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兄妹是下午时分离开的,本来薄玄参以为纪如谨能跟他们一起回去呢,结果纪如谨说等明天一早再赶回去,要在家里多陪陪父母,弄得薄玄参很是失落,他在她心里果然一点地位都没有,也不陪陪他。
回去的路上薄青黛嫌弃他,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啊,娶了媳妇忘了娘,人家如谨留在家里陪父母那是孝顺的表现。”
虽然薄青黛知道自家二哥并不是真的那种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就算真的忘了,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他们娘闹的,但薄青黛还说故意这样说,其实她是为了劝二哥回家看看,自从他被赶出来了就没再回去过,总不能一直跟他们娘那样僵着。
薄玄参不爱听了,
“谁忘了娘?是她赶我出来的!”
每次提到纪如谨的时候薄母总是那样一副嫌弃愤怒的态度,他根本就没法忍受。
那是他心爱的女人,他怎么能容忍别人对她那样嫌弃和轻蔑,即便那个人是他妈也不行。也正因为那个嫌弃的人是他妈,他才会更加的恼怒。
一个是他的亲人,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他很希望他们能很好的相处,弄成这么僵,心里最难受的还是他。
“她赶你出来,你也不能一直不回去啊,你都不知道,早晨你去接我的时候也不进去,妈听了课生气了。”
薄青黛这样劝着他,薄玄参沉默了下来,抿着唇不说话。
薄玄参最终还是回了薄家,送薄青黛回去的时候他也一起进去了,薄母见他回来,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转身上楼了,不过倒还是去吩咐厨房,做了几道他爱吃的菜。
吃过晚饭之后他就被薄父叫到了书房里,薄父直接就对他说,
“改天请那个女孩子到家里坐坐吧,不用管你妈,她说了不算。”
这几天薄父也考虑过了,能让自家这个花心儿子收了心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家世和出身也算不了什么,而且他也从薄青黛那里打听过了,这个女孩子是博士,而且还出国留了学,现在在一家很有名律师事务所做律师。
薄父还听薄青黛说,这个女孩子打算过几年自己开律所,薄青黛还想着跟她合伙呢。
从薄青黛嘴里听来的这些,让薄父对这个女孩子很是欣赏。
可以看得出来,她并不是那种一味的只图享乐或者是一味的依附于男人的女孩子,有梦想,有才华,有性情,所以也才会这样让自己的儿子鬼迷心窍吧。
薄父说改天让纪如谨到家里来坐坐,薄玄参却是皱起了眉,
“您确定我妈不会撵人?”
他妈的脾气和性格他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发火的时候完全不管什么场合不场合的,万一到时候看纪如谨不顺眼直接撵人那得多尴尬。
薄父沉了声,
“什么时候这个家还轮到她做主了吗?”
薄玄参没说话。
薄父说的对,别看薄母整天这样那样的各种抱怨各种意见,但其实这个家里真正做主的还是薄父,现在既然薄父都这样说了,他也就放心了。
“爸,我真的挺需要您的帮助的。”
他看着薄父,语气和表情都很真诚。
这似乎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在父亲面前示弱和展示自己的无助,大多数时候他在父母面前都是表现的强悍到无所不能的。
薄父当然也知道他那种冷硬的脾气,所以这会儿听了他的话才愈发的触动,
“我看就这个周末吧,到时候你只管将人带回来就是了。”
薄玄参叹了口气,往自己身后的椅背上靠了靠,表情有些黯然地垂下了眼,
“爸,其实现在的问题不是你跟我妈同不同意接不接受她的问题,而是她不肯接受我的问题,所以先别定这个周末了,我估计她不会答应来的。”
她还没答应他呢,又怎么可能答应来他家,而且来家里这么敏感的事情,就算让薄青黛以她的名义约,她也不会来的,更何况她曾经还跟他妈有过不好的经历。
“到底怎么回事?”
