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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1 / 1)

凌安和元姝最终还是和夏明之见了一面。

在凌安和元姝回国的第三天。

出门前,阮卿接到夏明之的电话。

夏明之向来是八风不动,天塌下来眉毛也不会抬一下的,此刻却有点紧张。昨天晚上,他就提前跟阮卿打听了凌安和元姝的口味与习惯。

阮卿听见夏明之在电话里说,“阮阮,你的朋友要是不喜欢我,你会不会选择跟他们走?”

他问得傻里傻气的,难得有点惴惴不安,甚至不太像他了。

以前阮卿坐在台下,看他上台发言领奖,演讲稿都没有拿一份,面无表情地致辞,别说是紧张了,根本就是走个过场。后来被媒体痛批张狂,又挖出他的家世,暗指他是因为夏家在背后撑腰,谁也不知道他的作品是否有水分。

可如今不过是普通的一次见面,他却像个不安的大金毛,恨不得出去转两圈。

夏明之以前一直不懂,为什么他遇见阮卿的事情,就失去了从容淡定,失去了那份冷眼旁观的冷静。

他从来没有深入去想过,只是像个天真孩子,本能地去对阮卿好,把他觉得阮卿需要的一切捧到他面前,就为了看阮卿笑出来,露出小小的虎牙。

他那时候太愚钝了,从来没有思考过这就是爱。

如今他懂了,他开始患得患失。

而阮卿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抬眼看见元姝跟凌安也在准备,严正以待的样子,元姝换了三个口红颜色都不满意。

阮卿不由笑了笑,“不会的,他们从来都不干涉我的选择。”

他们只是一直在我身后,陪伴我。

“那你快点过来。”夏明之恋恋不舍收了电话。

见面的气氛比阮卿想的要好一些。

凌安跟元姝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仿佛他们和夏明之真的是不熟悉的陌生人,因为阮卿,才坐在一张桌子上,有了认识的机会。

包厢里很安静,却能听见外头流水的声音,花木的影子映在玻璃窗上,地板也是玻璃做的,踩在上面,能看见透明水面下红色的金鱼摇头摆尾。

夏明之细心地照料着阮卿,他倒不是故意表现给凌安和元姝看的,只是习惯了把阮卿放在身边照顾。

元姝看见这一幕,眼帘垂下来,把一个虾扔进了凌安碗里。

夏明之倒是真的不认识元姝和凌安,但他知道这两个人是一直在国外照顾阮卿的朋友,也知道他们对于阮卿的重要程度非同一般。

他真的想讨人喜欢是很容易的,一开始都是他在说话,态度声音都很温和,看不出一点坏脾气,跟凌安聊起他们都认识的一个文学大家,聊着聊着,凌安情不自禁就回应起来。

一顿饭没什么波澜就吃完了。

阮卿到最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出了餐厅的门,在夏明之过去开车的时候,阮卿和元姝站在屋檐下,他跟元姝说,“我其实挺担心的,我怕你是因为我勉强自己。”

“元元,无论什么时候,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

阮卿认真道,“我做出什么选择都是我自己需要承担的,你已经帮过我太多了,所以不要再为了我,为难你自己。”

元姝默默看着眼前的喷泉,不知道该如何说。

“其实我没有什么为难的,我知道那时候给你带来更多痛苦的是阮家,而非夏明之,”她最后说道,“我只是怕你再次爱上他,为他痛苦,挣扎。”

“但我又希望你能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她努力地对着阮卿笑了笑。

“你跟我保证,你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因为他而放弃自己。”元姝说道。

“我保证。”阮卿郑重说道。

他把手上的手表解了下来,让元姝摸着自己手上那个纹身,振翅欲飞的黑色蝴蝶,翅膀底下埋着两道浅浅的伤疤。

“元元,你看,伤已经愈合了。”

元姝轻轻碰着那两道细细的疤,即使这伤疤已经被掩盖住了,但她还是清晰地记得它们的位置。

在国外最初的两年,她曾经无数次,在阮卿去接受心理辅导的时候,握着他的手说我相信你。

“那我再信你一次。”元姝轻声说道。

又过了几天,元姝和凌安都各自搬去了新家。

阮卿陪着他们搬东西。

凌安住在一个街道的小别墅里,别墅外头是一条闹中取静的马路,种着高大的梧桐,夏日里面天然洒下了一片清凉。

元姝则是公司给准备的高层公寓,更靠近市中心,离她上班的地方也很近。

他俩的家离的不算远。

阮卿不由问,“你们俩为什么不住在一起?还能互相照顾。”

元姝正在开车,闻言翻了个白眼,“谁照顾谁?我工作可忙了,别来添乱了。”

凌安更加直接,“我可是要带人回来玩各种play的,吓到这个单身狗就不好了。”

有那么一瞬间,元姝很想带他一起同归于尽。

夏明之知道元姝跟凌安今天搬家,还特意送来了花跟礼物,直接送到门上,顺便帮忙联系了专业的搬家安置公司。

所以凌安跟元姝只用翘着腿在沙发上啃苹果。

他们都是刚回国,夏明之考虑到他们对这个城市还不熟悉,安排得很是周到。

凌安咔擦咔擦啃着苹果,说道,“算他多少还有点用。”

