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十六号和十九号你分别在做什么。”
这两个时间点正好就是周成林、王东等人出事的时间。
“在家。”
木歆果断地回答,她玩味地看着李建国:“我臭名远扬,不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还能去哪儿,是出去接受旁人的指指点点,还是等着那些厌恶我的人给我砸鸡蛋呢?”
“或者说,李队更想听到我在那个时间段出去做了什么。卖/淫?还是更严重的杀人?李队您尽管只说,我听着呢。”
这样略带讥讽的话语让李建国很不好受,眼前这个女孩浑身带着刺,不扎他几下就觉得难受。
可这能怪谁呢,曾经她是那样的信任她,可这份信任被他摧毁了。
她自杀的时候是多么绝望,而这份绝望,就有一部分是他带给她的。
“李队长,你别听孩子胡说,那些天她都在家呆着呢,哪儿都没去,这一点我能给孩子作证。”
林蓉慌了,她真怕警察听信了闺女的胡言乱语,急忙在一旁搭腔。
“你也知道外头的情况,要不是网络上流传的那则视屏证明了歆歆的清白,恐怕这会儿她也不会回学校。”
生怕李建国不相信,林蓉还多补充了几句。
“行,我知道了。”
实际上李建国也不信周成林等人说的听到了木歆的声音,以及被人控制着互相攻击的话,在场的视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摆着呢,现场有没有除了他们以外的另一个人,还不是一目了然的。
今天到场,除了走程序,最主要的还是想和木歆说声抱歉。
然而对方并不愿意接受,李建国想着,这份愧疚,恐怕要困扰他的余生了,然而,这也是他该受的。
就这样,等了大半天的时间,只是询问了木歆几分钟的问题,李建国就带着手下匆匆离去,离开的时候,他承诺了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歆歆——”
看着女儿波澜不惊的面孔,林蓉几度想要开口。
“我给你熬了骨头汤,等你洗完澡咱们就吃晚饭。”
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心里最想问的那句话。
“废物,一群废物!”
徐鸣风跟疯了似的在自己的书房内摔砸着任何她能触碰到的东西,当她的手握住书桌上的那个相框时顿了顿,松开手,只是重重锤了锤桌子。
她的儿子被警方拘留了,即便她疏通了那么多关系网,却因为这个案子在网络上闹得太大的缘故,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帮她。
与此同时,当初他们几个家长联合起来雇佣情趣用品店老板做伪证的事,估计也快瞒不住了。
虽然他们在收买那个老板的时候小心谨慎的没有使用银行转账,而是直接给的对方不连号的现金,可国家机关那么庞大,追查到他们身上,也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恐怕到时候不仅儿子保不住,就连自己也有危险。
更让徐鸣风生气的还有其他四个孩子的父母以及儿子的生父周家那边的态度。
因为五个孩子互相伤了对方给子孙根的缘故,现如今五个家庭远不如最初那个时候来的团结,尤其五人中的白俊泽很有可能恢复原本的健康,这更让其他四个家庭深深嫉妒上了他们,从那以后没少给白家使绊子。
还有白俊泽的舅舅,他们这五个家庭在政治上最大的依仗就是白家这个亲戚,现在对方知道自己女儿受的苦全是这个外甥联合朋友干的,还瞒了他们那么多年,哪里还受得了呢,没有报复就已经是他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了。
至于周成林的生父周家那边有了其他孩子,压根就看不上这个从小就在生母身边养大的孙子,尤其这个孙子还做了那么多道德败坏的蠢事。
徐鸣风上门哀求受了奚落不说,那家人还宣称要和这个孙子脱离关系,从此两不相干,生怕周成林的存在会成为周家的污点。
面对这样绝情的前夫一家,徐鸣风恨到呕血,在心中唾骂这家人的绝情,可她也不想想,这个世界上没人是傻子,当年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周家长子,那会儿可没人逼她,但她嫁到了周家,还想着别的男人,对自己的丈夫冷淡敷衍,在这种情况下,稍微有点自尊心的男人都会因此怨恨上她,要不是亲子鉴定证明了周成林确实是周家的子孙,就徐鸣风那会儿要死要活的模样,周家人都以为这个孩子是她和外面的野汉子偷生的呢,这让周家人对他们母子怎么亲近的起来。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徐鸣风现如今面临的困境,也是她自己罪有应得罢了。
