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余景,他的情敌之一,也是最强的一个。
孤儿出身,作为beta却一路走到了上将的位置,顶级的alpha都赢不了他,年龄才不过三十。
性格古怪,阴晴不定,军中乱来是常有的事,奖励和处分常常一起下来,军衔也是一直上上下下浮动,可因为他能力太强,又不得不用他。
方焕也纳闷,“你爷爷怎么找到殷余景的啊。我真服了。他那个军衔,怎么也不至于来给你当指导官啊。你得小心,在他手底下不少层皮都是好的。”
“他能去雷云?他应该是立风出身吧。”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我只知道他应该很久没有在军校管过事了才对。”
庄弈揉了揉眉头,忍不住叹气,“我现在还能后悔去雷云吗?”
“这会儿已经来不及了。”虽然方焕能感同身受,但是名字递到学院就已经木已成舟了,“接受现实吧。”
真是躲得过叶辛知又来一个殷余景,庄弈又叹了口气。
方焕也跟着庄弈叹气,“走吧,去喝一杯,就当给你践行了。”
到了常去的酒店,已经有人给方焕预留了位置。
一到店里,就有人凑了过来。
方焕见惯了这种场面,也就带着一起玩了。
喝酒就是要人多才热闹,来几个不怎么熟的也无伤大雅。
“之后我们可就聚少离多了,我先敬你,不说别的,祝你早日脱离苦海。”
庄弈这时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抬杯和方焕碰了一下,就喝了下去。
带有矿物颗粒的酒不很辛辣,喝着很舒服。
方焕搭上他的肩膀,“你也别太担心,好歹你是庄仲余的孙子,殷余景肯定会给面子的。”
虽然说这话他也没几分底气。
庄弈倒不是担心殷余景真会害他,书里这个人对人冷淡,不爱理会人,甚至不喜欢有人离他很近。
但是庄弈不想有过多牵扯,他现在的命只有一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突然几个人凑了上来,其中还有一个男性omega,穿着有些暴露,脖子上戴着一个颈圈。
小巧的脸蛋笑得甜腻,靠在庄弈身边,要给他倒酒。
庄弈拒绝了。
但是方焕来者不拒,还转过头调侃他。
庄弈却突然朝他伸过去了手,速度快的让方焕都没反应过来。
他皱着眉转头就看见庄弈的手正挡在自己的酒杯上,手心里是一枚白色药丸。
“刚才就看见你鬼鬼祟祟的了。”庄弈在那么多位面进行过任务,这点把戏还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方焕旁边的beta像是没想到会被看见,睁大了眼睛,无措的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动作。
方焕瞬间冷了脸,拿起庄弈手中的药丸,看向这个beta,“这是什么?”
beta吓得白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敢对我用这玩意儿,你以为你什么东西。”方焕站起身来,正要做什么时,门却突然被人砰的一声撞开了。
所有人都看去,就看见两个穿着制服的人,面色严肃地走了进来。
方焕一时间差点说不出话来,手中还拿着那个药丸,“……靠!”
——
柏岚翠听庄承泽讲了昨夜的事,陷入了深思,“是吗?居然把殷余景请了出来。”
庄承泽坐在她面前,紧皱着眉头,“殷余景最近两年一直在研究机械,很久不管军校的事,而且他历来都是从属立风军校,这次说是还要担任雷云的总指导。”
“从你爷爷把要把他领回来的时候,你也就应该做好思想准备了。”柏岚翠知道庄承泽心有不平,但是庄弈已经被认回也是事实,“你暂时不用担心,顶级的资质也是要代价的。”
s级alpha虽然有顶级的能力天赋,但有一个致命的地方就是会经历一次信息素□□,整个帝国能挺过来的凤毛麟角。
“要是庄弈他可以呢?”
“可不可以有时候不由得了他说了算。”柏岚翠拍了拍他的手,劝诫他,“你现在做事不能急躁,像昨晚那种小手段更不能做。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你爷爷看出来。”
庄承泽点了点头,“我知道。”
柏岚翠知道他能听进去,庄承泽不像他父亲,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为此柏岚翠才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出了房门,庄承泽听见外面传来了些声响,他看向经过的钟簿问道:“钟叔,怎么了?”
钟簿见是他,低声提醒道:“庄弈惹了祸,和方焕被抓了。”
庄弈脚边是破碎的玻璃杯,庄仲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怒气还没消。
“别忘记我带你回来是让你干什么的。”
这件事闹得很大,也不知道是谁举报的,偏偏那么巧。
当时所有人都被带回去了等调查。
还是方焕打电话让人来解决的。
“这是意外。”
“我不管什么意外。”庄仲余深沉的眼神盯着庄弈,“我要你记住,要是丢了庄家的脸,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庄仲余说的很直接,换了他真的庄弈,估计还会为暴露太快的虚假亲情伤心上几天。
但是现在的庄弈倒希望他直接把自己赶出去才好。
也正好不用愁去雷云的事。
庄弈刚这么想,庄仲余出声说道:“也不用准备什么了,明天你就去雷云。”
“……”
不止他,方焕那边也被教训了一通。
帝国对这方面很敏感,要不是看在方焕不是主犯,家中有势,肯定也是要负责任的。
“我这次被那家伙害惨了。”方焕气的不行,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过一会儿他稍微冷静了一些,语气有些怪异开口,“庄弈,你现在有伴了。”
正上楼的庄弈听到方焕的话停下了脚步,“啊?什么意思?”
