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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安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家丁们把她拖出去狠狠打了100大板,打得皮开肉绽,丢到了摄政王行辕外面。也算是她运气好,竟没能伤筋动骨,在客栈里养了半个月的伤,被她养好了。
可是,银子也花完了。
眼看店小二给她的眼神越来越冷漠,端上来的饮食越来越恶劣,林安安自己也明白怎么回事,不免咬着牙忍耐。半个月来一天不落地,把叶斐然外加她的祖宗十八代翻来覆去骂个十七八遍!
要不是你个老女人从中作梗,如今我早就成了王爷身边人了!
凭什么!
你有的才华我半点不少,我有的年轻你早就老了!
林安安觉得,她才是适合站在成甯身边的人。
日上三竿,她躺在床上发愣,门外有人敲门,还有店小二那恶声恶气的喊话:“林姑娘!你今天再不交住店钱,就别管我们不客气啦!”
林安安用被子裹紧自己,“讨厌……”
可那擂门声不依不挠,响个没完,林安安忍耐了半柱香不到就受不住了,下了床去开门:“一大早的号丧呢?”
店小二说:“林姑娘,你已经欠了三天的住店钱了。我们小本生意,不好经营,麻烦你点交清楚房钱!”
林安安不耐烦道:“先欠几天不行么?又不是没有钱还你……我可是摄政王的红颜知己,你看到城南的那座糖厂没?就是我的杰作!你怕我会没钱付账?”
可是这几天听多了她吹牛皮,店小二早就免疫了,懒洋洋地说:“这位姑娘,你从来住店的第一天就说,你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如何如何,可到今天还没有见官府半个人影儿来接你。你怕是吹牛皮吧?”
“我不管你是谁的红颜知己,王爷也好谁也好,哪怕你是当今皇后千岁微服出巡呢,住店不给钱就不对!麻烦先给了钱再说!”
那店小二日日迎来送往四方客,一张嘴巴何其厉害,三言两语的,把林安安怼得一脸铁青。
林安安一跺脚,气恼道:“好啊!这就是你们同安客栈的态度么?看不起我……”
正待要想几句狠的去回怼,忽然听见街道上传来阵阵锣鼓喧天之声。店小二朝着门外瞅了一眼,冷笑:“呐,你刚才挂在嘴边的糖厂!今儿个开工大吉了,左舞狮子右金龙,热闹得很呢!你不是说是你的手笔么?怎地不见你被请进去做座上宾,呆在我们家客房里睡大觉?”
“要真没有银子钱来结账,爷爷告诉你个巧宗儿,王爷和王妃娘娘正在大撒开张金钱取意头。我有相熟娘舅兄弟正在糖厂里做个跑腿的小杂役,他跟我说过,准备的都是正经足钱,并些1、2分重的银叶子。你到门口凑个趣儿,多讲几句吉利话,怕就有银子来结账了!”
林安安气得七窍生烟,那店小二又得意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说:“掌柜说了,再给你宽限一天!今天之内不付账,就赶紧滚蛋!”
等林安安顺着大街上的人潮,来到糖厂大门前面的时候,看到的景象比店小二说的还要热闹。新落成的糖厂气派非凡,门口挤满了看新鲜凑热闹的人。门前空出老大一块空地,一边舞龙一边舞狮,成甯和叶斐然站在蒙着红布的牌匾下面,伴随着阵阵抑迟顿挫的擂鼓声,成甯用力一扯垂落面前的绳子,红布应声落下,露出“西江镇糖厂”五个苍遒有力的大字来。
全场掌声雷动。
百姓们纷纷下拜,山呼千岁!
林安安看着人群中风光无限的叶斐然,恨得暗中咬牙切齿的。有人在背后推她:“喂,麻烦让让,挡住我了!”
林安安没好气地说:“就不会绕一下么!”
那人生气道:“嘿,小姑娘什么态度!待会儿就布金雨了,你这是成心要多抢几个?”
林安安不屑冷笑:“穷酸!为了几个臭钱,脸都不要了!”
那人一听,鼻子都气歪了,正想要反唇相讥,头顶阵阵锣鼓,越发的急促尖利,催人心潮澎湃,伴随着锣鼓响,“洒金雨咯!”
大把大把的大钱、银叶子从天而降,实则上都是官府里给糖厂开业的彩头。人群顿时混乱起来,一只只手伸老长……
林安安心里很不屑这点儿鸡毛蒜皮的银子,心里想的是第一次见成甯的时候,成甯给她的见面礼就是一百两纹银,外加一支金钗,一匹尺头。身体却很诚实地伸手抢钱。
“珍珠!珍珠!”
一颗颗圆圆白白的珍珠,雨点般落在地上,数量不多,属于金雨中的彩蛋。林安安眼瞅着一颗珍珠落在自己面前,伸手去拾,却被人狠狠踩了一脚,把她整个手掌心给踩地上,顿时痛得眼泪都冒出来了。好在那踩了她的人奔着别的地方去了,林安安不顾手背生疼,小心翼翼地收回手,抱在怀里,展开偷偷一看——一颗浑圆而富有光泽的珍珠!
好家伙!这颗珍珠至少值十两银子!
林安安把珍珠收在腰带的暗袋里,两眼冒光,继续到处搜寻……
不知道是谁在她身后冷笑:“呵!为了几个臭钱,连脸都不要了!”
话语擦着林安安耳边过,她听了只觉好生熟悉,似乎刚才自己才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但是转眼间,她又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抢钱中去了……
……
糖厂成功落成,第一车甘蔗,由李大爷从火山村里运过来。他拿官府给的赈灾银子重新买了一头身壮力健的好牛,重操旧业,小日子渐渐恢复过来了。可巧在糖厂中见到叶斐然,只见她一身男装,正在指挥厂吏们干活,李大爷上前连连唱喏:“王妃娘娘,小的把甘蔗送来了!”
叶斐然亲切地说:“李大爷,您辛苦。这边还要先过秤,您宽坐。”
李大爷在廊下搬了马扎坐了,叶斐然跟他拉家常,不过是问些如今火山村里大伙儿的房子翻修得怎样了,土地划分得如何,今年大约能够恢复几成往年的年景,等等。
李大爷一开始还有些拘束,后来见叶斐然完全没有一阔脸就变的架子,就放松了,一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