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甘情愿被关在宗祠三天,不是为了给二房三房时间捏造证据,而是给他自己时间归纳证据。
安静里,墙上挂钟又响起来,分针竟然又走过了六十分钟。
十二点了。
夜越深,气温越低,计云突然打了两个喷嚏,除了陈景衔没人看过去。
因为那三个人的神情在叔祖父和舅公迟疑的态度里开始忐忑不安,顾着自己还来不及,怎么会管计云,但计云作为他们的同伙,竟依旧是一脸木然,仿佛事不关己。
只是在撞上陈景衔的目光时,凝滞了一下,然后转开。
叔祖父老当益壮,这一棍子打得陈景衔疼入了骨,甚至还像病灶似的扩散到别的地方,他那哪都不太舒服,盯着女人面无表情的侧脸,他也转开头。
不着急。
再等会儿。
他会问清楚。
……
叔祖父和舅公终究还是走到电脑前。
齐远点开视频,首先看到的是五六辆货车搬走已经卸在码头的建材,但过了一天后,货车又送来看起来和前一天一样的建材,叔祖父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懂,二叔和陈远潇的脸色已经大变。
这是码头的监控录像。
可录像不是已经被他们洗掉了吗?连母带都被他们毁了,绝对不可能修复,他的录像是哪来的??
——当然是在他们销毁之前,被齐远拷贝下来了。
“这是沃丰港,由二老爷负责,在这个项目里,尔东从一个叫博远的建材公司购入材料,货单上开的是a级,实际送到现场的是b级,两种材料差价六千万,二老爷给了博远老板五百万做酬劳,剩下五千五百万博远老板帮二老爷从苏富比拍卖行拍下了一对雍正时期的珐琅六颈瓶。”
齐远说,“博远老板是远潇少爷的大学同学,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帮二老爷做这种事,后来二老爷得知我家大少爷在调查他贪污的事,怕东窗事发,急匆匆安排博远老板出国避风头。”
他点了下右键,电脑屏幕一变,变成了一张拍卖现场的照片。
“这场拍卖是公开的,照片是从苏富比拍卖行的官网上拿到的,这个人,就是博远老板,他拍下的这对花瓶现在就在二老爷家里。”
再下一张照片,是二老爷的家,他的书房,博物架上摆着的就是那对花瓶!
把非法所得变成古董藏品最妥当,将来若是需要用钱,再把古董变卖,一笔钱几经变动,谁能查得出来龙去脉?
——这才是贪污的人处理赃款正确处理方式。
二老爷很谨慎,尔东打款给博远后,贪的钱一点都没经过他账户,而是直接由博远老板帮他“洗白”,若非陈景衔收买了二老爷家里的佣人拍到花瓶的照片,还抓不到他的辫子。
二叔的脸色青了一个层次。
陈景衔走到饮水机前,兑了一杯温度恰当的温水,放在计云面前,计云一愣,他表情平平,没看她,话也不是对她说:“视频和照片,叔祖父和舅公可以找专业人士鉴定,看存不存在伪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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