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肯斯坦站在收银台,再次和值守的人确认道:“是的,就是这样,我要给她办理出院。”
“可是…你…”对面的小护士有些不敢置信,就在一段时间之前这个男人还扬言就算是卖肾也要让自己饿孩子出院,但只是过了短短不到一个月,他竟然要给他的女儿办理出院。
小护士摇了摇头,她见过太多这种情况,也理解,只不过面前这位先生坚持的太久,以至于让她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幻想---最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没有再多说话,她动作很麻利的为弗兰肯斯坦的女儿办理好了出院手续并递给他:“这个月的账单会按时寄往您的住址,如果需要办理分期的话可以回来解决,如果不需要的话直接汇款也可以。”
无论如何,她还是友情提醒了一句,这是她唯一能给的一点帮助了,作为一个轮值收费的护士来说。
弗兰肯斯坦没多说话,只是点点头表达了一下谢意,然后就去办理别的手续去了。
来到无菌室的时候,自己的女儿正在和一个相熟的护士隔着玻璃玩,看到他过来赶紧挪了过来,对着包着一个卡通套的小话筒大喊道:“爸爸,你来了!”
他赶紧过去应了一声,然后才转过头说道:“我是来接姬玛出院的。”
皮肤带一些红色的护士捂住了嘴,眼角迅速出现一丝荧光,她赶紧转过头不让小女孩儿看到,偷偷擦了擦。
“终于还是到这一天了吗?维克多,我以为我们能照顾她很久的…”
她已经尽量压抑自己的难过,但声音多多少少还是带上了一些哭腔。
弗兰克斯坦-或者简略一点直接称呼他维克多,维克多安慰性的拍了拍这位相熟已久的护士:“别太难过,我的朋友,我并不是放弃了为她治疗,只是找到了别的方式。”
她没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心知肚明这其实只是个安慰,医学再发达,有一些奇怪的个例病也是没有办法解决的,姬玛就属于个例之一。
他们说话的时候把话筒关上了,所以里面的小女孩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所以她也没哭闹,而是安安静静的在无菌室里等待。
一直到维克多和那位自己很熟悉的护士姐姐交谈结束,她才知道了自己父亲来接自己回家了。
家,对她来说是个非常陌生的名词,是从有记忆以来,她听过无数遍,但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因为她的人生,到目前为止,只存在于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而现在,她终于要回家了。
姬玛高兴的在无菌室里又蹦又跳,而维克多则看着面前动过缓慢,但仍然坚持要用自己的肢体表达自己高兴的孩子,脑海里有一些观念在改变。
这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不止是自己妻子给自己留下的纪念品,更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生命的延续。
旁边的护士小姐在确认过各个签名之后,按下开关,打开了无菌室的大门。
维克多在她出生之后,终于再次真实且实际的拥抱了自己的女儿。
他抱着姬玛转了一个圈,从右边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很好的瓶子,在女儿面前晃了晃:“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姬玛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瓶子和上面花花绿绿的图案:“这是什么?”
“一种味道很好的奶制品饮料,要尝一下吗?”
站在他们身后的护士想提醒一下姬玛不适合喝饮料,但突然又想到了一些什么,于是闭上了嘴转而笑着看着她。
“可以吗?”姬玛抬起头跟自己的父亲确认道。
维克多直接把瓶子上附带的吸管拆下包装,插进瓶身里,又把吸管放在了姬玛的嘴边。
姬玛尝试性哦喝了一口,大大的眼睛幸福的弯成了一道月牙:“好喝!”
维克多一只手紧紧的抱住她,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捏着瓶子,生怕撒出来一点儿:“好喝就都喝掉,一滴都不要剩,可以吗?”
“嗯!”
姬玛用力的点点头,努力的吮吸着这些甜甜的饮料,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调转吸管的方向,以便喝的更干净一些。
喝完了饮料,她把嘴边的那一滴舔进肚子里,有些意犹未尽:“爸爸,我以后还可以喝这么好喝的东西吗?”
“当然,随时可以,但也要节制,毕竟是加工制品,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嗯嗯,我不会喝多的…一天…不,三天,三天喝一个可以吗?”
“可以啊,不过三天是不是有些久了,我们的小姬玛会不会忍不住?一天一个,好不好。”
“真的吗!?”她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些惊喜:“我保证不会多喝的!”
“嗯嗯,姬玛真听话…”
“维多,我有点困了…”
“那就睡会儿吧。”
“嗯……”
外面的天气还很冷,维克多脱下身上的风衣,把穿着病号服的姬玛包裹的严丝合缝,除了头顶留了个地方用来透气以外,其它地方挡的严严实实的。
“天很冷,我的车停的有些远,她挺怕冷的,你知道的。”维克多随意的跟值班的护士解释道。
护士晃了一下口罩:“嗯…维克多,照顾好她…最少让她快乐一些。”
“好。”
维克多看了看手表:“天色太晚,我得赶紧走了,回家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小心的抱起了自己的女儿,对着值班的护士再次表达了感谢之后,离开了这里。
不是他心急,而是他一直没离开自己衣服的注意力,观察到了衣服下面有东西在蠕动,他知道再待下去铁定会露馅,于是干脆利落的抱起女儿往家走,反正就一个晚上而已,过了今天,他们只会看到医学奇迹而不是生物变异。
医院在一个繁华的街道,他在这地方的房子早就卖掉了,现在在一个稍微有些偏远但很安全的地方居住,开车的话要大概一个多小时。
往常他只会哀叹路太远,但现在他有些庆幸,因为这一路上他有足够的距离和时间来挑选一些手下并做好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