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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白卖肉对赌遣唐史 李长安初入蝎子洞(1 / 1)

蝎子王原来是个女流之辈,这一夜,豹子口里的男人们几乎都失眠了。

除了外来户光棍野犬抹布,杨木匠,白卖肉和裁缝都联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女人,不过那都是在一念之间,回味的更多的是蝎子王以往古怪的行为举止。

杨木匠的想法就多了,据说过去豹子口自杀的奴隶有五六个之多,上吊跳崖再正常不过,但他很奇怪,这么多年了都没见她轻生过一次,为什么偏偏那李长安来了,他就立刻上吊自杀?

抹布发现裁缝自打进来后,就脱了鞋躺倒,闭着眼睛很快打起了呼噜,坐在地铺上的他却如坐针毡。

其实裁缝根本没有睡,豹子口来了个小男人,逼出了个真女人,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有鬼才会一躺下就睡觉。

有些兴奋的抹布站起来又坐下,周而复始,搞得正在假寐的裁缝心烦意乱,裁缝刚想张嘴教训抹布几句,却见抹布又是掐腿,又是搓手,表现得既烦躁不安,又喜形于色。

裁缝仔细想想算了,那抹布也是男人,大凡多年没见过女人的男人,就是如此,弄不好这个日本潜唐史,还是个没碰过女人的处男。

裁缝因此想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和抹布现在的状态有着某种异曲同工之处。

裁缝刚想体谅一下抹布,让还处于青春期的抹布尽情释放,却见那抹布突然站起来,匆匆溜出了和裁缝同居的洞房。

这个日本鬼子不好好睡觉,要跑出去干什么?

裁缝越想越不对劲,急忙爬起来,鞋都顾不得穿,急匆匆赤脚跑出了洞房,却和刚刚迈进洞房的杨木匠撞了个满怀。

裁缝出洞房的速度太猛,杨木匠竟被裁缝撞得失去平衡,后退三步差点摔倒,裁缝急忙上去一把拽住。

未等杨木匠开口,裁缝先发制人:羊头,不好了,抹布跑了!

杨木匠捂着被撞疼的前胸:慌张什么,豹子口这屁大的地盘,他能跑到哪里去!

哦,也对,我这就去找他!

裁缝说着,转身朝东侧蝎子王的石床方向走去,却被杨木匠从后边一把拽住。

给我回来,我看不是抹布跑了,是你老毛病犯了,放心不下那母蝎子吧。

裁缝委屈地:羊头你,你,你可别冤枉好人,我真的是去找抹布。

你咋知道抹布去了母蝎子哪里?

裁缝嘴里支支吾吾,找不出合适的缘由来,杨木匠朝蝎子王住处方向看了一眼,抹布和裁缝的洞房位置靠里,且地势较低,在这里根本看不到蝎子王的住处。

杨木匠招呼裁缝朝豹子口西南角方向走去:跟我来,我知道抹布在啥地方。

羊头的洞房少有人去,当然羊头有约法三章,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平时不准任何人进他的洞房。

蝎子王的悬空石床后面还有一个蝎子洞,里面的大小深度未知,豹子口没人上去看过,也没人想过要上去看看,因为没人愿意和蝎子一起同床共枕。

当然,现在大家都知道蝎子王是个女人,那就各有各的想法了。

豹子口西南角靠近伙房的地方,有一处高台,在那里可以看到蝎子王的悬空石床,那白卖肉一直不愿意和裁缝抹布住在一起,他说他一辈子离不得肉食,身边没了肉食,根本无法安然入睡,所以这几年,那白卖肉一直在伙房的炉火下打地铺,天气很热的时候就睡在外面的高台上吹凉风。

裁缝跟在杨木匠后面浮想联翩,突然间恍然大悟,他们几个似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只有自己和抹布二人,原来就是两头窝在猪圈里的猪,从没想过睡在洞房里享受和风细雨和日出日落。

豹子口内的夜色下,杨木匠带着裁缝,贴着内侧的崖壁,迂回到了豹子口西南角的高台下面。

高台上传来白卖肉和抹布轻声说话的声音,裁缝听罢有些兴奋地要出声招呼,却被杨木匠的手势阻止。

只听那白卖肉说道:抹布,今晚咱们打这个赌,公平合理,你不赌也得赌。

抹布回应道:不赌,你我都在这里偷窥,你一个卖肉的能把我怎么样?

