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这不过是场精明算计。”
苏安凉又晃了下酒杯，视线正对上她的冷眸：“而你，不过是一颗棋子。”
“呵，你以为你说这么两句，我就会相信你？”王牧瑶猛灌了口酒。
“当然不会。”
苏安凉继续：“五年前，安娱旗下首席制作人，携带制作团队，还有手下数名金牌经纪人以及数个顶级流量明星，同时还包括数十个二线明星出走。当时，新闻上说，只是单纯的合约到期，可真实情况却不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准确的说，是闹崩了。不过，安娱的公关团队向来一流，这消息压制的极快。可这一举动，却造成安娱内部空缺，导致股东争论，险些分崩离析。”
“作为资助你的安国庆，自然知道你的情况，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他会不会打你的主意？一个年纪轻轻，就被国际一流公司相中的制作人，你的价值，在商人眼里，堪比摇钱树。”
见她不语，苏安凉又说：“这五年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不过就是一个工具。”
“闭嘴！”
“据说五年前的王牧瑶，骄傲、自信、坦然从容淡定，从来不是现在这样自卑、暴躁的样子。”
“我让你闭嘴！”
“现在的王牧瑶，难道已经被时间打败了吗？”
“闭嘴！你怎么会懂我的煎熬！我的骄傲才华，早就被人践踏的一文不值！”
王牧瑶怒吼：“我连选择都没有，一点选择都没有！”
她真的快疯了，眼看着自己的努力被人一点点剥夺，可她却无能为力，如同溺水的人。
苏安凉眼底幽幽：“我给你选择。”
王牧瑶的歇斯底里戛然而止。
“我给你一个选择，可这个选择是绝路，也是死路，因为安家是我的敌人。”
苏安凉轻笑，阴鸷在瞳孔里流转：“如果你选择我，就等于背信弃义，你有勇气吗？”
王牧瑶紧抿着不断泛白的唇：“我告诉我这些，是我试探我的底线，还是想我直接做个叛徒？可就算他利用我，他也是我的恩人，没有他，就没有我。”
“你这是在拒绝我？”
“对。”
“你知不知道，你的不容变通，并不适合娱乐圈？”
王牧瑶勾唇：“就算不适合，我也在。”
苏安凉点头：“你说的对。”
“谢谢你的酒。”王牧瑶举了举酒杯，哑声道歉过之后，转身就准备走。
“走？”苏安凉问。
“当然，小姐应该听到了，我还有工作，很忙。”不卑不亢说着，王牧遥抬步就走。
苏安凉挑眉，不疾不徐的发问：“王牧瑶，机会可遇不可求，你甚至不问问我给你的条件就拒绝我，你确定不会后悔？”
“我会有遗憾，但不会后悔，人生没有第二次重启，有恩报恩，我不能违背我做人的底线，等老了痛恨自己辱没了这一生。”
“呵呵……”
苏安凉脆声一笑：“那是不是，也要有仇报仇？”
“这位小姐到底想说什么？”王牧瑶赫然顿步，她不禁又转头看向她。
眼前的少女被眼镜挡住了大半个脸，只红妆艳抹的唇能看出她点点心绪，黑发乖巧的落在身后，随风微动。
她虽一身简单礼装，可她不是没眼色的人，她被迫流转在明星和上流世界里，见过太多奢侈品。
而她，从上到下，哪怕是袖间的红色飘带，都是特供品。
甚至特级宝石也不过只是装饰品，镶嵌在领口和袖口处，隐隐约约，不争不夺。
连带着戴在手腕间唯一的饰品，都是绝品。
这份财力，还有从骨子透着的矜贵涵养，不是一般家族能出的。
她，是谁？
又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每一句，都点到为止，却又意有所指，引导着她不断追问！
“我有什么问题吗？”苏安凉疑惑，垂眸看了看，这衣服是郁之选的，她一直看，难道是有什么问题？
“抱歉，只是好奇你的身份。”
王牧遥一愣，没想到她会直接问出来。
倒是被她的坦率和纯粹感染到，没了感才那股强烈的警惕：“而且，我不认为我有什么价值，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只是个普通人，受不起。”
“王小姐，您值得。”
这话肯定诚恳。
今天若不是阴差阳错下看了一出戏，她大概会错过说服她最好的机会。
上辈子，《明兰传奇》作为国内首部大女主古装剧，取得了无人能比的轰动和影响。
因为大量的话题流量，它捧红了主演以及配角等多个流量小生和小花，还一举将董浪捧红，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制片人，而他之后数部作品，更是将安娱旗下的数个二线和三线明星，直接带到了国内一线。
不过两年时间，安娱在娱乐圈的地位更牢固了。
但是，这些都不过是一个人的功劳。
就是王牧遥，这个如同影子一样，挣扎在痛苦里的女人。
几年后，安家坍塌，这些隐藏的消息才终于被放出去，可那个时候，这个女人早就在抑郁里自杀，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只知道她选择了一种最痛苦的死法，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苏安凉眼底复杂的看着这个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有些心疼，轻叹：“王牧遥，你能承担痛苦吗？”
风轻卷，话音也被送入了王牧遥的耳底。
王牧遥背光而立，看着沐浴在柔色光晕下的女人，自嘲一笑：“如果不能，我早死了。”
“那我就给你一个恨安家的理由……”苏安凉颔首，款款走到她身侧，低语了几句。
话闭，王牧遥瞳孔猛然收缩，痛苦让她的脸都在扭曲，唇里呜咽着痛苦：“你说谎！我爷爷怎么可能死！几天前明明我还在重症监护病房外见过他的！”
“你进去了吗？”苏安凉淡淡开口。
“我……”王牧遥到嘴的解释戛然而止，痛苦折磨着她，让她原本清秀的脸，显得狰狞可怖。
苏安凉退后两步，给她留了安全的空间，轻啜了口红酒：“现在的科技远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不过保存一具尸体而已，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