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牙酸吗?”谢行俭转身冷笑。
“不酸啊——”男子一愣,不懂谢行俭突然说这话何意。
“你牙不酸说什么酸话!”
谢行俭毫不客气的指责,“你若想得县令召见,何不跟我一样考个一甲?学问比不过我,在这煽风点火算什么君子?真丢你爹娘的脸!”
这话说得场中俱静,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于谢行俭的直白。
“你!”
男子脸红一块白一块,他怒气腾腾几步上前,想揪谢行俭的衣领,却被身边的同窗手疾眼快的拦住。
“都是同窗,何必闹僵!”拦人的同窗开口劝道。
谢行俭说完理都不理男子,直接转身离开。
“是他谢行俭骂人在先,并非是我胡闹!”男子愤恨的一甩袖子,气呼呼用手指着谢行俭背影,叫嚷道。
拦人同窗面色难堪的低下头,拉拉男子的衣衫,小声道,“说反啦——”
“哪有说反!”男子全然没觉得自己有错,大声吼道。
拦人同窗闻言,悄悄松开手站至一旁。
“谢行俭小小年纪就得县令赏识,你又何必惹他不快?”
男子反驳,“怎么是我招惹他,刚才大家不都在笑吗?”说着指指周围。
童生们纷纷状似鸵鸟,拔腿逃离现场。
拦人同窗紧跟着要走,男子急了,上前一步道,“宽兄,你——”
被喊宽兄的男人一脸不耐,“出头椽儿先朽烂,县学嫉妒谢行俭的人比比皆是,你又何必当着众人的面戏弄他,活该当成靶子被谢行俭骂!”
“我!”男人急的抓耳挠腮,哀叹不已,“你之前不也说谢行俭他——”
宽同窗脸色一黑,打断道,“你莫要再说了,也不瞧瞧有多少人看你笑话。”
男人一僵,抿着嘴不再言语。
路上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谢行俭的情绪,回到舍馆后,魏席时正在看书。
见谢行俭神态轻松,悬着的心顿时降了下来,他挨着床沿坐下。
“大人找你干嘛去了?”
谢行俭挂好外衫,笑道,“前日虞县下尧村出了恶徒,想必你也有耳闻。”
“却是如此。”魏席时耸耸肩道,“我爹娘还为这事锁了我几日,生怕我出门遇上歹人遭罪。”
“是该避避,我上回府试回来,差点儿就遇上了。”谢行俭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膛,“还好福大命大,没有招惹上,等回了县城,我将此事报给了衙门,所以县令招我前去问问。”
“行俭你真是好魄力!”魏席时盘起腿,叹道,“若是被我遇上,我当场就要被吓蒙。”
“我也被吓的不轻。”谢行俭好笑道,“咱俩半斤对八两,你甭拍我马屁。”
魏席时嘿嘿一乐,抓起书靠在床头默读起来。
谢行俭转身拉出椅子,掏出韩夫子的信件。
信上的内容很家常化,一来言说韩夫子突然上京,没来得及恭贺谢行俭和赵广慎高中童生,二来是交代谢行俭在县学好好读书,结尾还提了几句,大意竟然和徐尧律说法一致,让他明年院试下场试试。
看完信后,谢行俭将信折好放进书桌底下的柜子里,柜门上有暗扣,他爹来的路上买了一把小锁给他,此时正好用的上。
他不是想防着魏席时,主要是那些浣衣的老妇都有屋舍的钥匙,一些重要的东西,大家都会锁进柜里,以防被人翻出偷盗。
柜子里还有一些散银,是他这些年抄书换的零花钱,他数了几两放进怀里,随后关好柜子,跟魏席时打了招呼后,一个人出了县学大门。
陈叔的清风书肆就开在县学的对门,他今天没有课业,正好可以去逛逛。
他去的巧,前脚刚踏进清风书肆,陈叔后脚囤货回来了。
“听说你去了县学,恭喜!”陈叔命小厮出去抬东西,笑着抬手引谢行俭上二楼。
谢行俭拱手回应,“陈叔这是刚回来?”
“上壶好茶来!”陈叔头伸出栏杆,对底下忙碌的人喊了声,说着转头看向谢行俭,乐不可支道,“对,我刚从府城回来,我把你上回改的书籍拿了一册去府城总馆,嘿,才一天功夫,就卖了七八十本!!”
“陈叔生意兴隆,可喜可贺!”谢行俭微挑眉,心里却有些失落,府城总馆卖的再好,绩效也不会算到他头上。
陈叔吹了口茶沫,一双笑眼在谢行俭身上溜达了一圈,放下茶盏笑道,“咱俩契约上虽说只给你雁平县的两成分红,只单看这大半个月,清风话本赚的银子就远远超过以往时日,我跟总馆的当家提了你,当家的说愿意将你的分红长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