薄父并不知道自己儿子跟那个女孩子的过去,至于他们曾经在一起过,还是那次起争执的时候他才知道,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薄母还曾经找过她。
薄玄参将自己跟纪如谨的过去大体跟父亲讲了一遍,薄父完全没想到自己儿子曾经这样混蛋过,气得冷哼了一声,
“你自求多福好了。”
然后甩手迈步离开了。
薄玄参郁闷的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脸,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这样为情所困。
而纪如谨那边,晚上陪着父母吃了饭之后则一起坐在那儿看电视,一家人只是闲聊着,纪父纪母都没有提起过白天的薄氏兄妹。
还是在临睡的时候,纪母来了她的房间,看着她轻声说,
“你爸让我转告你一句,不要忘了门当户对的重要性。”
纪母说完了就转身出去了,纪如谨一个人躺在那儿,却是辗转反侧了起来。
父亲让母亲传这样的话过来,就代表他们什么都看出来了,包括薄玄参对她的心思,包括薄玄参的家世跟他们的天壤之别。
虽然他跟薄青黛今天都打扮的很朴素,车子也开的很便宜的,但他们兄妹俩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质,是怎样掩饰也掩饰不掉的。
而父亲提了门当户对这个词儿,那就是代表,他跟母亲是不赞同她跟薄玄参在一起的。
其实她早就知道父母不会同意她找这样差距太大的男人的,而她自己也一直在用这样的借口拒绝排斥着薄玄参,可等真的从父母那里听到了这样的答案的时候,心里却又是难受着的。
她在被子底下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蜷缩了起来,手指攥紧了被子,自己劝慰着自己,算了吧,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
她不可能忤逆父母的意愿,更何况还是在她父亲身体这样不好的情况下。
既然父母说不同意她跟他,那她就正好以这样的借口回绝了他好了,反正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她闭上眼告诉自己该睡了,明天一早还要早起赶回温城,可是却一直辗转反侧着,怎样都睡不着。
她想一定是她在温城的时候每晚都熬夜所以现在回了家里睡的这样早她才睡不着了,刚又翻了个身呢,忽然听到隔壁的母亲声音颤栗地大喊了一声,
“如谨!”
母亲的声音是那样的惊慌而且凄厉,让她心惊不已,她立刻就起身匆匆往身上套衣服,而就在她穿衣服的这个功夫,她的母亲又大喊了起来,
“如谨,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你爸他——”
纪如谨手忙脚乱套上衣服就冲到了父母的房间,就见父亲正躺在那里呼吸急促的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母亲在一旁吓的脸色都变了。
她赶紧拿出手机来拨打了120,因为镇上的医院就在他们家附近,所以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她跟母亲一起随着父亲去了医院。
她扶着母亲站在急救室外面,母亲双手都是凉的,她就那样将母亲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暖着。
纪如谨知道,父亲跟母亲感情很好,如果父亲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母亲肯定承受不住。
这段时间父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她一直劝着父亲再去温城的大医院重新做次检查,几年前的那次手术虽然很成功,但也是该定期检查的。
自从那次手术之后父亲的身体损耗很大,这几年母亲都完全不让他干重活,但是他有时候看不得母亲那样辛劳,总是坚持帮忙,她很早就劝父亲去检查,但父亲每次都不肯去。
她知道,父亲是心疼钱。
急救室的门没一会儿就被打了开来,急诊大夫很是抱歉的跟她们说,
“病人的病情挺严重的,不是我们下面这样的小医院能处理得了的,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你们赶紧转到温城的大医院去救治吧。”
纪如谨的母亲一听病情严重就双腿发软的差点倒在地上,纪如谨知道,几年前经历过父亲那一次的病重,母亲的承受能力就大不如从前了。
她一边扶着母亲一边跟医生商量着对策,最终医生决定让医院的救护车一路护送他们去温城。
因为情况紧急,纪如谨跟母亲都没来得及回家准备点东西就那样直接随着救护车又一路往温城驶去。
在路上的时候纪如谨给路馨语打了个电话,她之前听路馨语说起过,说温城很有名的仁爱医院的院长唐煜寒是阎昭华的兄弟,所以她想让路馨语帮她联系一下仁爱医院的专家。
她父亲是心肺方面的病,她现在有能力了,自然想让父亲去最好的医院就医。
路馨语接到她的电话听她说了纪父的情况也很担心,立刻就让阎昭华联系了唐煜寒,唐煜寒很快便回过了信来,说心肺科的专家已经准备就位了,让他们到了直接就去仁爱医院就可以了。
纪如谨很是感动,连声对路馨语说着谢谢,路馨语安慰她,
“学姐,咱们俩之间还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呢,当初你帮过我的何其多。你现在只管着好好照顾纪伯母的情绪就好,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跟我说。”
挂了路馨语的电话,纪如谨又给纪如泽打电话,纪如泽还在西藏,她本不想告诉纪如泽的,可是又怕万一父亲有什么三长两短父子俩见不上最后一面。
