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光线暧昧,薄光年不语。
鹿溪今天穿了条墨绿色的无袖长裙,细吊带是系带状的设计,胸部蓬松着往里收,高腰的系带将腰线收得不盈一握,露出锁骨处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整个人半趴在他身上,像一件等待解开的小礼物。
他真切地感受到某种分量,眼神微暗,问:“你喝了多少酒?”
她说话还很利索,他直觉应当不算多。
鹿溪眨眨眼,老老实实:“没多少,同行的小哥不让我喝太多。”
薄光年冷笑:“哦,同行的小哥。”
“是公司同事,我们一起去团建的……”
“哦,公司同事。”薄光年冷淡地复读,“同事让你别喝太多,你听他的;我让你早点回家,你不听我的。”
鹿溪愣了一会儿,在暧昧的光影中睁大眼:“我没有,我这人诚实守信,很尊重结婚协议合约条款的,今天是个意外。”
“你还记得协议?我们的协议里写,必须在十一点之前回……”
薄光年话没说完。
她借这三分酒劲儿,已经垫脚吻了上来。
鹿溪唇釉花了,唇齿相撞,透出清淡的玫瑰气息。
她整个人扑在他怀里,薄光年扣住她的腰,深不见底的眼中燃起火星。
事不过三,他没有再推开的道理。
不过鹿溪太主动的结果就是……
起不来床。
这一宿格外漫长,鹿溪的记忆时断时续,身体不太听使唤,可被人折腾着亲吻的时候,又觉得意识很清醒。
再醒过来,天光已经大亮。
她没什么力气,睁眼望着屋顶的吊灯思考人生。
身边如她所料空空如也,双人床另外半边没有温度,她的塑料老公果然非常无情,回家就只是为了上床。
结束就立刻消失。
“唉。”鹿溪叹息着爬起来,艰难地伸手去摸床头的内线电话,“阿姨,送杯水上来给我好吗?”
住家保姆应了声好,鹿溪慢吞吞地捏住被角,又缩回去。
就……
是因为太久没有运动吗。
浑身难受,小腿无力,腰也很酸。
她好柔弱。
掐着时间数了二十秒,卧室门准时响起“叩叩”三声。
鹿溪小声:“进来。”
门被,窗下碎金的阳光流动着滚到脚边,身形修长的男人长腿迈入。
高大的影子沉默地将玻璃水杯放在床头,用遥控器拉开窗帘。
大片光芒涌进,鹿溪皱了皱眉,一抬眼,就看见逆着光立在床边的薄光年。
他换了家居服,亚麻色的长裤卷起裤脚,米色的衬衫开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处的肌肤——和锁骨下方的草莓印。
昨晚被她咬的。
鹿溪眨眨眼,再眨眨眼:“你没走啊?”
薄光年在床边坐下,不冷不热地看她一眼:“希望我走?”
“没,就是有点意外。”男人就是这么无情,上头的时候抱着她低吼鹿鹿,上完床拔吊起身就换一副脸孔朝她冷笑。
她舔舔唇,声音有点哑,“感觉平时见你一面,还挺不容易的。”
“是吗?可我看你很高兴的样子。”薄光年思考半秒,眯眼回忆起她办公软件上的个性签名,“老公不在家,夜夜剧本杀?”
鹿溪蹭地睁大眼:“你怎么知道的!”
薄光年语气冷淡:“你是怎么知道你的下属们逛会所的,我就是怎么知道你夜夜剧本杀的。”
“我跟他们不一样。”鹿溪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我玩的都是正经游戏。”
薄光年盯着她看了两秒,没什么表情地移开目光,收回注意力。
鹿溪看出来了,他不信。
她坐起来喝水:“我知道我们在协议里约定了,要十一点之前回家。但既然你也没有完全严格遵守协议,那我们偶尔给对方放放水也没关系吧?”
薄光年撩起眼皮:“我哪条没做到?”
鹿溪谨慎指出:“协议要求我们每个双月至少要有一次夫妻生活,可你已经三个月没回家了。”
“哦,可我昨晚补齐了。”薄光年视线落在她胸口,语气平静,停顿一下,“三倍。”
“……”
鹿溪尴尬得不想跟他说话。
虽然两个人是莫得感情的塑料夫妻,但在这件事情上确实称得上和谐,薄光年也足够认真,她没什么可指摘的。
但每一次他当她面把窗户纸戳破,她还是觉得……迷之羞耻。
薄光年只觉得夫人娇气又害羞,他内心毫无波澜地当着她的面换完衣服,问:“你下午要不要去公司?”
