却还坚持着喏喏地问道:“听你的,我算老几啊”
“真受不了你。不睡也行,我从昨晚就憋得慌了。”似乎是彻底耗尽耐性了,风无释干脆就不和简古明说好话了,薄唇挨到他的鼻翼上碰几碰,尔後有点粗暴地在他的嘴上吮咬着,同时含糊地说:“只要你把裤子脱了给我泻泻火,让我弄弄,你就是老大。”
“嗯唔。”简古明轻哼了起来,风无释圈着他的双手在他周身到处游移,尤其喜好爱抚他的胸脯和大腿,没多久他的力气就全丧失了,嘴巴被吸出的麻痒感好像传进了他的心底,他的眼睛有些可怜的湿漉了。
“简”风无释的唇转移到他的鬓边,含着他的耳垂,也舔着他的耳蜗,引诱道:“我们去楼上吧,我会让你舒舒服服的”
“无、无释,别这样。”小腹涌升熟悉的悸动,简古明全身无法控制地颤抖。他不肯答应,不过又和风无释纠缠不清地搂抱,被单踢开了,他的睡衣也扯乱了。
“怎样喜欢麽”
“恩啊,不要”简古明咬紧牙遏抑着呻吟,他的长裤脱到了膝盖,上衣的下摆卷到了锁骨,嫩红的乳投很快就给手指捏挺了,正当他犹豫不决时,身後恰好响起了清越而平缓的嗓音──
“无释,放开他。”莫诀的话语好似暗藏着警告,不明的灯光下,他绝美的银眸越显得幽深,他侧头朝他们笑了,明明是那样温逸的笑容,简古明就主动挪回他身边,紧挨住他躺着,低声道:“莫诀,吵醒你了”
“没戏了。”期待的好事中断了,风无释挫败得很,简古明则一边对莫诀解释着,一边整理着衣服,先把裤子穿上,再将上衣拉好遮掩他给玩得肿疼的乳蕾。“那个,我们没做什麽事儿,就是我睡不着。”
“听话。”右手揉弄着简古明的短发,莫诀还是宠溺地揽他入怀,左掌搭放上他的腹部轻抚着,淡笑望着他,说:“你不睡,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跟着你熬夜,他不舒服就会折腾你,所以你乖乖的,好吗”
“好”用力地颔首,简古名不必思索便答应了,直觉让他不能说出可能令莫诀不喜欢的答案,“晚安,我这就睡了。”
说完,简古明利落地把被子盖上,他闭了双眼,但几秒不到又爬起来拉着床单把旁边的风无释也包进被窝内,动作很快,转眼他就又已经倒头睡下了。一个无心的小动作让风无释怔了怔,也令他欲求不满的火气消散了大半。
“倒霉,真栽在了你手里。”这次轮到他靠着简古明的後背了,风无释埋在他肩窝抱怨着,可细心聆听,这抱怨却隐约有小许心甘情愿的味道。莫诀也瞟了他一下,不说话,只是在简古明额心印落一吻,轻诉:“晚安。”
在那之後,风无释和莫诀也各自沈默了,屋子恢复了先前的静寂,简古明在他们之间,犹如他们恪守的和平线,坚固。
在大床的左边是落地窗,窗帘没有拉拢上,这些玻璃不仅倒映着他们三个男人,也映入了屋外一望无际的天空,两处不同景致在玻璃中的世界叠合画面中有月,也有夜,还有着正蠢蠢欲动的黑暗,阴森在无尽之处。
翌日清晨,晴空万里。
结界阻隔了繁华都市的喧哗,微风吹进打开的窗,悬挂的风铃摇动清脆悦耳的响音。简古明在阳光中醒来时,身边的床位空无一人,他们两个都早不知所踪了。
柜子上,心烛亮着它无形的火光,透彻的蓝,即便是风也触碰它不到。
这个孩子,一定会很像莫诀吧──安静的环境里,意识逃离梦境的迷雾,简古明坐靠在床头,他凝望着那簇小小的火,低低地呼吸着空气,他终於可以独自整理他的思绪了。
其实也不需要如何整理,大致也是很简单的事情,那就是他身为一个男人,可他怀孕了,这个孩子还是狼的小孩,而他是个人类。如果是在遇见他们之前,有人和简古明说这些,那麽他不是把那人揍一顿,就是直接把人封箱送精神病院,妈的,什麽破烂玩意儿。
上帝要跟一个人开玩笑,可不会先给份通知,当他忽然惊觉改变时,他其实已经在这个玩笑里面了,原本的生活也早就面目全非。简古明偶尔会非常怀疑,可能他现在一直是在做梦,或者他其实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死了,这是另一个世界。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都太离奇,太不靠谱。
“说真的,现在我没那个冲动的勇气了,倒也是真怕了,再说如果连你也出事,估计我会死得很难看吧。”也不是不知道这孩子的重要性,简古明无奈地嘲笑自己,他的手心试着平静地去感受他腹中的生命,只是想象不到那里存在着什麽,他只觉得不可思议,“其实,你,会是我的谁”
一直以来,在他身边有过许多形形色色的女人,不管是他不小心还是有人刻意,怀过他孩子的女人不在少数,他偏从来就不曾想要过,那是会让他窒息的两个字:孩子。
那麽,孩子到底是什麽概念存在於什麽意义他不知道,他唯一清楚的那会是他沈重的包袱,他要负责,那是他最忍受不来的束缚──这是女人为他生子的後果,至於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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