“给我联系几个人。”
徐鸣风看着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沉心静气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即便这一次她的儿子她保不住了,她也绝对不会让那对母女好过,这一次,她要她们死无全尸。
“清南,是她们逼我的。”
徐鸣风对着照片上那个清俊的男人喃喃自语。
她本来还想留她们一命,毕竟她也不想让她们轻松的死去,然后在地底下和这个她求而不得的男人一家团圆。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地府,真的有轮回,她希望木清南在底下看清楚这对母女的肮脏,意识到当初他没有选择她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这些年,每个清明为他扫墓上香的人是她,为他大办佛会为他积攒福德的也是她,而他曾经那个深爱的女人呢,恐怕连他长什么样都忘了。
徐鸣风神经质地笑了笑,她深爱的那个男人,这会儿也该知道谁才是最值得他喜欢的人了。
“木歆,和我来一趟办公室。”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木歆刚进教室还没放下书包,就被正在监管早自习的班主任给叫住。
她看着教室里几个神色慌张的女生,大概猜到了老师的来意。
“有同学告诉我你在学校里欺负同学,甚至、甚至剥光女同学的衣服,我问你,有没有这件事?”
班主任一脸严肃地看着这个曾经的爱徒,眼神里俱是失望和不满。
“没错。”
木歆并不否认,一脸没事人的模样反问道:“这不就是同学间的打闹吗用得着老师特地把我叫过来吗?”
“胡闹,剥光同学的衣服还算的上是普通打闹吗,木歆啊木歆,你是打算放弃自己了吗?”
班主任一脸不解地看着木歆,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显然是被木歆云淡风轻的这番话给气着了。
“这是老师你教我的啊,曾经我多次找你反应情况,告诉你我在班级里,在学校里经历着什么样的对待,可你告诉我,那只是同学间的打闹,还隐晦地告诉我要清白做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之所以会欺负我,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当初你和我说的这番话,现在我也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你。”
木歆的眼神冷冷的,看着面前那个神色诧异的女人。
“我为什么扒那个女生的衣服,因为她嘴贱,我为什么打那些女生,因为她们欠揍。”
木歆耸了耸肩:“你看,我没无缘无故打他们啊,所以现在老师不该找我过来谈话,而是该找那些人过来,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们之所以被我打,一定是因为她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我不想因为外在因素耽误我的学习,拜托老师以后想要找我谈话的时候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要人云亦云,既耽搁自己的工作,又浪费我的时间。”
说罢,不等那个老师有什么反应,她就大摇大摆地从教室里离开。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直到木歆走远了,那个老师才反应过来,面对着学生的挑衅和羞辱,这个教资丰富的女人差点没有羞臊地哭出声来。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面面相觑,这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木歆和她之间的对错了。
但回想着刚刚木歆的那番话,似乎他们所有人都不清白,毕竟当初木歆被同学欺负的时候,他们这些老师也都是选择冷眼旁观的。
谁让她的妈妈是妓/女呢,这份根深蒂固的偏见,让他们无法用对待普通学生的态度来面对她,尤其之后学校里流传的那些桃色新闻,更让那些男老师对她避之不及,女老师对她鄙夷不已。
这样的行为,已经判定了他们不是合格的老师,也没有资格对她说教。
那些偷偷和班主任告状,等着看木歆好戏的女生看到她须尾俱全的回来,表情淡定,看不出任何委屈难过,顿时就急了。
怎么,老师没骂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