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明媚,永乐侯府前院,传来了一名女子惊喜欢快的声音。
“赫连役,这是给我的”
一把短小锋利的古铜色短剑出现在赫连役手中,水萦两眼放光。
赫连役轻轻点头,将短剑放到水萦手中,“我用了你的匕首,这一柄还你。”
这一柄短剑,仅比匕首长一寸,十分灵活。水萦将短剑抽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射出,清晰的映出水萦水嫩嫩的笑颜。
“我那一柄匕首,才不到半两银子。你买的这柄短剑这么好,至少也要五十两吧”这柄短剑通体无一丝装饰,异常简单。但这般长短的剑她从未见过,好像专门为自己打造的一般,握在手中什么舒服轻便。那材质晶莹强韧,水萦分辨不出是什么。
“十两,记得从你的银子里扣。”赫连役一脸要债的模样。
其实,这柄短剑是用千年玄铁打造的。十四岁那年,他在西陵终年积雪的玄陵山上深厚的寒冰之下,找到了一块千年玄铁,将它打造成了一柄绝影刀。
前些时日,他派人去玄陵山上找千年玄铁未果,便用自己的绝影刀的刀鞘给她打造了这柄短剑,而自己用上好的青铜重写打造了绝影刀的刀鞘。
怎么还要上银子了,水萦有些心疼,“赫连役,这是你说还我的。”
“这可是我挑了好久的短剑,只此一柄,大小正适合你。你要是不想给我银子,还我,我给买你一柄一两银子的匕首,不要银子”赫连役作势要拿回来。
“我给,我给。”水萦急忙将短剑背到身后。这是不是好东西,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可她心里还是有些心疼,嘟囔道:“赫连役,你也太小气了,我好歹也算是你师妹。”
赫连役理所当然的来了句,“亲兄弟明算账。”
水萦现在心情美滋滋的玩弄着手中匕首,倒也没心思和他拌嘴,笑呵呵道:“赫连役,我们比试比试”
“那就陪你练练”赫连役豪爽的答应了。
赫连役赤手空拳对阵手持匕首的水萦,三招过后,匕首落在了赫连役手中。他得意洋洋的举高,逗她:“这算我赢的彩头”
“你还我”水萦跳脚,伸手去勾。
赫连役将匕首移到了另一只手上,水萦尾随而至,他又移了位置。水萦装作去抢匕首的样子,将他袖中的绝影刀顺到了自己手中,得意的晃着绝影刀退了两步。
“这是柄宝刀吧我觉得用它更好那柄匕首让你了”水萦很是大方的挥手。
这是要跟自己换的意思
赫连役将匕首还她,水萦很是傲娇的摇头拒绝。谁让他总是仗着自己武功高欺负自己,这下总算扬眉吐气了。
“绝影刀对于你来说有些长,用起来会影响你的速度,兵器还是要趁手的好。”
赫连役十分认真的声音传出,水萦觉得怪怪的,这可是他的宝刀,怎么听着好像如果自己用的趁手,他真的会给自己一样。
趁水萦呆愣之际,赫连役将两人手中的兵器换了位置。
“我教你一记杀招,无人能破,如何”
“好呀”水萦开心的点头。
赫连役上前一手握住她拿短剑的手,一手搂上了她的腰肢。
水萦下意识的躲开了,尴尬道:“我又没眼瞎,你给我演练一遍不就行了。”
赫连役默默向后退了两步,当真演练了起来。
他右手持刀,几个格挡动作之后,俯身在身前异手持刀,同时侧身而起,将刀刃插在了假山上。
那位置,正是一名七尺男儿心口的位置,当真是一记绝杀。
水萦照着他的动作练起来,侧身而起出刀时,身体失了平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急忙站了起来,尴尬的偷偷揉自己被摔痛的屁股。
怪不得他刚刚要扶着自己练,原来这里用力稍稍偏差是会摔倒的。可这个时候她总不能说,你抱着我练一遍,那岂不是更丢人,只好嘴硬道:“你再练一遍我没看清”
赫连役放慢动作又练了一遍。
水萦仔仔细细的看清了他每一点细微的变化,慢慢的练了起来。再次到侧身而起时,腰后碰上了一个冷硬的东西,那是赫连役的绝影刀。
她借着这平衡之力,将短剑插入了假山之上。
赫连役淡淡道:“腰下的力量尚可,再快一些便成了。”
水萦将短剑拔下来,比划着刚刚的招式,好奇的问他:“你说这一招是杀招,无人能敌,你也挡不住吗”
“挡不住”赫连役点头。
水萦高兴道:“这岂不是,我练会了就能打过你了”
赫连役摇头,“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使出这一招的。”
高手过招,最重要的不是化解招式,而是控招。
拽,接着拽,早晚给你勒根绳,把你拽到天上去。虽然他说的是实话,水萦还是忍不住腹诽了他一句。
“那我能打过谁,游戈能吗”
赫连役点头。
“那太子呢”水萦记得太子和游戈打的时候和他一样,都很轻易的赢了游戈,继续问他:“我能打赢太子吗”
“谁要打赢孤”一声响亮的男声从天而降,酆承邺一身蓝衣阔步走了进来。
自己今日真是诸事不顺,水萦尴尬的随着赫连役抱拳行礼。
她手中正好握着短剑,锋刃刺眼。
“这是”酆承邺诧异的指着水萦的短剑。
“民女失礼”水萦还以为他觉得自己冲撞了他,急忙将匕首还鞘放入袖中。
那匕首凌厉的寒光,像极了绝影刀的光芒。酆承邺看向赫连役手中换了刀鞘的绝影刀,立刻了然,叹息道:“重色轻友,重色轻友。”
他曾向赫连役讨要过他千年玄铁的刀鞘,给自己做一把剑。还说什么兄弟二人一刀一剑,正好相配。结果,被他断然回绝了。
如今,当真是一刀一剑配成了一对,只不过不是他的。
酆承邺嫉妒的问水萦,“这匕首可有名字”
“没有”水萦说罢,看向赫连役确认自己的说法,毕竟是他买来的,他最清楚。
“既然没有名字,那孤给它起个名字吧”酆承邺瞧了赫连役一眼,淡淡道:“所为君子于役,不知所期,悲也。剑为百器之君,不如饶姑娘就以手中短剑断这悲苦劳役之事,叫它断役剑,如何”
断役剑赫连役冷冷的扫向酆承邺。什么君子于役,不知所期,用剑断悲苦劳役之事。文绉绉的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用剑把自己断成两半的意思。
“断役剑。”水萦轻轻念了一遍,高兴道:“好名字,就叫它断役剑吧多谢太子殿下。”
赫连役脸黑了,愤愤而去,衣袂翩翩。
酆承邺露出了如沐春风便的笑容,依旧同水萦说话:“这断役剑得多耍练,多调教,可不能对他心软。”
猛然间,赫连役折身回来将酆承邺拽走了。
一张脸阴沉的可怕,一张脸笑的令人打颤。水萦莫名其妙的摇头,决定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