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不错。”
沈云卿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反驳和质疑而生气,反而是开口认同。
“王姨娘的确有这个机会从府里面拿金子。”
黄姨娘内心得意的笑着。看吧!沈云卿这会儿没话说,要丢人了吧!
“既然如此,那有罪的便是这一对狗男女!将他们都浸猪笼!”
老族长一锤定音,却没有想到沈云卿却突然话音一转。
“但是…”
沈云卿抬眼,眼里含着浅浅的笑意看着黄氏,只是这一抹笑却是意味深长的笑。
“我可从没有说这些金子会是府里库房的。”
她拿起一枚金子,把金子的底部展示给众人看。
金子底部哪里刻着沈字?反而是一片光滑,不见一个字。
“你刚刚不是说……”
黄姨娘下意识的反驳道。
“诈你出来罢了。”
沈云卿知道黄氏绝非是自己将银子送过去的,她必然要委托自己信任的婢女帮她做这件事。
所以黄姨娘只知道有金子这回事,却已然不记得是从哪里拿的金子了。
而帮她做这件事的正好是白玉。
白玉可是她的人。
“你们口口声声说这些金子是王姨娘送于他的。可是这些金子却并非是沈府的金子,王姨娘又哪来的那么多金子呢?”
王姨娘可不是什么出身富贵的人家,自然也不会有有这么多金子可以送给别人。
“你不过是一直在撒谎罢了。”
沈云卿一眼就能看穿那个青衣男子内心的想法。
“因为即便你被浸猪笼,你也可以留下一堆金子给你的老鸨对吧!他毕竟是从小便收养你长大的人,你其实一直都感激于他。”
用一条命来换黄金百两,做的也是荒唐事。
那老鸨不像什么好人,可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给了青衣男子一个居住的地方,给了青衣男子一个稳定的居所。
而青衣男子大概就是因为穷怕了,所以才贸然答应了这件事。
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最后会迎来这样的杀身之祸,可是他已经退无可退了,只能咬牙接受这件事。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那老鸨眼眶瞬间就红了。
“黄姨娘,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钓鱼执法这件事,没有人比沈云卿玩的更流畅了。
黄氏如此迫不及待来辩解,便是在顺着她的坑,一个一个往下跳。
“真的是你让人来勾引王姨娘的?”
沈长青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看着黄氏,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枕边人心思居然如此诡异恶毒,着实让他只感觉心寒。
“妾身也只不过是为了老爷好!”
黄姨娘开始玩苦肉计了,那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想那王姨娘不就和个狐媚子一样吗?勾着老爷的魂,让老爷你魂不守舍的,妾身如此做,也只是为了让老爷看清楚那狐媚子的真面目。”
黄姨娘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沈长青着想。
“如今妾身不过是略施小计,那王姨娘就迫不及待的上钩,又怎能怪妾身呢?”
“的确不应该怪你。”
沈云卿勾起一抹笑,然后说道:“只是王姨娘如今却也不至于受到浸猪笼的惩罚。”
家有家法,族有族规。
既然是被人故意陷害引诱的,自然也不至于落到浸猪笼这样的地步。
“从今往后,王芷依便不再是我沈家的人。”
沈长青直接便当场休妻。
“黄姨娘,如你所愿了。”
沈云卿对着黄姨娘开口说道。
无论王芷依是被陷害的,还是真的自愿的,都不可能再和黄姨娘争了。
“姨娘这也是为老爷分忧。”
被当众拆穿,没了面子,黄氏能做什么?只有咬牙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反正应该除掉的人都除掉了。
瞧着黄姨娘还有些欢喜的模样,沈云卿只是摇头。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罢了。
黄氏让沈长青当众下了面子,没了脸。
即便是沈长青再想依靠于太子的势力,恐怕也对黄姨娘没了兴趣。
日后除了王芷依,必然会有其他叫芷依的姑娘。
防了一个,难道接下来的其他人她也能一个一个防住?恐怕是不行吧!
沈云卿走到王芷依面前,“你后悔吗?中了黄姨娘的奸计,让自己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后悔吗?王芷依的内心是后悔的。
只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自古男人多薄幸,谁又能真正觅得一个好郎君呢?”
她始终觉得若不是沈长青忽略自己,她也不会中了黄姨娘的计谋。
可是她却没有想过,沦落到这一步,不过是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沈云卿摇摇头,不过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罢了。
这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
王芷依被赶出了府邸。而那个青衣男子也被带回了楚楼馆。
而那些作为报酬的金子,沈云卿问将它给了那个老鸨。
瞧着那老鸨叫人来将青衣男子抬走时,她问了老鸨一句话:“你觉得他这样做的对吗?”
老鸨叹了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是个苦命的孩子,最喜欢的便是钱。所以为了钱财做这样的事,也不足为奇。”
沈云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人身不由己,谁又不想争权夺利呢?
沈云卿突然就想到了慕羽辰。
他曾经是那样的风华无双,可是如今却蛰伏于这京城,如困兽之斗,不得出。
“走吧。”
她说道。
玲儿和绿腊紧跟着身后,瞧着她这模样不由地开口问道:“小姐可是心情不好?”
“总瞧着有些厌厌的。”
玲儿担心地问道:“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她是心不舒服。
指甲尖微微嵌入手中的肉里面,她的眼底泛起冷意。
有些事不得不做了。
京府尹大牢。
“喂!吃饭了。”
狱卒没好气地踢了踢牢门,手上扔下的是今天的晚饭。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十多个人都分别蜷缩在角落的阴暗处。
他们瞧瞧那饭菜和猪吃的差不多,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想去吃。
笑话!他们平日里过的都是大鱼大肉的日子,哪里吃的惯这些糟糠。
“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最小的那个人抬起头,揣揣不安的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