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多年好友，这么久以来两个人又天天在一起讨论文学，对于彼此的实力自然是知道的。
也正因如此，张生觉得他绝对可以拿得到状元。
他虽然有着文人的心高气傲，可是对于比自己实力强的人，除了钦佩便没有其他想法了。
徐怀看着张生微微愣住。他没有想到张生居然对自己给予厚望。
两人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事情，如今提起，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绿腊也及时开口：“徐公子的文采，谁不知道？从前那是被耽误了，如今有了这样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怎么能不去一去？”
“若是真可以，真得叫那些心比天高的读书人们看一看，什么叫做后起之秀，什么叫做逆袭。”
她看着徐怀笑得极甜，眉眼弯弯如月牙，徐怀一对上这样的眼神，便觉得心慌慌，赶紧将视线给移开。
“既然如此，放手一搏也不是不可。”
徐怀之所以先前犹豫不决，那是因为他害怕，害怕辜负别人的期待和厚望。
年少时的经历和遭遇，让他越发觉得自己是个无用之人，幸好得到了掌声的陪伴和林青云的赏识，才能够让他有活下去的机会。
如今若是真的可以将自己的能力展示出来，这样的机会，他去把握也未尝不可。
“那你我之间可说好了呀！”
就属张生最高兴了。
此时的他哪里还见得到平时的冷静的模样？活脱脱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咧着嘴笑。
“嗯。”
徐怀微垂下头，朝着他点了点。
两人既然已经说好了那么在科举考试之前，两人就要进入紧张刺激的复习阶段了。
绿腊开口：“按照小姐的吩咐，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可以和我开口。”
“尤其是徐公子，你的身体……”
徐怀微微一愣，藏在袖子里的手僵硬了起来。
“什么身体不身体？”
张生还不知道。
徐怀却叹了口气说道：“自从母亲死后。我的继母便对我一直不好。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句话果然说的没错。我母亲死后，我的继母遮掩着他对我的虐待，而我的父亲也对我不管不问。”
“寒冬腊月天只盖着薄薄的一床被子已是常态，更何况是生病时没有药可以喝呢？”
“府里的仆人虽然叫我大公子，可那一句话之中多半带着嘲笑和揶揄。他们又怎么会真心待我呢？”
说起这段往事之时，徐怀从前的心态必然会是愤愤不平的，可是到了如今他竟然有些平静。
“这久而久之，身体便落下了病根。”
张生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我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一些小事而已，都过去了。”
徐怀轻轻一笑，就像是开在寒冬腊月的梅花一样，干净透亮之余，哪怕是厚重的霜雪也不能压垮他的傲骨。
张生知道他有着自己的固执，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
“难不成沈小姐一眼就看出我身体不好了？”
徐怀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和平常人一样的心态，从不觉得自己生病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或许是习惯了。
绿腊摇了摇头：“我前些时候见你一个人在亭子里面看书的时候咳嗽了。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生病感冒，可是前两天又见你咳嗽了。”
“思来想去，觉得很有可能是从前的日子让你落下了病根子。所以我便和小姐说了这件事情。”
徐怀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绿腊居然能够发现自己的异常，仅仅就是从这些细节之中。
他都已经忘了自己的老毛病还在，她居然比他先在意起来。
绿腊见他不说话，便调笑起来：“怎么？傻了吗？也不至于吧，或许是因为我从来就是一个细心的人，所以能够发现别人发现不到的细节。”
不过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因为我心里面有你，所以你一有一点不对劲，我就第一个发现。
她没敢说。
“先不和你们说这么多了。”
绿腊可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若是再继续呆下去，说不定自己的心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人猜全了。
那多尴尬呀！
“反正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找我，我必然能够帮就帮的。”
绿腊一边往外面小跑着，一边朝着他招手。
少女洋溢起来的笑脸，就像是春天盛开的桃花一样，面如桃李，粉嫩可人。
徐怀的手微微攥紧，他用目光送着她远去。
“唉。”
张生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说说，我要是也长你那么好看，是不是也有女子这般的在意我？”
徐怀瞥了他一眼：“虽然有可能，可是你没机会了。”
这相貌是天生的，已经注定下来的。张生口皮子再流利也只是嘴上说说了。
张生：“？？？”
这是朋友？这真的是朋友？这嘴巴好毒哇！！！
他气得想要捶死他。
“有异性没人性。”
嘴巴皮子嘟嘟囔囔，却也是只敢嘟嘟囔囔了。
没办法，虽然他比徐怀身体好，可是他还是挺怕徐怀的。
这两人的气氛倒算是好，而其他的学子们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诧异。
有些人兴高采烈，毕竟他们一直在等着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哪怕是寒冬腊月坐着考试，也比再等一年要好。
而且沈云卿给每个考生缝制棉服的命令一下达下去，这些考生们个个都兴高采烈。巴不得每天都呆在家里念书，就为了到最后考取一个好功名。
而有些公子哥们，他们虽然肚子里也有几本书，可是却不愿意这大冬天来考试。
这哪个养尊处优的人愿意这样折腾呢？呆在家里它不香吗？
然而这些人还不是最发愁的，
最发愁的是这些公子哥们背后站着的那些大人们。
那些人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整宿整宿睡不着的人。
为什么睡不着呢？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慕羽辰到底想要做什么？玩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之所以他们会想这么多，因为这件事情哪是普通科举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