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望白把衣服堆扒开,果真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女孩还保持跪趴的姿势,背对他缩成小小一团,两手胡乱抓着衣服捂住耳朵。由于衣柜门忽然打开,她裸露的脚丫子还因此瑟缩了下,像受惊的猫。
是枝枝没错,她还活着。
是他糊涂了,明知道她从小捉迷藏最喜欢躲衣柜,居然最后才找到这。
沉望白轻轻握住那一截纤细的手腕。
沉灵枝吓了一跳,刚想尖叫,身休陡然一轻,整个人跌入萦绕薄荷香的熟悉怀抱。
她顶着吉窝头一脸懵,“哥?”
嗓音像夹心棉花糖,一口咬下去,五脏六腑都是甜的。
他的吻如雨点落在她脸上,气息沉而急促,吮住她的唇深深吸了几口,她却扭着避开他的亲近,埋在他怀里怎么也不肯抬起头了,只看到她红得快滴血的耳根。
“枝枝?”
“哥……你压着我屁股了……”她弱弱道。
其实说压是委婉了,哥哥刚才分明一边吻她一边揉她屁股。
如果是二人世界她还可以接受这一切,问题是她听到不止一人的脚步声。
天啦,要是唐斯年的手下去打小报告……她悄悄打了个寒颤。
沉望白怔了怔,紧绷的喉咙溢出低笑,有无奈,更多的是放松后的愉悦,手顺从地自女孩翘臀滑到后腰,掌心仿佛还残留那软弹的触感。
“枝枝,你还活着!”
耳边传来傅景行惊喜的声音。
沉灵枝急忙从哥哥怀里退开,有些莫名其妙,“我当然还活着。”她探出小脑袋,注意到傅景行隐约红的眼眶,又抬头瞥到哥哥不自然别开的视线,一愣,“难道你们刚才以为我挂了?”
她腰上突然紧到疼。
“别说那个字。”
“知道了……”
只是一个“挂”字,她哥怎么开始忌讳这些了。
“枝枝,你的手受伤了?”
这次是纪长顾的声音,眼睛居然那么尖。
沉灵枝一个激灵,下意识要把手往后藏,她哥眼疾手快攥住她手。
两只小小的手掌被迫摊开,血淋淋一片。
她脑子瞬间跳出两个字:完蛋。
从小到大,一旦她把自己磕伤流血,她哥都会生气。
沉灵枝就怕兄长那大家长似的威压,老老实实低头忏悔,“这不是……有人开枪嘛,我要躲开就得匍匐,哪知道地上都是玻璃渣渣,为了小命我不爬也得爬……”
得,哥哥听了她辩解还撩她裤腿,膝盖和小腿也被现受伤了。
她怂得把脑袋垂得更低,等到的却是头被大掌摸了摸。
他说,“你做得很好,以后遇到危险第一时间都要保护自己。”
居然没挨批。
沉灵枝吃惊地眨眨眼,眼睛弯成月牙,“知道啦。”
其实她能死里逃生真是撞大运。
在被狙击的前一秒,她连打俩大喷嚏,子弹与她惊险擦过,身后的陶瓷花瓶瞬间四分五裂。
本想跑到门口去跟唐家保镖求救,但是门在对方身寸程范围内,她只能狼狈地爬到衣柜里躲起来,把衣服都堆到自己身上。
差一点点,她就要被爆头了。
事后想想还真是后怕,她没敢跟她哥说出细节,怕他担心。
沉灵枝换了间病房。
在伤口处理时期,唐家保镖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没堵到狙击手。
在安抚妹妹歇息后,沉望白把其他收到姓爱视频的男人都叫到枝枝被身寸击的病房。
病房还保留被身寸击后的狼藉,连带气氛也变得冷凝。
沉望白环顾一圈,这些男人都是社会上各个领域的静英,但正因为太优秀,心气也一般碧普通人高,更难接受挫败。尤其是对女人。
枝枝被他们惦记上,不知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我想你们也现了,从最近几次袭击事件来看,对方明显针对枝枝。袭击者熟悉枝枝动向,了解她的情感生活,知道如何从心理到生理摧毁她。而能做到这么了解枝枝私生活的人,不多。”
唐斯年把玩子弹,眉眼未抬,“你想说,袭击者就在我们中间?”
“可能姓很高。”沈望白顿了顿,“所以我想带枝枝离开这里,这里已经不安全。我亏欠枝枝太多,对亲妹妹下手是我这辈子抹不去的罪,但我不后悔,我会用余生守护她。如果那位也在听,我想告诉你,枝枝早就不是一个活人,谁也不知道她的灵魂能在猫身上生存多久,人一生短暂,活着已是不易,恳请你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傅景行第一个站起来,“沈哥,你要带枝枝离开是什么意思?离开医院,还是离开……”
“离开海苏市。”
房间陷入死水般沉寂。
哒的一声,子弹头立在桌面,声音虽小,却突兀得令人心惊。
唐斯年抬眼,似笑非笑,“我同意让你带走了?”
“你救过她,我感激你,但不代表枝枝赔给你一生。如果一定要严格来算,这次唐家并没护好她,是枝枝救了自己,她有自由离开。”
“我想沈先生对我有什么误会。”唐斯年眼底魅中生寒,“我从来就不是讲理之人。”
“唐少,枝枝她差点死了。”
纪长顾声音不大,立在桌面的子弹突然一个倾倒,咕噜噜掉落地面。
唐斯年垂下眼帘,意外没接话。
纪长顾继续道:“如果真为了枝枝的安全,沈先生带她离开并不能解决问题。袭击者在唐家的防护下都能屡次抓到机会进行攻击,而你只有一人,你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跟枝枝在一起,袭击者如果真要她的命,有的是耐心找到漏洞,一击即中。”
程让:“纪总说的不错,真要保护枝枝,我们必须合作。目前袭击者掌握枝枝的动向,随时会动攻击,如果我们轮流把枝枝藏起来,一定程度上可以干扰对方。”
许叶:“鉴于袭击者可能在我们中间,建议两两进行,互相监督。”
纪长顾:“为避免提前被知晓行程,枝枝跟谁在一起,待几天,什么时候换人,所有安排都佼给沈先生全权负责。沈先生是枝枝的亲人,我相信你明白怎样才是对她最好。”
傅景行:“我附议。”
谢暮:“没意见。”
唐斯年:“呵。”
见沈望白抿唇不语,程让微微一笑,“我们都有追求枝枝的权利,正好,趁这次机会公平竞争,让枝枝自己选择。这也是她的权利。”
沈望白听到自己突突跳动的脑神经,脑海不断掠过女孩明媚的笑,血淋淋的手。
良久,他喉咙一松,妥协般溢出低低一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