听上去抹布的回答很坚决,白卖肉手中的刀子在高台的石板上磨得哗啦作响。

那好,那你立刻从我的地盘上滚下去,如若不然,我剜了你的眼睛,你信不信?

抹布据理力争:凭什么?这是豹子口的地盘,不是你白卖肉的刀俎,滚不滚,那羊头说了才算!

羊头算个屁,老子手中的刀子,才是豹子口的老大。

此话一出,下面的杨木匠听罢,出了一身冷汗。

黑暗中,貌似上面的白卖肉说着,刀子就戳在了抹布的眼睛上,抹布似乎疼的哇哇小叫。

我赌,我赌,快把刀子拿开!

好,愿赌服输,那李二少今晚要是上了母蝎子的蝎子洞,我就赢了,你得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多次偷偷摸摸赤身裸体潜入天泉,在那深水里捞什么宝贝?

抹布无奈笑道:好,我答应你!你看,他们两个现在还没有上去的意思,你赌赢的希望不大!

白卖肉似乎翻了个身:我看不一定,不过抹布,只要你赢了,我保你以后有吃不够的羊腿,你的那些鬼鬼祟祟的事情,我一件也不会告诉羊头他们。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看来他们两人早就狼狈为奸,像我裁缝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没看出那日本人比我还高出三尺四寸呢?

杨木匠听到此,心里似乎已经明白了八九成,他举起两支胳膊伸手上去,猛地抓住白卖肉和抹布的脚,两把就把他们二人拽下了高台。

抹布和白卖肉受到杨木匠突然袭击,一并跌落下来疼得哇哇乱叫。

裁缝站在一边偷笑,杨木匠指着他们说道。

你们二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偷窥他人隐私,还私下设赌,犯了豹子口的家法戒条,说,选赤身踩水还是选自蹲吊笼?

豹子口里的人除了平时规规矩矩的蝎子王,其他人几乎都犯过豹子口的家法戒条,包括羊头杨木匠,也曾经赤条条踩过水车。

抹布最怕赤身踩水,兜裆布不允许穿戴上身,何况豹子口还真有个女人,赤身踏车踩水,那是对他男人尊严的侮辱。

蹲吊笼也好不到那里去,要是碰上刮风下雨,那吊笼悬吊在豹子口外的崖壁上,要是绳子断了,掉下去摔死的概率很大。

抹布嘴里支支吾吾,那白卖肉自知理亏,想想自己这一身肉,分量十足,要是去蹲吊笼,半空里晃荡下来,小命肯定就交代给下面的断魂谷了,所以急忙开口首选。

那还用问,我来踩水,抹布去蹲吊笼。

抹布咬咬牙说不出话来,想想蹲吊笼就蹲吊笼,也是豁出去了,总比让那母蝎子看见自己光身子好受。

好,就这么定了,明日早晨,由裁缝监督执行,现在都给老子各就各位,滚回你们的洞房去,天不亮不许出来乱转,否则罪加一等!

白卖肉回到伙房,坐卧不宁,从石缝中拽出几大块藏掖的羊肝,蹲在炉火跟前狼吞虎咽了起来。

白卖肉一旦遇到纠结的事,就是一顿猛吃,边吃边琢磨,他心想那羊头也是怪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他们打赌的时候来。

刚才自己放的那句狠话,是不是已被那羊头听了去记在心里当真,那就麻烦了。

那羊头老谋深算,诡计多端,别看他装慈悲假正经,我疑惑他和那蝎子王早有勾连,要不前年还给蝎子王打了一个大木桶,蝎子王三更半夜偷着拿绳子吊上去的,这事,我白卖肉在高台上看得一清二楚,我也没给谁透露过一个字。

他羊头要是敢难为我,我就揭他的老底,看他如何对付。

不是我白卖肉怕他,我白卖肉谁都不怕,他们三人合起来也敌不过我白卖肉手里的刀,其实我怕的是那母蝎子。

那蝎子王把李长安带到水车边,指着水车下的两个木桶,指着下面的天泉,打着哑语,连比代划,搞了半天李长安才弄明白,那母蝎子要他打几桶水,送到她的石板悬床下面。

蝎子王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李长安提起木桶,下到天泉边打水,他不明白这个哑巴女人半夜三更要两桶水做什么?想想这一天从新丰镇到豹子口,漫长而又惊险,他感觉自己已快筋疲力尽了无法承受了,几乎倒下就能睡着,没想到到头来还要干活。

李长安提着满满两桶水,回到了蝎子王的石板悬床下面,却发现他的被褥不见了,石板悬床上垂下一根绳子来,蝎子王正站在上面等着他。

绳子不是被自己拿火把烧断了吗,她是如何结好绳子爬上去的?

