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的考试成绩出来,沈暮央年级第7,小小的进步。
进入寒假之后,原本假期应该是情侣相处的最佳时机,可对于沈暮央跟孟寒而言,却是相反的。
在学校她们还能天天见面,可放了假之后,一整个假期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过年前就见了两次,还是孟寒特意抽出的时间,为她补习功课,怕她寒假松懈了,来年追起来就会更辛苦。
大年三十的前两天,在孟寒家补习。
屋子里都没有人气了,沈暮央很明显地可以看出来,这里至少一个星期以上没有开过火,到处纤尘不染的,孟寒最近肯定不是住的这里。
今天也只有一个上午的时间,沈暮央坐在地毯上抓紧时间在做模拟套题。
争分夺秒完成,她舒了口气,偏过头去看孟寒的时候,却发现少女竟然睡着了。
孟寒坐在沙发上陪她,此时上半身趴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整个人都折叠了起来,是个看起来就觉得会很难受的姿势。
可是,就这样,少女仍然睡着了。
脸颊偏侧在沈暮央那边儿,乌黑的长发垂落,倾泻在厚地毯上,浓密的长睫毛下,是淡淡的青色,过分白皙的肤色映衬下,是遮掩不住的浓浓疲倦。
沈暮央看着难受,也猜的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儿。
自从跟孟寒学姐在一起之后,两人愈发亲近,她也能更明显地感觉到,学姐的繁忙与疲惫。
她们的相处时间很少,沈暮央也从来都是听孟寒的安排,每一次的见面都是临时才约定。
孟寒在人前总是很完美的模样,懒洋洋地轻描淡写完成一件对人来说很苦难的事情,无论何时跟她说话,向她求助,她的思维永远的清晰敏捷,像是一台时刻保持在最佳状态的工作机器。
可是沈暮央不是别人,是她女朋友,自然能感受到她隐藏在完美外壳之下的不堪重负,那些数不清的瞬间,沈暮央无数次地深刻感受到她的倦怠劳累与力不从心。
还有曾经,鹿学姐跟她说过的那番话,孟寒这辈子过得很辛苦,希望她能疼疼孟寒。
这些,她都记在了心里。
她知道是孟寒的家庭问题,那个仅仅一面之缘的男人说过希望孟寒放弃学生会的工作,因为只是家里的产业就已足够繁重,不希望她再分心。
可现在,压在孟寒身上的重担之一又多了一样,是她沈暮央的学业。
她心疼孟寒,又无能为力,她帮不了孟寒什么,只是卑微希望如果学姐愿意向她倾诉一些苦恼与辛劳,至少心理上会不会能稍稍轻松一些。
可孟寒不说,沈暮央也不能主动去问,因为她自己的家庭情况也从未向孟寒提起过,她也没打算现在跟孟寒和盘托出。
沈暮央意识到这一点,她们两个的恋情好像跟其他人的恋爱有一些不同。
人家是互相了解,进而一步步走向对方,感情才能逐渐升温攀至顶峰。
她们不是,她们彼此都很珍惜对方,刚刚坠入爱河就已经喜欢对方到了极致,可直到现在,关于双方的家庭与背景,她们都是默契一致地缄口不提。
象牙塔式的虚渺爱情,没有现实做支撑,完全凭借感情的燃烧而维持的脆弱关系。
浪漫唯美而不切实际。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才能从相爱进展为相知。
“小央,写完了?”孟寒揉了揉眼睛,撑着膝盖支起了身子,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还未彻底清醒过来的困意与倦乏。
“嗯。”
“抱歉,我睡着了,怎么没叫我呢?”孟寒边随口跟她说话,边揭过了她的卷子,捏着笔抵着她写的答案,一目十行地勾勾画画。
“满分。”孟寒唇角微勾,不过两分钟的功夫已经将试卷扫完。
“学姐。”
“嗯?”孟寒看着她的答题很欣慰,桃花眼眼尾微挑,猜测她小脑袋瓜是不是又在憋什么机灵了,“想要奖励?”
