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空手而归,杨玉郎心中震惊,看样子鸳鸯绣帕已经落到一品神探手里,为了防患未然,他只好化装成一个中年乞丐来到太平镇,一面打探消息,见机行事;一面注意衙门动静,静观其变。
再说黄莺和陈春生在镇上旅馆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俩乔装成上山打猎的附近村民,带着干粮和火铳进了界牌山。他们在山上转了一圈,不见一个人影。
中午时分,突然乌云盖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说下就下。黄莺和陈春生没想到山里的天气变化这么快,只好寻找避雨的去处。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居然来到了那个隐秘的山洞旁边,黄莺第一眼看到山洞,惊喜的叫了起来:“师兄,你看,这里有个山洞。”说罢走了进去。
陈春生快速走过来,一头钻进山洞,刚走不远,只见石桌旁的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七窍流血而死,面目非常恐怖。
“师妹,你看——这两具尸体不正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慕容刚和屠虎?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自杀?难道是有人设计将他们杀害?”陈春生疑惑不已。
黄莺走过来,看到石桌上摆着的一瓶“状元红”,三只杯子,终于明白了这一切。
“杀害他们俩的人是玉郎,昨天去镇上的那个年轻人就是玉郎。他在镇上看到海捕文书,听说徐大人要来界牌山,所以先下手为强,掐灭线索。看来玉郎是为了这些金银珠宝起了杀心。事不宜迟,我们马上飞鸽传书给徐大人。”黄莺说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一点不假。唉——做人啦!不要太贪,太贪了绝对没有好下场。”陈春生嗟叹道。
黄莺立刻飞鸽传书给徐大人,徐大人看了书函更加肯定玉郎就是血洗怡红院的嫌疑人之一。
“刘大人,麻烦你查一下户籍册,太平县有没有一个叫玉郎的年轻人,无论姓什么,只要是玉郎都把地址记下来,我要一一筛选。”徐文斌说道。
刘县令不敢怠慢,立刻吩咐田师爷将户籍册取来。
田师爷取来户籍册,徐文斌号召所有识字的衙役都来查找,一个不要拉下。
经过几个时辰的忙碌,大家在册子上查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找出了五个叫“玉郎”的男人。
徐文斌一一看了他们的籍贯和年龄,排除了六十多岁的张玉郎,又否定了四十多岁的李玉郎。剩下的杨玉郎、田玉郎、姚玉郎年龄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田玉郎,二十八岁,家住西江镇,家里殷实,没有作案动机,应该排除。
姚玉郎三十岁,家住泰安镇,是个走街串户的草药郎中。
杨玉郎二十二岁,家住西江镇西村,读过几年书,有点文化。
“依我看,姚玉郎和杨玉郎都有嫌疑,姚玉郎走街串户,也许来过界牌镇、太平镇,认识屠虎、慕容刚。再说他是用药之人,施毒害人是他的拿手好戏。姚玉郎是个郎中,有些文化,能够想出一些毒计不足为奇。至于杨玉郎嘛,是个秀才,应该知书达理,他不可能如此丧尽天良。”徐文斌思来想去,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姚玉郎身上。
“刘大人,我们明天去西江镇走走,我想去会会姚玉郎。”徐文斌说道。
“大人不辞鞍马劳顿,下官愿意陪大人走一趟。”此时的刘县令对徐文斌既钦佩又畏惧,他不敢不从。
