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凝秋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透过阳光,她甚至可以依稀看到一只手伸了过来,看样子像是要来掀起白布。
就在那只手要抓起白布之时,一个老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住手!”
丁凝秋屏住了呼吸,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只听一名男医生问:“怎么了,刘大爷?”
老汉说:“你个瓜娃子,你咋能直接掀我娃的白布,天上太阳愣个大,我娃儿早已经是阎王爷爷的人,你这样一掀,我娃儿出了啥子事你来承担吗?”
男医生笑着说:“刘大爷,你那是封建迷信,我跟您说,这人死了之后,根本不会去什么阴曹地府,过什么奈何桥,重新投胎做人之类的,人死之后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都跟着走向死亡,更不会变成鬼,所以根本没有尸体见不得光的荒谬说法。”
刘柱子说:“哎呀,你这个后生,搞的你好像啥子都晓得,你死过一次迈?啥子都不懂还在这儿乱讲话,老一辈传下来滴,是不会错嘞,我说不让掀开白布,谁都不能掀开。”
医生无奈地说:“刘大爷,您不让我们掀开白布,您女儿的遗体我们也没有办法给您抬上灵车是不是?”
“你们这担架车借我们用一哈嘛,明天再给你们送过来,一定给你们送过来。”
就这样,在刘柱子的一再要求之下,两名医生连同刘家人一同将担架车给抬上了灵车。
总算是逃过了一劫,丁凝秋一时没忍住微微松了一口气。
谁知这一口气被刘家的二儿子给听到了,当即吓的脸色煞白,指着灵车上的担架床对刘柱子说:“爹,我刚刚好像听到我姐出了一口气。”
刘家二儿子这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脊背一阵发凉,虽然是大白天,还在太阳底下。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
刘柱子连忙低声斥责自己的二儿子,说:“胡说八道啥,你大姐都已经死了,你一定是听错了。”
二儿子坚定地说:“爹,我没有听错,我刚刚真听见大姐出了一口气。”
听二儿子说的这么坚定,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搞错,众人不由得再次感觉脊背发寒。
就连信奉唯物主义的两名医生在听了刘家二儿子的话之后也不由得面面相觑,心里生了一些惧意。
灵车的司机更是当场就不干了,嚷嚷着这趟活儿他不干了,要把钱退还给刘柱子。
刘柱子一听这话也着急了,连忙安抚灵车司机,对灵车司机说自己的女儿生前都是特别乖巧懂事的一个人,从来不会做伤害人的事,让灵车司机尽管放心。
灵车司机哪听得进去刘柱子的话,坚决要退钱走人,刘柱子只好在给了二儿子一个狠厉的眼神之后,给灵车司机加价。
就这样一直加到了三千块,灵车司机这才心动了,并且要求刘柱子跟随自己坐灵车,不然不干。
刘柱子连忙点头答应,灵车这才发动。
丁凝秋也是吓了个半死,好在命运的天平这次又朝她倾斜,让她再一次化险为夷。
一路上,刘柱子坐在担架床的旁边,说了很多话,无一例外都是一些父亲怀念自己孩子的话,这让丁凝秋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叫丁大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