女孩摇摇头却说,“我们减少辅导的次数吧,这次之后,寒假就不见了,开学再见面。”
没头没尾的,她这话说的太过突然,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孟寒脸上划过不安的错愕。
但是半秒不到的时候,少女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沉如水,宠辱不惊。
“小央,对不起,我知道这些日子冷落你了......”
连日来毫无间隙休息的疲惫夹杂着此刻心脏的钝痛,席卷而来,孟寒深呼吸了几口气,依旧有些难以招架。
可常年孟家所教给她的修养与习惯,让她至少维持住了表面的镇静。
她能理解小姑娘的委屈,也深深明白自己这个女朋友做得有多不合格,光是放假至今,已有十天的时间,可她抽给女孩的,不过两个半天。
甚至今天的约会,还直接睡着了。
恋爱初期,哪有这么不走心的女朋友?
孟寒在短短的两秒之内就尝试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从沙发上下来,陪着女孩一起坐到地毯上,低声跟女朋友认错求原谅,“小央,不要因为这样就觉得我对你不用心好不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姿态做的很低。
女孩的鹿眼干净透出她的人影,随着她的靠近,小手轻轻拍在了她的背上,像平日她哄女孩的那样,一下下规律地拍着,叫人揪紧的一颗心稍稍松了点劲儿。
“没有不用心,小央都知道的,学姐是真的很忙。”
女孩乖巧柔软的那一面跑了出来,像是能够穿透她伪装出来的坚韧,看出她内心的疲惫,学着她往日的腔调在哄着年上的学姐,“学姐很疼小央了,这么累也还是会陪小央,帮小央辅导功课,可是小央也会心疼学姐啊。”
小央也会心疼学姐的啊。
“咔哒”一声,不知是哪里的心弦就这样突兀地崩断了。
有的时候,孟寒也会晃神,觉得小姑娘才是年上的姐姐,就像此刻,女孩细腻的温柔刹那间包裹住了她的心扉。
孟寒强撑起的坚强与担当轻易地就被她的柔软击溃。
她看着女孩,没有说话,因为知道一旦开口,就真的会泄露出她内心的渴望,她毕竟是年上,用着所剩不多的理智控制自己,不能这样依赖一个小年下。
女孩琥珀色的眼眸滴溜溜瞅着她,然后靠近了些,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小脑袋抵在她心口的位置,一双手臂松松地揽在她的腰间。
内心的空落被瞬间填满,不安与纠结被妥帖熨慰。
孟寒微滞了一下,回抱住女孩,心间千回百转,万千思绪闪过。
她向来思维果断,考虑问题不爱拖泥带水。
或许,该更进一步了。
孟寒的嗓音温雅低沉,“小央,想知道学姐在忙什么吗?”
女孩在她怀里拱了拱,“不要觉得亏欠我,学姐觉得不愿意就不用告诉我的。”
孟寒将女孩圈地紧了些,“那如果我愿意呢?”
沈暮央脑袋往上抬了抬,仰视着少女精致的下颌线,听见她说,“想跟小女朋友报备我的家庭情况,你想听吗?”