李长安一头雾水,蝎子王示意李长安把水桶绑在绳子上,李长安照做,她把两桶水都吊了上去,好像提走倒进了石床后的洞房里,又出来示意李长安再去打两桶水。

李长安无奈,只好又跑了两趟,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糊里糊涂按着蝎子王的要求,拽着绳子,身不由己地爬上了她的领地。

他发现自己的被褥已铺在了洞房内,蝎子王却不见踪影,洞内燃烧着火把,照得里面一片明亮,洞口的入口较小。作为她的小恩公,他能感觉到,那东方不败不会再有伤害他的举动了,至少在今晚。

被褥就是邀请函,李长安弯下腰,坦然地走了进去。

里面可视范围内,似乎没有杨木匠的洞房的内室大,大概十几个平方左右,天然形成,不是很规则,但却很干净,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整整齐齐地归类在洞壁下面。

最里面有一面布搭成的简易隔断,就像一道屏风,挡住了李长安的目光。

李长安仔细一听,屏风后传出了断断续续的水流声,似乎距离较远。

屏风后还有一处深洞,那女人估计是在最里面洗澡,李长安心里想着,不禁有些忐忑起来,他退后几步,面向洞口,盘腿闭目,静坐在了自己的被褥上。

冷静下来,想想女人没什么可怕的,现在虽是少年之身,内心却早已是经过几度风月后千疮百孔的老男人了。

自见到大唐天下,这一天之内,除了小丫鬟杨婉儿和那不认自己的胡姬安迪娜,蝎子王是他见到的第三个女人,却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按理,这个女人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命运里,但眼下看来,这个女人将要和他朝夕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了。

李长安闭目养神了一会儿,里面似乎听不见了任何声音,本来自己就是来陪陪她,人家睡了,自己也该休息了吧。

李长安睁开眼,正打算躺下睡觉,却猛然看见洞口内壁下放着一盆野花,一簇翠绿之上,竟开着五六朵小小的火焰兰的花朵。

李长安一下子没有了睡意,急忙爬过去,把那小陶盆端了过来,捧在手中欣赏起来。

蓝色的小花叫不上名字,形状有些像碗碗花,从花蕊到花瓣由白变蓝,花瓣上半部渐变成羽翼般的火焰蓝,像极了蓝色妖姬的魅力四射。

李长安把那盆野花凑近鼻孔,野花散发的香气,令人晕眩而又迷醉,李长安闭着眼,仿佛回到了英国泰晤士河畔的花店,当他刷卡接过店员手里的蓝色妖姬,回头已见魅力四射的安迪娜,身着蓝色长裙,推开店门,朝他欣喜若狂地扑了过来。

待李长安睁开眼睛,却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着绿色长裙,长发覆盖脚面的美丽女人,那盆野花却在她的手里,她正在对他报以微笑。

坐着的李长安仰望着她亭亭玉立的样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让李长安异常迷惑的是,那盆野花何时回到了女主人的手里?

李长安刚想站起来,她却在他的对面跪坐了下来。

她把如同黑色森林一样的长发理了理,撩到了身后,温情地直视着李长安,李长安这才看清了她在一番梳洗,回归女人后,清爽洁净的样子。

那是一种似乎要倾国倾城的美,端庄不显媚俗,和善不露冷艳,三十左右,看上去成熟性感。

要是她这个样子走下石床,豹子口不天下大乱,那才叫怪。

这么好的一个大姐姐,李长安一时半刻,怎么也不能将她和歹毒的蝎子王联系在一起。

看着眼前实实在在的她,李长安很快恢复了理智和安静,开口自报家门。

我叫李长安,乃新丰镇里闲少一枚,今日不羁之举,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恕罪,敢问姐姐芳名?

蝎子王听罢,噗嗤一下,捂嘴笑了,李长安一时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想想这个问题实事求是,措辞也经过深思熟虑,毫无可笑之处。

蝎子王笑罢,略有所思,突然伸手一把拉起了李长安的手臂,李长安不知道蝎子王要干什么,使劲想抽回去,蝎子王却紧紧攥住李长安手腕不放,她把李长安手掌掰开,死死压在了她的腿上,李长安愈发紧张挣扎起来。

完了,完了,我李长安要摊上大事了,这分明是要非礼本小爷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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