鹿溪藏在被子里露出脑袋顶,瞄见男人赤/裸的上半身。
他身材很好,肌肉线条分明,人鱼线被裤子挡住了一部分,看起来十分诱人。
主卧落地窗正对着后花园的湖,一眼望去波光粼粼,他长身立在床边,她一抬头,就看见他肩膀上昨晚留下的浅粉色指甲抓痕,和一道年头久远、盘踞在右肩后侧的旧疤。
想到昨夜,鹿溪柔弱可怜无助:“我不去,我好累,我歇会儿。”
薄光年也没多说什么,换下材质柔软的家居服,拿起衬衣。
鹿溪见他要出门:“你工作上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嗯。”男人系扣子的手微停一下,突然想到什么,又强调道,“短时间内,我应该暂时不出差了。”
所以老公晚上都会在家。
麻烦你取消一下之后的剧本杀。
鹿溪没听出他真正的意思,探着头问:“那,付司晨那个综艺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薄光年:……
他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一言不发伸长手臂穿好衬衣,转身下楼去了。
最后这个眼神鹿溪看懂了。
是在说她是傻子。
鹿溪:……
鹿溪:【薄光年骂我!】
付司晨:【哟你老公回家啦?怎么骂的,‘小笨蛋放松点,三个月不见怎么更勾人了’?】
鹿溪:【……】
鹿溪:【你倒倒脑子里的废料。】
付司晨:【这哪倒得干净,你俩cp感这么强,旧的前脚倒了,新的立马又来。】
鹿溪:【你真敢说,他连跟我上综艺都不愿意,哪里来的cp感。】
付司晨:【你劝劝他呀,劝不动可以给他看看你们的同人文——你不会没看过吧?很带劲的,保证你看一眼就忘不掉。】
鹿溪:【我……】
虽然不想承认。
但她还真看过。
薄光年的父亲是美国人,在旧金山生下薄光年。
所以严格说起来,薄光年其实是美籍华裔,只不过他初中就转学回来改了国籍,在国内生活的时间更长,久了大家都不记得这茬事儿。
他父亲那时候喜欢滑雪,从小带着他一起滑。
他学什么东西都快,两地往返,私人教练团拿着高额的薪水,配合薄光年的时间指导他训练,滑着滑着,还没成年,就把他滑成了世界冠军。
听说薄光年父母后来在教育他这事儿上有些小分歧,但在鹿溪的记忆里,他其实接过一些大牌的代言,也有过一大波粉丝。
不知道是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好看,还是因为家世智商都开挂开太得厉害,他那波粉丝粘性奇高。
鹿溪跟他结婚时,他已经停赛好几年了,在网上搜他的信息,还能看到巨量的同人文。
嗯……就……
鹿溪面无表情:【我宁愿自己从没看过。】
欧美的尺度大得惊人,她明明还是一个少女,婚前就在另一个次元里解锁了跟薄·体力惊人·准霸总·光年的八十一种姿势,以至于她一度对结婚这件事都产生恐惧。
确切说是恐惧男人。
于是新婚之夜,她小心翼翼地问薄光年:“我们还能改协议吗?”
能取消夫妻生活那条吗?
薄光年解领带的手微顿,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为什么?”
鹿溪惶恐:“我不想死。”
薄光年:“……”
薄光年面色古怪,手指停顿一下,一言不发地脱了衣服。
后续的一切都并没有因为鹿溪的惶恐而发生一丝丝改变,只是那晚他俯身亲吻她的时候,她听见一句很低的叹息:“如果哪里不舒服,可以叫停。”
过了很久,鹿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应该是从那个时候起吧。
薄光年就老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因为她确实,非常,愚昧:)
付司晨笑到崩溃:【谢谢你的分享,又为同人提供了新素材。】
鹿溪黏黏糊糊在床上到处拱:【不,这只能说明他没有心,喜欢用怜爱的目光注视我,还爱嘲笑我。】
付司晨:【但他娶的是你。】
鹿溪:【他内心另有所爱。】
鹿溪到现在都认为,跟薄光年结婚是个意外。
因为直到现在她也没懂,薄光年为什么娶她。
她是大院儿小公主,从小到大被父母爷爷奶奶保护得太好,没什么男生能接近她。
一直到出社会开始工作,才真正开始谈第一段恋爱。
对方是影帝,幽默风趣又温柔,鹿溪恋爱脑上头,满心满眼都是他。可这段惊天动地的恋爱只存活了五个月,就由一条爆炸的热搜草草结尾——
“初恋女友回国,‘univers’年度娱乐夜影帝景宴抛下众人追车离去。”
那时候鹿溪跟景宴恋爱的事情,圈儿里知道的人不算多。
俩人有工作关系,平时也没藏着掖着,粉丝们就一直在猜。
直到热搜爆炸,景宴抛下鹿溪头也不回地追着初恋就走了,也没发文澄清。粉丝们觉得这是板上钉钉了,初恋cp多香啊,反过来骂鹿溪倒贴。
鹿溪怕爸妈担心,不敢回家哭,硬拽着薄光年在鼓楼大街上走了一宿。
薄光年初中时中文不好,积年累月连话都不爱讲了,鹿溪一直哭,他就一直沉默地跟着,一句话也不说。
等到鹿溪哭得差不多,红着眼问他:“你谈过恋爱吗?”