孟氏集团是国内的传奇企业,整个经营范围覆盖了金融、电子、快消......等等等等的行业。
没有人能准确说出它究竟是个怎样的集团,过于神秘而庞大,除却各地近二十家的分公司,甚至在国外数个著名经济城市,也有它的分支。
在景水中学,孟寒的存在于其他同学而言,就是一个奇迹。
过于鲜亮而遥远。
于沈暮央而言,除了眼前这个可以拥抱可以触摸的少女,确然是真实温暖的,其实她也完全看不清少女背后的浩大雄厚的家世背景。
这是第一次,孟寒在她面前,亲手揭开那层神秘的幕纱,将她的过往不加遮掩地展露给女孩看。
孟家虽然分支众多,但其实血脉单薄,各分公司都是由外姓人主持,根据能力淘汰,走的是非常公式化高效化的管理模式。
而总公司的大权是掌握在孟寒的爷爷一人手中,可以说是高度集中的经济命脉权,在这个集团中他是绝对的说一不二的存在。
孟爷爷一人独撑这么个宏大的企业,膝下却只有两个儿子。
小儿子孟志鑫,自小聪明乖张,学校里所有的课业都是满分,学校外打架泡吧也是常事,是那个年纪所有男孩子的理想模范,还很有一番经济头脑,深得老爷子疼爱,认定他就是孟家的天降之才,有意将家业传给他。
但孟志鑫却是个玩世不恭的性子,从小就皮,酷爱冒险旅游,16岁开始就不待家里了,有的时候可能几个月找不见人,就是钻进不知道那个深山老林去极限挑战去了,有的时候又可能在某些国家的著名红灯区见到他的身影。
总之非常的飘忽不定,孟老爷子都管不住他,曾经试过冻结他的银行卡,押下他的护照,但人家要不怎么说是天降之才呢,这根本拦不住他花季少年一颗蠢蠢欲动的风流之心。
他能自己从铜墙铁壁的孟家总宅潜出去,偷渡出国,在其他国家工,洗盘子当服务生什么的信手拈来,怎么着都能玩出他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人能困得住他。
孟老爷子对这个小儿子是又爱又恨,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要让他来继承自己位子的想法。
而与此相对的就是孟寒的爸爸孟志涛了,他是孟爷爷的大儿子。
从小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他的成绩与能力,说好不算好,说差不算差,也就是一般富家子弟出身的标准水平。
如果没有那样一个优异到令人嫉妒的弟弟作为对比,他也会是孟老爷子的一大爱子。
可事实就是偏偏有了那样一个弟弟,老爷子对他便没有了任何的期望。
平平无奇的一生,老爷子在的时候,为老爷子做助手,等弟弟在外玩累了,浪子回头继承家权,那么再为弟弟做一个贤臣。
这就是他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后半辈子。
孟志涛能服吗?自然是不能的。
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哥哥,怎么能够容忍被年幼的弟弟踩在脚下,且还是在人弟弟不要的东西,父亲都没有考虑过让听话的他试试,一心留给那个贪玩不顾家的弟弟。
孟志涛努力,上进,拼了命地想追赶上弟弟的脚步,但始终被人远远甩在身后,望洋兴叹。
于是原本便内敛不爱跟人发泄的性格挤压久了开始变得暴躁,自卑。
这样的形势在孟志涛有了孟寒这个女儿之后,开始有了转变。
孟寒或许是老天赏给孟家的另一个天降之才。
她的出生原本并没有引起孟家多大的重视,当个小公主一般养着宠着就是了。
可孟寒很快开始展露出自己天降的锋芒。
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这种广为流传的小神童伎俩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四岁的年纪,孟寒已经可以开始自主使用简单的乘除法,这在正常人而言可是要到7、8岁才可以做到的啊。
孟家全家开始对这个小女孩产生了期待与看重。
她的一战成名应该是9岁那年的春节,孟家三代齐聚一堂,连那个很不着调的天才叔叔也在。
孟爷爷跟两个儿子讨论着公司的本年的运营情况和来年的发展趋势,同时探讨了下目前的世界经济状况。
9岁的小孟寒奶声奶气,却已经有了现在的几分清冷之势,自己趴在座位上吃东西,吃着吃着突然就插了句话。
“那不是会引起一连串的经济风暴,很多公司都会倒闭的吧。”
适时,正是孟老爷子聊到米国的一些公司局势,他隐隐有那么个预感,说出来是想看看儿子们的反应。
却不曾想,小孙女第一个开口了,看起来漂亮得像个瓷娃娃,可一举一动已有了大家风范。