“我也得去雷云,我爷爷把话已经说死了。”
“那好啊。”庄弈幸灾乐祸。
两个人去总好过一个人。
不过方焕是真正享福的二世祖,祖父是有功勋的老将军,父亲在金融界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家里没有其他堂哥堂弟,他爷爷就他爸一个儿子,他爸也就他一个。
所以说是自小被泡在糖罐里长大的也不为过,也就他爷爷能管得了他。
这回居然肯让他去军校,也是罕见。庄弈都能想到得
知自己得去军校时方焕哭天喊地的样子。
不过两个人去也解决不了殷余景的问题。
庄弈继续往上走,方焕还在说什么,他却看见了下楼的庄承泽。
大概听见了刚才他和庄仲余的谈话,现在正面带讽刺的朝庄弈投来了视线。
他正要说话,庄弈却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嘴角微勾,蓝眸微微眯起。
他现在不想听到庄承泽的废话。
优质alpha的优势在此时显现了出来。
庄承泽隐隐觉得像是被压制住一样,在那一瞬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说不出话,庄弈就这样路过他身侧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他走过,庄承泽才面色难看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不管祖母怎么说,对于他来说庄弈的存在都是一根刺,让他难受至极。
——
庄弈第二天就被塞上车送到了雷云。
这里离主城很远,地点僻静周围没有什么建筑,哨兵带枪驻守,闲杂人等也不能入内,一旦进去,学生也不能轻易出来。
车停在大门口,庄弈被推下车,钟簿坐在车里,严肃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么我就送到这里了。”
进入学院,有提前联系好的后勤人员带领他去了住的地方,身上和外界沟通的设备全都上交,在这里任何人都要统一化管理。
但巧的是方焕就在他隔壁的宿舍。
但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许久,双双叹了一口气,“走吧,吃饭去吧。”
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许多人,和方焕在一个宿舍的就有一个卜嘉。
说起原因,卜嘉一边嚼着饭堂难吃的饭菜,一边摇了摇头,“还能因为什么,方焕和你都被送进来了,我爸就让我也来了。”
庄方两家都是大家族,老人很少在众人面前路面,不少人都想着从小辈这里套点近乎,让自家的孩子和他们走的很近。
他们刚好赶上了这一批的开学典礼,诺大的训练馆里聚集着新入学的学生,其中庄弈是最显眼的一个。
不少人都投来了目光,方焕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庄弈你怎么跟个木头一样。”
“又没什么关系。”庄弈却不以为然,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现在正懒散的闭着眼补觉。
方焕翻了个白眼,他不喜欢但也能理解,毕竟好看的人,谁都会多看几眼。
庄弈身形高挑,轮廓分明,那双眼睛就更不用说,出去喝酒谁都愿意露出笑来讨他喜欢。
更何况他还是庄仲余的孙子。
方焕站在他旁边恹恹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庄弈打了个哈欠没搭理他。
虽然雷云管理不像立风严格,却也是军校,松散的纪律肯定是被禁止的。
巡视的指导官立马朝他们露出了警告的视线,就算是方焕也只能做做样子挺起了背。
也就这一瞬间的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然后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庄弈没回头,但也猜到应该是总指导来了。
只见一群队列整齐的军官走到了学生的身后,为首是身穿暗绿军装的殷余景,他踩着军靴从后面走来,步履生风。
走到一半时,他突然转了视线,看向了人群中的庄弈,两人对视了一眼。
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殷余景一步步走上了领导台。
面庞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脖子上有道明显的伤痕,在那套军装下,掩盖了更多比这严重的疤痕。
这个beta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上将。
他在学校一战成名时才二十一岁。
当时所有人都敬服这个年轻的beta,他像是一个奇迹,在顶级alpha中突出重围,成为了立风的代表。
殷余景眼神掠过所有学生,庄弈看见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停留了几秒。
接着他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各位,我是你们这次入学训练的总指导官,殷余景。”
所有人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心中不免惊讶。
雷云不比立风,很少能直接接触到这种高级军官,也因此心里多少都有些澎湃。
但是这其中不包括庄弈等人。
身穿深绿制服的指导官走到他们这一队的训练场地,行了一个礼,做了自我介绍,名叫朱阳。
他左右看了看,让一个人上了前来。
“第一天可能不知道规矩,着装规范,我只讲一遍,以后就按我说的做。”指导官拿这个人做了示范,正教习时,旁边殷余景走了过来。
朱阳立刻让人回了队伍里,小跑上前向殷余景端正地敬了一礼,“上将。”
殷余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众人,“庄弈出列。”
方焕转头,却发现庄弈这祖宗居然站着睡着了,连忙推了推他,“殷余景喊您。”
庄弈这才睁开眼醒过来,抬头看去,殷余景正站在上面,暗道了声不好,就连忙走了上去。
殷余景看了眼他,“跟我走。”
说完将眼神放在了人群中的方焕,对着旁边的朱阳说道:“你的学生你教规矩。”
朱阳立马意会:“方焕,出列。”
方焕顿时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意思?
庄弈转头和方焕对视一眼,可惜无能为力。
他默默跟在殷余景身后,说什么感觉都没有是假的,但是说怕也不至于,思前想后,庄弈决定先开口和他商量:“殷上将,您教我其实有些大材小用了,不如,我就在朱指导官手下就行。”
“是你爷爷托我帮忙,你有不满和他商量。但在这之前——”殷余景微微侧过了脸,看了一眼庄弈,“我就是你的指导官。”
庄弈被带到了办公楼的一个房间里,应该是殷余景的办公室。
房间里装置很简单,帘子却半拉着。
殷余景径直坐在了中间的椅子上,庄弈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要干什么。
殷余景也没有说话,撑着侧脸,视线掠过站在那里的庄弈,似乎在思考什么,庄弈看不清他的眼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庄弈看见殷余景望向了自己的眼睛,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然后就见他抬了抬下巴:“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