薄光年才开口:“没有。”
她的声音带水汽:“你有喜欢的人吗?”
薄光年迟疑一下:“也许有。”
鹿溪一本正经:“我也很喜欢景宴,可是现在我好难过。你还是不要跟她在一起了,谈恋爱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
薄光年狐疑:“是吗?”
鹿溪:“你信我。”
薄光年:“好的,不谈。”
两个人并肩走尽了这个没有星星的夜,天亮之前,长街尽头,在□□驻足。
清晨天光熹微,薄光年听完了她和景宴从相知相爱到分手的全过程。
鹿溪还浸泡在缠绵的情绪里不能自拔,他停顿一下,突然转过来:“既然跟别人谈恋爱那么不高兴,不如跟我结婚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退后半步,单膝跪下了。
鹿溪:“?”
天色开始转亮,已经有来看升国旗的人渐渐聚集在周围。
鹿溪措手不及,被他吓醒:“你认真的?”
薄光年眉头微皱一下,不知从哪掏出一枚戒指:“我们喜欢的人都不喜欢我们,过去,现在,未来。”
他抬眼望她,浅褐色的眼瞳中,倒映出天际波澜不惊的流云。
他平静地说:“我觉得,我们很适合做伴侣。”
鹿溪当时没细想,后来回过神,才发觉……
很仓促。
她说:【整个求婚都很仓促。】
她躺在床上,摘下戒指,迎着室内柔和的光线,看到印在铂金内环两个小小的名字:
lx&bgn。
薄光年后来一直跟她说,求婚是临时起意,是听她说了那些话,才觉得跟她联姻也不错的。
所以……
【他原本想要娶的人,应该不是我。】
是另一个名字缩写叫“lx”的人。
付司晨头一次听说这茬事儿,安慰:【也许你们走的是日久生情剧本。】
鹿溪在床上拱够了,慢悠悠爬起来:【随便吧毁灭吧,瞎过吧。】
虽然同人文很扯,但有一件事其实没说错。
薄光年的体力确实不是正常人的体力,非常消耗伴侣。
鹿溪本来想躺一天,可晚餐约了“u阅读”的负责人,只能不情不愿地起来化妆。洗脸时站了两分钟就觉得腿软,她把预约的化妆师叫到楼上:“我走不动了,到我面前来化好吗?”
化妆师:“好、好的。”
有人帮忙搞定妆面,鹿溪聚精会神,耸着眉毛看镜子里蔫儿巴巴的自己。
可能是为了报复她咬他那一下,薄光年在她锁骨周围留下很多痕迹,从今天起到接下来一段时间,她都只能穿不露锁骨不露肩的裙子。
“狗男人……”
鹿溪嘀嘀咕咕嘟嘟囔囔,化妆师低笑:“鹿总,你的皮肤状态比上周好很多。”
鹿溪眼睛一亮:“嗯?”
“怎么形容呢?肤质很通透,就桃花满面那种感觉。”
鹿溪:“……”
快闭嘴吧不要再提昨夜了好吗!
梳妆台上的手机一阵震动。
鹿溪划开绿键,大乔急急忙忙道:“鹿总!你有没有看热搜呀!”
鹿溪:“没看,鹿总从不看热搜。”
大乔:“那我转述给您吧!您还记得昨天那个小明星简竹真吗,她把我们的律师函也发到微博上了,现在所有人都在骂我们事儿多!”
奇了怪了,鹿溪:“我们就是事儿多,而且任性。告诉简竹真,作多大的妖我都不在乎,律师函没用就直接发传票,法庭见。”
大乔:“……”
鹿溪:“挂了。”
嘟嘟嘟……
大乔:“……?”
“您往上看。”化妆师帮鹿溪调了个稍深的眼影色提高眼角,她眼睛大而且亮,标标准准的剪水瞳,“哎,对。”
缺一点点攻气,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帮鹿总化出来。
“神经病。”鹿总挂断电话,眼睛往上看,白眼就顺势翻了出来,“一个个儿想流量想疯了吧,什么热度都瞎蹭。今天我就给他们的人生上一课,univers的流量我说了算,踏进我的公司,就必须遵守我的公司规定。”
化妆师笑起来:“您说简竹真?她的热搜我也看见了。”
懂事儿的人是会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不过转瞬也会被粉丝们的控评压下去。
鹿溪嘴唇微撇:“这人什么来历啊?”