纪如泽一听也急了,说他立刻想办法往回赶。
纪如谨打完了这两通电话只觉得胸口酸涩疼痛,她不敢想,不敢想不好的事情发生将要如何面对。
一旁的母亲坐在那儿,手里紧紧握着父亲的手,而父亲正戴着氧气罩脸色苍白的躺在担架上,他的人已经陷入了昏迷,随车来了一个医生,不停的检查着他各个方面的身体机能,以防有不好的情况发生。
纪如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庆幸自己回了国守在父母身边,纪如泽不在,她不敢想如果她今晚也不在家的话,母亲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会不会耽误了父亲的治疗。
都说父母在,不远行,这句话真的是太有道理了。
路馨语挂了跟纪如谨的电话之后,想了想转身问身旁的阎昭华,
“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一下薄玄参学姐的父亲出了这样的事,纪如泽不在,学姐现在身旁需要有个男人支撑着她。”
“当然要打。”
阎昭华哼了一声丢给她这样一句便去带宝贝女儿了,当初她还骂他撮合薄玄参跟纪如谨,现在她自己也想着将他俩往一起撮合了吧。
只不过路馨语还没等给薄玄参打电话,薄玄参倒是自己打给纪如谨了。
薄玄参睡的晚,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脑子里全是她,索性就拿了手机给她打电话。
薄玄参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纪如谨正靠在救护车的车厢上闭着眼平复着自己慌乱的心情,一看是他的电话根本就不想接,她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情跟他谈情说爱。
但是他向来是这样,她不接就一直打。
最后她接了起来,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一点精神都没有,他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那些不对劲儿,在那边有些担忧的问她,
“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
纪如谨并不打算告诉他这些事的,不然的话早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了,临睡前父母的话将她心底对他的那丝丝情意彻底浇灭。她想着既然已经不可能了,那就别牵扯的太多。
可是这一刻听着他的声音,她莫名觉得难过,就那样在这端用力咬着唇,不让自己再开口的时候流下泪来。
她难过的是他们之间没有了未来,难过的是父亲突然病危,也害怕着失去父亲失去亲人。
她这样一沉默,救护车呼啸的声音却愈发的清脆了起来,直直传入那端薄玄参的耳中,薄玄参猛地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不是你爸他——”
薄玄参一直都知道纪父的身体不好,今天他在那儿的时候,看着纪父也不是很有精神。
这会儿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他直接也跟着揪起了心来,将手机夹在耳朵跟肩膀中间,边跟她保持着通话边下床去找了衣服往身上套,纪如谨见他都知道了,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我爸病了,我们现在在去温城的路上,先挂了吧,我没有心情打电话。”
她情绪低落的就打算挂电话,却被他拦住了,
“我帮你联系医院。”
她拒绝了,
“我已经联系过馨馨了,她帮我找了唐煜寒的医院。”
薄玄参在这端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好看的眼底是一抹浓浓的失落,在她父亲出事的第一时间,她没有依赖他,而是找了路馨语,这让他觉得挫败,给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想要依靠的心思,真的是极其挫败的一件事。
但还是收起自己这些失落,低声安慰着她,
“你别担心,也别难过,唐煜寒的医院都是顶尖的医生,伯父一定会没事的。”
要挂电话的时候,他在那端又温声说了一句,
“纪如谨,我爱你,别怕。”
纪如谨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这个时候他的一句我爱你,更容易击中她的内心,让她溃不成军。
薄玄参挂了电话之后就穿上衣物拿着车钥匙匆匆出了门,他今晚是宿在薄家的,薄母听见他急匆匆踩着楼梯下楼的声音,从房间里出来问他,
“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他没心思跟薄母细说,只丢给薄母一句“有事”就直接出了门。
虽然她已经联系好了唐煜寒的医院,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确认了心肺科的医师都已经赶过去了,并顺便拜托了他们一定要好好救治即将到来的这个病人。
路馨语随后也赶到了,因为家里还有孩子,所以阎昭华没过来。
路馨语看到薄玄参在这儿挺惊讶的,
“你怎么知道了?我刚给你打电话想要告诉你来着,结果你的手机在通话中我一直没打通。”
就在薄玄参跟纪如谨通话的时候,路馨语给他打电话来着,结果一直通话中,她没打通,又急着赶来医院,所以也没再打,倒是没想到他也来了。
薄玄参跟她解释了句,
“刚刚就是在给她打电话。”
两人正说话间,外面救护车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是载着纪如谨他们的那辆救护车到来了。
