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采女,咱们偷偷溜出宫去真的可以吗?”
甄南胆战心惊,跟着女扮男装的墨梓凝出去宫外,溜着墙根坐上早已停在宫门外的马车。
“没事,咱们快去快回。”
早早捎了口信给老爹安排好一切,墨梓凝上去马车,命车夫前往麟王府。
麟王府的后巷偏僻幽暗,马车拐进巷子口,两旁贴着墙根种植的银杏叶树高高耸立,料峭春风掠过光秃秃的枝桠,发出呜咽长鸣,听得人从心里发冷。
裹紧了身上的银狐皮斗篷,墨梓凝嘀嘀咕咕,“这个家伙,怎么把自己后院墙弄得如此阴森?”
来到麟王府后角门,墨梓凝下车后,有一名老嬷嬷现身领路,接她进去府内。
墨梓凝一边走一边想,真没料到自己的爹居然有这本事,让自己进来麟王府好比进自家后花园般方便。
麟王府衔山环水,自后院向内走去,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布局规整,工艺精良,处处都显示着麟王身份的与众不同。
“三小姐,这边请……”老嬷嬷带路穿过九曲回廊,七拐八绕的转得墨梓凝直迷糊……
跟在老嬷嬷身后进去一道拱门里,迎头高悬一面匾额,上书天香楼。
穿过垂花门,南有竹圃,北有傲雪红梅,进去三路院落的后部,有长十丈有余,贯连五十余间的两层后罩楼环抱,老嬷嬷推开东边瞻霁楼的门,请墨梓凝入内。
“请三小姐稍候,前面才来过话,说是麟王要在此宴客……”
墨梓凝也不多言,颔首道,“有劳。”
老嬷嬷告退后,墨梓凝打量着置身所在的小隔间,应该是属于不为人知的暗格,至于此间王府的主人麟王,恐怕也未必会知晓有这间暗格的存在。
暗格里布置简单,一桌一椅,只点着盏不甚明亮的风灯,光线有限,甚至照不到桌子周边一丈范围,椅子则反方向背对桌子放着。
过去落座椅子上,恰好视线位置正对墙上一个指头大小的孔洞,墨梓凝趴在孔洞上向外看去,发现外间应该是一个宴客厅。
而且指头大小的孔洞设置精密,完全可以把整间宴会厅纳入到视野里。
记起老嬷嬷说过,麟王要在此宴客,墨梓凝顿时明白了这间暗格存在的意,不禁暗忖,难道有人时刻监视麟王的一举一动?
会是何人在此监视,是父亲的人?还是焰帮的人?亦或者是皇上派来的?
“麟王客气了……此地幽静雅致,真是不错。”
思索间,墨梓凝听得外间有人说话,连忙趴到洞口往外看去。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墨梓凝自言自语,甄南在旁边听得也想看看,就是仅此一洞,他想看也只能忍着。
打量说话之人,长身玉立,皮肤嫩白,墨梓凝狠盯几眼,发现非但是眼熟,根本就是认识——楚淮楼掌柜?!
墨梓凝认出此人,眼珠子瞪得溜圆,“怎么会是他?”
“既然你喜欢,留下来多住几日再走不迟。”
麟王态度少见的温柔,同那楚淮楼掌柜挤在同一张锦榻上,无视进进出出端茶倒水的婢女太监,肆无忌惮地上下齐手,甚至抱住楚淮楼掌柜的亲了两口。
“我去!”墨梓凝差点闪瞎了眼,“怪不得瑾年哥哥说麟王没有本事放肆,话说得够委婉的,什么没本事,根本就是个断袖……”
墨梓凝说了一半,旋即又觉不对,那些被赵瑾年逐出宫,实际被麟王接到府中的妃嫔们怎么解释?难道是男女通吃?
“王爷……”楚淮楼掌柜表情愠怒,挣扎着推开麟王,“我们还是喝酒吧。”
楚淮楼掌柜皮肤嫩白却绝不女气,甚至眉眼间的清冷有几分神似赵瑾年,墨梓凝深为惋惜,如此标致的一个美男子,怎么会沦落至此。
“聊什么?”麟王瞥斜着眼,伸手环上楚淮楼掌柜的腰,“以后本王养你,何必再操心其他。”
“多谢麟王!”楚淮楼掌柜疏离客套,看样子有点是麟王上赶着哄他,“不过上次玉堂办事不利,受了教训,幸亏麟王收留养伤,如今伤已痊愈,玉堂也该告辞了。”
哦,原来是人家要走,麟王死乞白赖地挽留,墨梓凝偷笑。
“诶……”麟王拉长了音,猛扑过去抱住,贴着脸地商量,“李玉堂,你在本王府中养伤也有些日子了,打算拿什么谢本王?”
楚淮楼掌柜的叫李玉堂,墨梓凝认真记下,打算回去再让父亲打听下,李玉堂和静水禅师有何关系,火烧楚淮楼后,他又是在何处受了教训,为何会被麟王收留。
“麟王想在下如何谢?”李玉堂似乎习惯了被麟王纠缠,强忍着,语气如同在哄胡闹的孩子。
“以身相许。”
“哈哈哈……”李玉堂笑得颇为无奈,“在下早已说过,在下不好男风。”
“有本王疼你,你会喜欢的。”
抬手勾住李玉堂的下颌,麟王呼吸急促,眼看着就要动手。
“王爷娇妻美妾数不胜数,何必非要在玉堂的身上浪费功夫?”
提到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麟王就头大,“那些女人都是留着给外人看的,本王哪个也不喜欢,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
听了麟王的混账话墨梓凝气极,就为了给外人看,却葬送了那些女人的一辈子,大好光阴只能寂寞虚度,简直太王八蛋了!
“王爷不喜欢女人,玉堂不喜欢男人,真是没办法。”
李玉堂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另端了一杯酒送到麟王唇边,“看来玉堂和王爷的爱好,也仅在这杯中物上了。”
难得往日里尽给他脸色看的李玉堂肯让他碰,还端酒给他吃,麟王乐得就着李玉堂的手将杯子里的酒喝干。
“好,那咱们先喝酒,边喝边聊……”
“好!”
李玉堂连斟了三杯酒,杯杯喝干,再倒上三杯,喂给麟王喝,俩个人推杯换盏,喝酒堪比喝水,墨梓凝看得咋舌。
不多时,本打算把麟王灌倒的李玉堂身子打晃,竟然先醉倒了。
“美人,怎么,想灌醉了本王?”麟王揽住醉倒在锦榻上的李玉堂,用手指点了点他挺翘的鼻子,“之前你有伤本王舍不得动你,如今你伤已痊愈,本王岂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