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真听到铃响来开门,瞪了他一眼,把方辞接了过去,可人还杵着门口,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儿?”
摆明了不想让他进去。意思很明显了,现在你可以滚蛋了。
方戒北对她略微颔首:“麻烦你照顾她。”
樊真不耐烦地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反手就把门给碰上了。丫长得人模狗样的,当年怎么干出那种事情。方辞这个大傻逼,居然还跟他搅和在一起?
樊真想起来就气,把她扔到沙发里后,泄愤似的狠狠在她的大胸上掐了一把。
胸大无脑,说的就是这种女人!
……
第二天起来,方辞觉得腰酸背痛,打眼一看,发现自己被人扔在了沙发里一晚上,她火气就上来了:“方戒北!”
“大清早的叫什么春?”樊真从屋里过来,直接把一个枕头砸到她脸上,“怎么就就是没记性呢?这混球除了长得好点,哪里好了?他害得你被整个院里的人嘲笑,你忘了?”
方辞抱住脑袋,等她不打她了,才颤巍巍地伸出脑袋:“原来是在你这儿啊。”
樊真冷笑:“怎么,你还想和他方戒北躺在宾馆里啊?”心里却想,这厮这一点还可以,至少从来不乘人之危。
方辞委屈地说:“我哪里有这么想?”
樊真恨铁不成钢:“从我之前再次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行。这才撑了几天啊,你怎么又跟他黏糊起来了?我的小祖宗,以你这条件,找什么样儿的找不到,非要他不可啊?”
方辞沉默,不开口。
樊真气得不行,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摇:“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中午吃饭,方辞也赖在她这儿不肯回去。樊真嘴里骂她,还是不舍得饿她,叮嘱了两句就出门买菜去了。
方辞掏出手机看,发现有两条来信。
都是同一个人发来的。
“睡了吗?”——昨晚23:11分。
“你把我的胸章咬断了,今个儿早上我去找了骆首长,他告诉我,补办起码要一个月。”——今早7:45分。
方辞来来回回把这两条短信看了一遍,没有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这人就这样,话总是说一半。
他这是在暗示她什么?
她咬断了他的胸章?她怎么不记得了,别是他自己弄断的故意赖在她头上吧。这么想,方辞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把手机丢回了沙发里,继续盘着腿看电话。可转念一想,他这人是不屑于拿这种事情扯谎的,又想了想自己平日睡觉时的德行,心里一个“咯噔”——别真是她给咬断的吧?
他是中警局第一团团长,是王牌团,跟其他那些隶属于各师的兵团不一样,直接归总参那位骆首长统辖。据说他们团都是精英里的精英,不但身手非凡,一个能抵十个特警,且个个都是全能的外交官,平日跟着中央那些最高领导出去,不但要担当保镖,还要负责翻译、防窃听、反追踪……处理各种突发事件。
他那枚胸章,听说还是骆首长亲自戴上去的呢。
方辞有点心虚。
这应该不犯法吧?她又不是故意损坏的。
可能是她这边太久没有回音,过了会儿,方戒北又发来了一条短信——“我给你买了酥糖,你要吃吗?”
方辞怔了怔。
她爱吃酥糖,这事儿很少有人知道,方戒北算一个。因为这一带卖的少,且大多不正宗,她就认准了城东车轱里胡同那家,小时候总是缠着他去买。
他就骑着单车去给她买,来来回回要一两个小时。她每次都吃得心安理得,总觉得他上辈子是欠她的,就该对她好。
她也爱拿这事儿跟院里的其他女孩子炫耀,喜欢从她们嘴里听到惊讶的感慨,诸如“方戒北也会特地给人去买东西,我以为他就对谁都爱答不理呢”、“真的假的呀,我总觉得我跟他说两句他的眉梢里都像是透着不耐烦”、“方辞,你一定是骗人的吧”,云云云云。
方辞就喜欢她们羡慕嫉妒恨地围着她,她则像只花孔雀似的花枝招展。
想到这里,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后还是发了一条过去,应了下来。
他问她在哪儿。
她发短信说,就在樊真这儿。发完以后,心里又恶意地想,有本事就过来,看樊真不骂死他。
和她预料的一样,他发来说——我吃完饭过来。
樊真这会儿回来了,方辞连忙把手机收了起来。樊真见了,过来说:“干嘛呢,做贼呢?是不是又在跟方戒北聊天?”
“没有!”方辞信誓旦旦地说,“我没有。”
樊真冷笑一声,拧起她的耳朵,“我就知道你在跟他聊。你这小兔崽子每次说谎,就喜欢两只眼睛盯着我猛瞧。”
方辞的耳朵疼死了,可怜兮兮地哀求:“要断了,要断了!”
“断了更好,反正也听不见劝告。”
闹了会儿,樊真松开她去了厨房做饭。方辞连忙揉着通红的耳朵呼气,心里恨恨地想,樊真这母夜叉以后谁敢要啊?
虽然她泼,她那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樊真正好相反,从来懒得废话,直接动手,他这人,别看长得高挑妩媚,从来只信奉一个真理——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做好了饭,方辞在樊真的监视下吃了两碗。
樊真又给她盛了一碗,强迫她吃下去:“瘦得都皮包骨头了,还不给我多吃点!”
方辞真怀疑她想喂饱自己后卖了去,但也只敢心里想想,憋屈地闷头继续扒饭。
这顿饭吃得还算融洽,这会儿却有不速之客上门。方辞担心是方戒北,起身主动提出要去开门,却被樊真拦下,她一边往玄关走一边跟她说:“肯定是嘉盛那个败家子。”
方辞怔了怔,她已经去开了门。
上门的是个三十上下的男人,穿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发蜡打得都油光发亮了。看到樊真,她甩了甩头发,靠在门边撩了一下头发,自以为英俊潇洒地说:“真真,好久不见了。”
樊真只有低头,才能掩饰住不断抽搐的眼角,心里只有四个字——妈的智障!
嘉盛是本地一个颇有影响力的影视公司,和她所在的公司是合作关系,这厮叫周扬,是嘉盛最大股东的独子,平日不务正业,就喜欢借着投资泡小明星,一搞一个准。可搞到樊真这儿却吃了闭门羹,就像三流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他坚信樊真在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不但不知难而退,反而越挫越勇,对她进行不间断的穷追猛打。
要不是怕给家里惹麻烦,又不想丢掉饭碗,樊真真想直接给这二世祖一巴掌扇过去得了。
“周扬,你来干嘛?”樊真压着怒气开口。
却见他双眼无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身后猛瞧,手里的花都失落到了地上。
仿佛意识到身边,樊真脸色一变,往左跨了一步就挡住了他的视线:“周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视线被阻,周扬的心情自然不会好,但碍着那么点儿风度,轻嗽了一声,自然地弯腰捡起了那束花:“我听说你告假了好些天,担心你生了病,所以特地来看看你。对了,屋里那位也是你的同事吗?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她不是。”樊真冷着脸说,“她是医生。”
周扬眼睛一亮:“医生好啊,白衣天使,为人民服务啊。介绍一下怎么样?四海之间皆朋友啊。”
樊真忍了好久,才勉强忍住了。
艹!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