不经意的一句话能跟他心内所想不谋而合。
孟志涛担心女儿丢了自己的面子,立马低斥着她,“好好吃饭,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孟老爷子看他已是真的再无期望,又看了看明显看戏莫测高深的小儿子,知他也是无念于此道,突然就把心思放到了这个小孙女身上。
“小寒怎么会这么想呢?”孟老爷子不苟言笑的脸上绽放出含饴弄孙的慈爱笑意,谁也不理,只看着那个小女孩逗弄着玩儿。
孟志涛大惊,却且惊且喜乐见其成。
小孙女一语成谶,几个月后真的爆发了金融风暴,席卷整个米国,经济萧条到了一个触底点,甚至给全球的经济都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自此,孟寒在家中的地位开始脱颖而出,孟老爷子有意无意就会召她觐见,俨然成为下一个接班人。
孟志涛被弟弟压了半辈子的怨气像是一下子又了突破点,可以扬眉吐气地宣泄出来。
他有孟寒这个女儿了,弟弟呢?弟弟老大不小的年纪还在外边儿游荡,连个家室都没成立。
他的女儿顶替了弟弟的位置,最后还是他赢的。
每当孟寒跟孟老爷子会面,孟老爷子夸奖她一句,孟志涛就能兴奋地一个星期都睡不着觉。
所以,孟志涛后来把自己全部的精力、精神寄托都放在了这个女儿身上,发了疯地占据一个小女孩所有的时间,学习、锻炼、历练。
甚至有时候他压力过大,半夜噩梦惊醒都会跑去孟寒房间摇醒这个女儿,开始问问题,有学业上的,也有管理学、经济学上他曾经教过孟寒的。
一问就是半个晚上过去,半夜被他拖醒的孟寒常常脑子昏沉就开始背东西,一背就到了天亮,再背上书包又去学校。
他严格,苛刻,美其名为爱之深责之切。
孟寒年纪尚小的时候,不懂事,也就相信了。
后来她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思想,开始忤逆孟志涛的意志。
接下来就是无边无际的争吵,吵累了,两个人相对而坐,互相比拼毅力,谁扛不住谁就输。
小学时期的小孟寒几乎每一次都会输给这个不过三四十岁正当壮年的男人,过度的压力疲惫侵袭上来的时候,她可能突然就陷入了昏睡,可孟志鑫会摇醒她,比她犯错了还要生气,怒其不争。
这样的意志力怎么去超越他那个传奇的弟弟,如果孟老爷子又对这个小孙女失望了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有一次能够压倒弟弟的机会,就这么一个机会啊。
孟志涛跟入了魔障一样。
他跟孟寒说,“老鹰是世界上最凶猛的禽兽之一,而驯服它的方法就是熬鹰。”
“跟它对着熬,谁也别睡觉,这样即使老鹰的野性、凶性也会被磨平,意志力,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
“小寒你一定要有足够的意志力,吃得苦中苦,方能最终走上最顶端的那个位置,我们孟家最顶端的位置。”
可谁家一个不过还在念小学的女孩经得住这样折腾,连成年男子都未必经得住啊。
小孟寒已经意识到了父亲的不对劲,她开始查阅健康类的书籍,并同时跟爷爷求助。
在经过多番交涉之后,孟志涛被送院进行了观察治疗,确定为精神类的焦虑症,疗养了长达一年的时间,最终基本痊愈放了出来。
父女俩关系进入一个新的转折点,冰点也是缓和点。
孟志涛不再那么暴躁,至少不会再做出极端的举动,却也跟这个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的女儿亲近不起来。
而孟寒更是对这个几乎造成她童年阴影的爸爸喜欢不起来。
医生说过这种心理疾病是不可能完全痊愈的,只能是缓慢疏导,虽然经过治疗的孟志涛已经跟常人相差不大,但只要重新陷入高压环境,很可能再次诱发。
小孟寒当机立断,选择搬出家庭,这样对两人都好,不要时时见到,以免她的存在刺激诱发孟志涛的心病,同时也能让她自己松一口气。
当孟寒提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孟志涛是持坚决反对意见的,他当时暴怒的状态甚至让孟寒误以为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再次发作了,其实并没有,他只是无法接受女儿的反抗。
但孟寒的态度相当坚决,以她深得孟老爷子偏爱的地位,重新让孟老爷子出面调和,终于获得了独自生活的权限。
只是,孟志涛对她的掌控欲依然非常强烈,近些年回到公司心理疾病方面似乎又慢慢有了复发的趋势,除却孟老爷子的命令,他依然会时不时把自己认为重要的、有成长意义的事项强加给孟寒,让她去“锻炼。”,一旦遭到抵触,他就会爆发。
