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了？”
靠得如此之近，她的鼻子，幾乎是貼在他的胸膛上的。
她是妖。
鼻子比人類要靈敏的多。
血腥味太重，讓她無法忽視，身為一個醫者的本能，更是驅使著她，把他給推開，淡若琉璃的美目中，隱隱有擔憂劃過，上下打量了幾眼，檢查他有無傷口。
“沒有。”
被推開之後，懷中的溫軟觸感，消失了。
墨衍有些怔忪，腦子有一瞬間的斷片，他剛才幹了什麽？
竟然就這麽急匆匆地跑進來，抱了她？
失態了。
完全不像平日裏那個冷靜自持的他。
“對不起。”
墨衍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極了，有一絲絲的懊惱，還有如果不仔細捕捉就會錯過的無措，“血不是我的。”
頓了下，似是找回了自己的腦子，又道，“唐擎沒把你怎麽樣吧。”
紫阡陌搖了搖頭：“我給禁軍下毒，威脅毒殺他全家，他走了。”
三兩句簡單的話，用平靜的口吻敘述出來，墨衍卻能想到當時情況的驚險程度。
因為地麵上，還有十來具禁軍的屍體，沒來得及處理掉。
屍體死象極為慘烈，全身骨骼碎裂，成了一灘肉泥，麵目極為猙獰痛苦，皮膚表麵溢出了血珠。
紫阡陌沒覺得他衝過來，抱自己一下，有什麽不妥的。
鳳凰長老說過，人類是脆弱的。
他們生命太過短暫，很不經嚇的。
她想，墨衍應該是太擔心了，心中惶恐（大霧……），所以看到自己才會忽然衝過來抱了一下。
當年在昆侖萬妖山的時候，她小時候剛出生沒多久不到二十歲的時候，膽子還很小，遇到可怕的東西，也會一腦袋紮進大妖們的懷裏。
嗯，墨衍今年，才十八。
年紀太小。
她身為四千九百歲的妖王，要體量，多幫助他、提攜他、理解他。
墨衍並不知道紫阡陌的腦子裏，已經刮過了怎樣不可思議的風暴，他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她那雙美麗的淺眸。
太像了……
沒辦法忽視。
她這次下的毒，是非常有名的碎骨之毒。墨衍隻瞧了一眼那些禁軍的死狀，就知道了。
碎骨之毒——肋骨之花。
她有肋骨之花？！
她又沒去焚羲秘境，一直在陌塵閣閉關，怎麽能拿到秘境藥園內劇毒的肋骨之花？
從來沒有哪個人類，能夠采摘下肋骨之花！
上次，拓寬筋脈的丹藥，是第一個巧合；這次，肋骨之花，是第二個巧合。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
墨衍心中的懷疑的種子，已經紮了根，抽了芽，且有越長越茂盛的趨勢。
在藥園裏，和小陌陌朝夕相處的那些日子裏，他曾經親眼見到她摘了許多肋骨之花，存放進了他送給她的紫螺祖乾坤戒指裏。
別看墨衍不懂醫術，一些特別有代表性的劇毒之物，還是認得出的。
小陌陌采摘肋骨之花的時候，他還特別擔心，唯恐她的小爪子會被毒性給侵蝕地骨頭斷掉，所以暗中觀察了許久。
她沒事，沒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