原本小镇距离温城有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因为是晚上路上没怎么有车,又是急救病人,所以司机一路狂奔而来只用了二十几分钟,早已准备好的医生护士直接就将纪父推进了急救室里,纪如谨和母亲还有一众人等在外面等着。
纪如谨看到薄玄参也来了,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向了一旁的路馨语,
“谢谢你馨馨。”
路馨语摇了摇头,
“学姐,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跟我不要这样客气。”
纪母双眼通红,神情悲戚,但也还是过来握住了路馨语的手,
“虽然谢谢这个词很见外,但我们还是要说。”
路馨语看着纪母这个样子也跟着红了眼眶,
“纪伯母,你先坐下休息吧,一定会没事的,你别难过。”
然后扶着纪母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纪如谨对路馨语说,
“都安顿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家里还有孩子。”
路馨语也确实待不了很长时间,当下又安慰了纪母几句便起身离开了,于是急症室外面便只剩下了纪如谨,纪母还有薄玄参三个人,纪母也看到了薄玄参,但是也没说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管这些,只那样闭着眼靠在了身后的长椅椅背上。
纪母管不了这些,薄玄参也管不了别的,只大步走了过来,抬手就将失魂落魄站在那儿的纪如谨给搂进了怀里。
是他的唇落在了她头顶的发丝上,带着温柔和心疼,是他有力的臂膀环着她颤抖的肩,给她安慰和依靠,是他坚硬的胸膛支撑着她脆弱的身子,将她所有的脆弱和悲伤都抚慰下来。
纪如谨没有推开他,明知道母亲也在一旁也没有推开他,她也没有力气退开他,她只觉得身心俱疲,好想就这样靠在他怀里,一直一直的靠着。
上一次父亲病重,她尚还年轻,无论是身体和精神都觉得无坚不摧,在从他那里拿了钱之后就联系了温城最好的医院给父亲做了手术,一连好几日都不眠不休的跟母亲一起陪着护着父亲,也不觉得累,不觉得疲惫。
只是这一次,再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她却觉得无力承受。
薄玄参能察觉到她的难过和疲惫,什么都没说,就那样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相信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说,她也应该会明白他对她的关心和心疼。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两人分开,是两个医生急匆匆走了出来,
“病人的情况比较危急,必须马上进行手术,病人家属过来签字吧。”
纪如谨看了一眼母亲,母亲咬牙站了起来,
“我来签吧。”
她赶紧过去扶着母亲,就那样看着母亲颤抖的手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她们签完字之后医生又拿着那单子匆匆离开了,急救室的大门再次被重新关上,手术灯亮起,意味着手术正式开始。
纪如谨扶着母亲在长椅上重新坐下,她也在一旁坐了下来,母女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言语,因为两人的心此时都揪了起来。
一旁的薄玄参见她们母女俩情绪都低落到了极点,没说什么,也没再过去打扰她们,只将自己身上厚实的大衣外套脱了下来,走过去覆在了纪如谨的身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他去外面买了两杯热咖啡进来,走了过去递给她们,
“天气太冷,喝杯热饮暖和一下吧。”
纪如谨抬起通红的眼看向他,他将咖啡塞进了她手中,用力握了一下她冰凉的手,然后又看向纪母,
“伯母,今晚肯定是个不眠夜,喝杯咖啡还能提提神。”
纪母也看向他,艰涩开口说了句,
“谢谢。”
然后接过了咖啡来,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后这才垂眼去喝咖啡。
说实话,在这之前,纪父跟纪母都不太看好这个年轻人,他们看得出来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也看得出来他隐藏在简单外表下的张扬,他们不认为自己的女儿适合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
说白了,他们其实是怕自己的女儿受伤。
这样的男人,尤其是那么容易驾驭的?
驾驭得了的话还好,驾驭不了的话,最终伤的是他们女儿自己,所以他们索性就趁现在这个机会直接将他们的这段关系给斩断,长痛不如短痛。
却是没想到今晚突发事故,这个男人会在第一时间赶到,跑前跑后的忙碌着,默默给女儿安慰和支撑,竟让纪母对他有些刮目相看,纪母一直以为,这样出身高贵骄傲的男人,不会疼人,今晚看来倒并非如此。
刚刚他抱住女儿的那一幕,纪母也是看在眼里的。还有又是给披衣服又是买咖啡暖和提神的,感觉他心里是有女儿的,对女儿也是真心疼爱的。
三人就那样在急救室外面等着,纪如谨在母亲身旁陪着,挽着母亲的胳膊,身上裹着薄玄参宽大的大衣,竟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薄玄参则是坐在了她们的对面,期间纪如泽打过几次电话,询问纪父的情况,也说他已经在往回赶了,大概明天中午的时候就能到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