就像沈暮央曾看到的那幕,孟寒性子很坚定,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两人几乎见面就是争执。
而随着孟老爷子的年岁渐长,担心未来接班一事出现断层,且孟寒开始进入高中,也算是到了可以堪当大任的年龄。
到了现阶段,孟寒除却学校课业以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在自家各业务部门进行学习历练了。
也就基本成了目前沈暮央所看到的情景。
“去年文理分科的时候,我爸去学校把我的志愿改过,他想要我学理,这样才能更好的继承家业,如果学文的话会影响爷爷对我经商能力的信任。”
孟寒感受到女孩脑袋抵在她心口所用的力度越来越大,知道她在担心自己,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脑勺,“我当时很生气,但也真的在考虑要放弃了,可我最后还是重新夺回主权,按照自己的意愿选了文,是因为你,小央。”
“那个时候你来到我的身边,很多很多个瞬间,我都觉得你是我的小太阳,给予我阳光,让我看清未来,对自己的人生自主的愿望更加的坚定。”
“虽然在继承家业这一点上,是未来可见的,但是我的生活还有其他可以选择的余地,我的爱好跟兴趣并不一定要为此放弃,这两者并不矛盾。”
沈暮央记得的,那天她第一次见到学姐生气,她亲眼看见学姐把自己弄到鲜血淋漓。
像学姐这样冷静自持的人,当时是跟家里起了多大的冲突,才会失控到误伤自己?
即使孟寒如今是平稳而轻描淡写地讲述出这些事情,沈暮央依然能够想象到当时事件发生时的惨烈程度。
她轻轻地吐出口气,却吐不出积压在胸口的抑郁。
沈暮央从孟寒的怀里钻了出来,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支起了身子,跪在少女身前,反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以一种守护的姿态。
沈暮央将少女圈的很紧,她的下巴也搁在了孟寒的头顶,几乎将长手长脚的孟寒整个人包裹起来,嗓音控制不住地有些颤,“为什么,阿姨没有帮你呢?”
“我妈妈吗?”
“嗯。”
“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沈暮央心窒,难怪,难怪鹿学姐会说孟寒这辈子过得不容易,真的没有一个人在疼她啊。
她的学姐,是在没有爱的坏境里,一个人独自长到了这么大,却难能可贵地还保持了一颗温柔的心。
“小央?”
“我在。”沈暮央心疼地快要受不了,如果不是怕学姐更难受,她现在一定哭成傻x了。
孟寒轻轻叹口气,任由她不知轻重的力道将自己抱地近乎发疼。
良久,直到女孩的身体不再颤抖,她才从沈暮央的怀里爬出来,往后挪了一些,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一个平等的,适合沟通的范围内。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难过,让你可怜我的,我知道鹿君曦跟你说了些东西,但这些年我也不觉得有多难,我一样过来了。你看,如果我不好的话,你又怎么会喜欢我,学校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同学喜欢我呢?”
“我跟你说那些往事,没有其他任何含义,只是想让你更了解我一点儿。”
我只是想让我们之间心的距离更近一点儿。
我把我的童年,我的恐惧,我的亲情,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全部摊开在你面前,再无保留。
我先迈出这一步,是希望你能更有安全感一些,也有一天能对我打开心房,把自己的故事说给我听。
作者有话要说:孟寒:什么时候媳妇儿才能也对我敞开心扉?
沈暮央:我重生过来的,这要告诉你,你晚上吓得睡不着觉怎么办?
好的,了解小天使们还是喜欢糖了!其实有点儿担心小天使们看甜看腻了......
那就来颗酸酸甜甜的糖吧,学姐主动向小央的心房又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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