这么烦人。
“您不知道她?”化妆师有些意外,“她原先是芭蕾舞演员,两年前毕业本来能进圣彼得堡基洛夫芭蕾舞团的,国内一个公司给她开了薪资特别优越的offer让她回来做演员,她就回国了。”
鹿溪意外:“她没继续跳芭蕾?”
内娱这么卷,怎么都是圣彼得堡基洛夫听起来更厉害吧?
“应该是没有。”化妆师思考一阵,“她后来作品也不多,出圈是因为她跟很出名的那个影帝,叫什么……景宴?对,景宴,是男女朋友。两个人初恋分手又复合,是景宴把她的热度带起来的。”
鹿溪一惊,差点把粉底液瓶子打翻。
娱乐圈姓景的本来就少,影帝更少,能同时姓景且是影帝并与初恋复合,这只能是她那见鬼的前男友了吧!
难怪,难怪她听简竹真这名字耳熟呢。
这他妈是她前男友的前女友啊!
真是邪了大门,鹿溪颤抖着问:“景宴竟然还活着吗?”
化妆师:“?”
鹿溪真诚语气真诚:“那种蠢货,不应该早早化成灰吗?”
化妆师:“……”
鹿溪此时存在的疑问,薄光年也有。
他回公司处理工作,解决了几个不听话的高层之后,发现自己的晚餐也预订出去了。
今天轮到他主动给小娇妻发消息,他想跟她说一声晚饭别等了他在外面吃,手指落到对话框上,又突然想起今天出门时,她问的问题。
——“付司晨那个综艺,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薄光年沉吟半晌,问助理:“最近有什么恋爱综艺要上吗?总制片叫付司晨。”
他有六个助理,只有生活助理脑子比较灵光,知道夫人是搞互联网的,跟娱乐圈也沾边。
薄光年经常问些有的没的的问题,他被培养出一种天然的八卦嗅觉,思索半秒,就想起来:“有一个,但还没播,叫《请与我热恋》。制作班底很厉害,之前出过好几个大爆的网综,所以大家都很期待。不过目前对外已公布的信息还不多,只知道有一对娱乐圈情侣要去。”
薄光年挑眉:“哪一对?”
“您可能没听过。”
助理说,“男明星叫景宴,女明星叫简竹真。”
薄光年陷入沉默。
许久,他神情莫辨地,答了句:“嗯。”
鹿溪抵达国贸三期楼下,已经是暮色四合。
“u阅读”的负责人三十出头,刚从上海调过来,对北城路况不熟悉,一路都在跟她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这里堵得厉害,要辛苦你多等一会儿了。”
鹿溪笑呵呵:“没关系没关系,你慢慢来。”
她在大堂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戴白手套的侍应端上红茶和小茶点,鹿溪打开ipad,想再看看负责人发给她的资料。
“u阅读”成立时间不长,成长速度极其迅猛,跟早期的“u视”很像。
但任何app过了成长初期,新用户增长速度都一定会放缓,dau瓶颈是负责人现在头疼的事,他想把尚不成熟的版权开发线打通,尝试新路径拉新。
所以他在文档内罗列了目前存在的问题和他能想到的解决方案,鹿溪一条条看下来,快到末尾时,背后忽然卷过一阵冷风。
她不自觉地回头。
大厅内壁灯金碧辉煌,金色的光芒一层层落下来。
身形颀长的男人身穿黑色西装,长腿笔直,在一众西装男的簇拥下走进来。
他目不斜视往电梯间的方向走,鹿溪眨眨眼,忽然开口:“光光?”
她声音不大,本来以为他听不见的。
可薄光年身形微顿,还是遥遥地,往这儿投来一瞥。
本来是淡漠寻常的一眼,视线扫过来,忽而定住。
“真的是你。”鹿溪两眼弯弯,收起ipad,小跑过去,“没想到在儿也能遇见,你来吃晚饭吗?”
薄光年默不作声地打量她,她今天没法再露肩膀了,米色的连衣裙修饰着俏皮的波纹状鱼尾,她海藻般的卷发被挽成蓬松的发髻团在脑后,有几缕不听话地垂下来。
眼里笑意新星星点点,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元气。
他唇角微动:“是啊,我约了人。”
几位新经理是从日本回来的,没见过鹿溪,忍不住交头接耳。
薄光年上前半步握住鹿溪的手,介绍道:“这是我的夫人,也是univers的联合创始人、目前‘u视’的ceo,鹿溪。”
几位经理连忙问好,鹿溪笑着朝他们挥手示意。
薄光年看着她礼节性地打完招呼,握着她的左手,一直没松开。
两个人并肩走进电梯,薄光年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忽然低声问:“你很想去付司晨那个综艺吗?”
鹿溪没多想:“也还好。”
薄光年沉默了一下,电梯内明亮的灯光落在他眼底,照不出半点情绪。
“那我们一起去吧。”
半晌,他摩挲着她的手,波澜不惊地说,“但你先把戒指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