等搬家公司一通忙活,最终凌安的小别墅已经变得很是温馨。

三个人开了一瓶酒,算是庆祝。

庆祝凌安搬家成功,元姝升迁,也庆祝阮卿在这个城市里,不再是孤身一人。

凌安跟元姝刚搬走的那两天,阮卿还有点不习惯。

他原先并不觉得自己的公寓空旷,如今乍然又回到了一个人的时候,却也多少觉得有点落寞,走在屋子里,都能听见脚步的回声。

不过他们都不是非要与朋友捆绑的人,彼此都是成年人,都拥有各自的生活,没有几天,也就都步入了正轨。

元姝每天忙得飞起,小师父依旧过着浪荡美好的生活。

阮卿跟夏明之也恢复了约会。

他最近在夏明之家里留宿的次数也增加了,夏明之大概是有几天没见到他,心里头若有若无的,总有点患得患失,因而加倍地粘着他。

眼下夏明之正在浴室里洗澡,阮卿靠在枕头上看手机,看着看着,他就看见某条本地新闻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阮思宇。

名义上来说,他算是阮卿的表哥,他的父亲是阮三小姐的亲哥哥。

新闻上报道说阮家这位孙辈里排行第二的小少爷深夜飙车,还是酒后驾车,被交警拦下以后破口大骂,如今正接受调查,阮家的发言人出来替阮思宇向公众道歉。

但阮思宇本人并没有什么歉意流露出来。

新闻上还提到过几天就是阮家老爷子的大寿,孙儿却献上这样的贺礼,不知道阮家老爷子是否乐意笑纳。

阮卿都快忘了,原来过几日就是阮家老爷子的大寿,他答应了邀请,说会去。

请帖倒是早就送到了他和夏明之的手里,请帖描金绣银,一贯是阮家铺张豪奢的暴发户风格,请他们务必到场。

中间阮家老爷子身边的助理还给他打了个电话,关切地问小少爷最近是否还好,生活工作上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阮卿觉得挺有趣的,当年他在阮家生活的时候,从来没被叫过一声小少爷,如今早就一拍两散,倒有人上赶着献殷勤。

阮卿借口要去开会,没再听下去。

如今看见这条新闻,阮卿心里暗自摇头,阮家的几个子孙,比起他的几个世交家真的是差远了。阮卿还没有出国的时候,就听闻过他几个名义上的哥哥在学校里闹出过多少乱子,唯一的一个女孩倒还算文静,却早早被送去了国外,只有过年才回来。

这个阮思宇就是几个不成器的子弟里比较突出的一个。

阮卿在阮家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顾及阮三小姐,从来不主动出去招惹谁,安分地当一个透明人。

其他人倒也没怎么搭理过他,唯独这个阮思宇,不知道是哪里看他不顺眼,当着面就骂过几次他不是阮家人,不过是孤儿院的一个小杂种,也敢来跟他们平起平坐。

等他后来和夏明之在一起了,阮思宇嘴里更是不干不净,直言他是爬了夏明之的床,麻雀想变凤凰,却也不看自己有没有这个福气。

他身边的人自然不敢去和夏明之嚼舌根,只是一味捧他。

却不想有一次不走运,有一次他又不干不净说着阮卿和夏明之的关系,夏明之就在他身后,听完了全部。

夏明之是不爱废话的,他喜欢直接动手。

当夜阮思宇就进了医院,伤得不算重,却也见了血。

夏明之向来不在乎自己嚣张跋扈的名声有多差,却听不得别人污蔑阮卿一星半点,在病房里还不忘警告阮思宇,如果他再听见点关于阮卿的风言风语,他一概算到阮思宇头上。

“我倒想看你是不是有九条命,这么抗揍。”夏明之皮笑肉不笑地看他,吓得阮思宇又是一个哆嗦,夜里都要做噩梦。

可是这件事情到底还是闹开了,阮思宇再不成器,在阮家看来也是自己的孩子被打了,只是不知道夏明之怎么威逼恐吓阮思宇的,当真没有扯到阮卿头上。

只说阮思宇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夏明之,才被打的。

夏家的老爷子震怒,夏明之被罚着在屋里跪了两天,挨了老爷子一顿揍,又两天里滴水未进,放出来的时候人都快虚了。

但这些事情都是背着阮卿的。

阮卿当时还在学校里念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也不知道,一心一意等着周末被夏明之接出去,过二人世界。

后来还是聚会的时候,章蘅心说漏了嘴,阮卿才知道。

那时候夏明之背上的伤口早就结痂了。

而阮卿已经被他带回去夏家,和自己的兄长见过面了。

阮卿看着这则新闻沉默了许久,这些旧事,一点一点躺在那里,看似无关紧要,却都是连着他心底的血肉。

夏明之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水珠挂在他结实的肌肉上,阮卿抬起眼,望见夏明之背上深深浅浅几道疤痕,并不怎么显眼,看着也不狰狞。

这些疤痕倒也不全是因为他才落下的,夏明之自小就不安分,没少挨家里责罚。

但阮卿知道,这里面起码有一部分,是因为他。

夏明之坐到阮卿身边,问他,“在看什么?”

“随便看看新闻。”阮卿把手机倒扣着放在被子上。

他凑过去抱住了夏明之,夏明之身上是热的,还有一点没擦干净的水珠,弄湿了阮卿一缕头发。

他突如其来的一点撒娇,倒是让夏明之有点惊喜,一动也不敢动,就这么任他抱着。

阮卿的手指悄悄抚摸着夏明之背后的一道伤疤。

窗外夜凉如水,蔷薇花已经凋谢了一半,只留下一点残红,还点缀在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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