次日早晨,刘县令带着徐文斌、徐福、衙门捕头刘广义、捕快三狗子,一路快马加鞭来到西江镇。
西江镇坐落在西江边,长长的街道,就像一条彩带。
进了镇子,徐文斌下马徐徐而行,每遇到一位路人,就先打听姚玉郎的为人。
镇子里的街坊邻居都认识姚玉郎,众口一词的说他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
“难道不是姚玉郎?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要亲自会会这位姚玉郎。”徐文斌决定亲自去姚玉郎府上拜访。
姚玉郎在镇上开了家济民药铺,药铺里有许多看病的男女老少,姚玉郎一家子看病抓药忙得不可开交。
徐文斌假装成病人坐在一旁,他看到姚玉郎累得满头大汗,还在不停的给老百姓看病。
坐在徐文斌身边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面黄肌瘦,咳漱不止。
“大爷,你这病不轻呀?郎中为何不早点给你医治?”徐文斌关心的问道。
“唉——老毛病,三天两头如此,幸亏姚郎中菩萨心肠,给我看病抓药不要钱。”老汉嗟叹道。
“姚郎中看病不要钱?那他一家人吃什么?”徐文斌不解的问道。
“姚郎中立下规矩:家境贫寒的病人瞧病分文不取,家庭一般的病人只收药费,富人瞧病照单收费。要是治好了有钱人多年的疑难杂症,少不了酬劳。”老汉说道。
徐文斌听了,不由得对姚玉郎钦佩三分。
“最近姚郎中有没有去界牌镇看病?”徐文斌问道。
“没有。去年,姚郎中在家里开了药铺,就没有再走街串户。他医术高明,方圆几十里的人都来这里瞧病。”老汉说道。
徐文斌听了老汉之言,打消了对姚玉郎的怀疑。他站起来说道:“既然瞧病的这么多,我改天再来。”说罢离开了药铺。
“徐大人,怎么样?有没有收获?”刘县令问道。
“不是姚玉郎。”徐文斌说道。
“那就是杨玉郎了。二十二岁,正符合条件。”刘县令说道。
“既然来到西江镇,那就去杨玉郎的家乡看看。”徐文斌只好把目标转移到杨玉郎身上。
西村离西江镇不远,一个时辰也就到了。
徐文斌依旧布衣打扮,来到西村,向村民们询问杨玉郎的情况。
他首先来到一家中年夫妻家里,向他们打探情况。
“杨玉郎半个月前离开了家,不知去了哪里?”中年汉子说道。
“还不是为了钱呗,听说他喜欢李爱财家的闺女秀梅姑娘,两人好了好几年了。可李爱财嫌贫爱富,把秀梅许配给刘老财的大少爷刘有德。秀梅姑娘宁死不从,没办法,这婚事只好搁下。”快嘴的中年妇人接过话茬子说道。
“女人家懂什么?刘老财的儿子想趁机敲一笔,他和刘秀梅、杨玉郎三个之间有个‘君子协定’你知道么?”中年男人说道。
“怎么不知道?还不是一年之内杨玉郎交出一万两银子的聘礼给刘有德,李秀梅就归杨玉郎所有。杨玉郎也是为了那一万两银子的聘礼背井离乡。唉——可怜的玉郎,年纪轻轻的去哪里挣钱。”中年妇人嗟叹道。
徐文斌听了他们夫妻之言,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断,他决定再找李秀梅辨认一下鸳鸯绣帕。
徐文斌带着徐福来到李秀梅家,李爱财看到两个年轻人登门拜访,爱理不理。
“请问老伯,这是李秀梅家吗?”徐文斌彬彬有礼的问道。
“是呀!你们有何贵干?”李爱财没好声气的说道。
“我们是杨玉郎的朋友,他在外面出事了,只留下这块鸳鸯绣帕,要我们交给秀梅姑娘。”徐文斌说道。
李秀梅在闺房听到‘鸳鸯绣帕’和杨玉郎的名字,顾不得闺女家的害羞,急匆匆的走了出来,问道:“玉郎出了什么事?鸳鸯绣帕在哪?”
徐文斌把鸳鸯绣帕拿出来交给李秀梅,问道:“这——是不是你给玉郎的绣帕?”
李秀梅接过绣帕看了看,忍不住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徐文斌目的达到了,也不等李秀梅细问,带着徐福匆匆去了。至此为止,他锁定最大嫌疑人就是杨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