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枝要哭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绝对是不宜出门,擦!
“你是在梦。”
她打死都不会承认。
是她喂错了药,但他也上了她,双方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还有,我叫叶翩翩。”
“你不承认我们上过床,没关系。我就问你一句,承认沈灵枝还活着这么难?非要我拉你去医院做dna比对?”
男人目光灼灼。
沈灵枝心虚地垂下脑袋。
不是她不想承认,实在是不能承认,谁知道凶手在哪个地方盯着她。
少一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
可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瞒不过他了,这男人实在太聪明。
沈灵枝深吸一口气,抬眼,“是又如何?你要把我的身份公布天下……傅景行!”
男人又一次俯身抱住她,呼吸打在她耳畔。
“别动,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他的声音有些沙。
沈灵枝见他真的很安份,就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
傅景行贪婪地汲取女孩的体温,胸口的心脏依旧在失控地跳。
她不会知道,他奢望这一天煎熬了多少个夜晚。
在刚刚她声音乍然响起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都要停了,几乎以为是梦。
他不愿回想得知她被碎尸时那种可怕的锥心之痛,他只想好好地抱她,确认她的完整。
男人抱得实在太紧,沈灵枝的腰被勒得生疼。
想提醒他放松点,却听他呢喃似地吐出一句,“沈灵枝,你活着就好……”
她浑身一颤,回想起那天他在她墓前彻夜虔诚的祭拜,心尖蓦地涌上一股酥麻。
对这个她一向避之不及的男人,莫名的愧疚,莫名的不忍。
混蛋啊,怎么现在老莫名其妙让她感动。
这不是傅景行的画风。
“可以了吧?”
沈灵枝轻轻推了推他,腿好酸,腰都要没知觉了。
他没有动,她感觉头有点湿。
“喂,你不会在舔我头……”
她蓦地噤声,他不是在……哭吧。
在沈灵枝胡思乱想手足无措的时候,他骂了句,“操,是空调水!”
“喔……”
沈灵枝正要抬头看是不是真有空调口,傅景行忽地抓着她的手拉开门。
“走,我送你回家。”
“啊?”
这会儿她还哪顾得上看什么空调,身体立马往后缩,“宴会还没结束,我不走!”
走了,纪永良那边怎么办,岂不是功亏一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你想接近那老狐狸?怀疑他杀了你牵制纪长顾?我是不知道你们从什么时候纠缠在一起,但我告诉你,如果我是他,这么重要的人质在我手中,我只会拿来慢慢折磨纪长顾。杀人?那是蠢人才用的下下策!”
沈灵枝再一次见识到这男人的才思敏捷。
竟然轻而易举推断出她的目的。
“你放开我!”她不停挣扎,“真相不是靠常理判断,而是证据!”
傅景行盯着她,嘴角露出邪恶的小酒窝,“你再吵,信不信我大喊一声沈灵枝?”
卧槽!“你威胁我!”
“对啊,就是威胁。”
男人一脸“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欠扁模样,嘴角上扬。
啧,好久心情没这么舒畅了。
沈灵枝气的牙痒痒。
果然江山难改本性难移,说没两句就暴露本性!白瞎她刚才的感动!
无奈之下,只能麻着头皮跟傅景行从酒店后门离开,有保镖上来询问出了什么事,她也只能假笑憋屈地说,没事。
去特么的没事。
事情大条了好么!
她又严重预感,这男人会乐此不彼拿这一条不停威胁她。
果不其然,在等车的间隙,傅景行不紧不慢道,“明天出来散个心,早上八点我接你。”
谁特么大清早散心。
沈灵枝没好气,“不去,没空。”
他拉长调子,“沈灵枝……”
她仿佛被猜到尾巴的猫,“我说了我现在叫叶翩翩!”
“哦,是吗?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记忆比较混乱。”
这绝对是**裸的威胁了。
“傅景行,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把你祖宗十八代库存的纸钱都烧给你了,你必须赔我。”
卧槽!她瞪他,“我还你十倍!”
“纸钱我可以免单,但精神损失呢?”傅景行幽幽地笑,“前女友一会儿被碎尸一会儿诈尸,我留下了心理阴影,你作为当事人不应该尽力补偿给我留下的伤害么。”
擦,这家伙,胡搅蛮缠的功力见长啊。
“老大!”
这时候,杨大雕开着车来了,沈灵枝急忙后退一步带上口罩。
车子稳当当停在他们跟前,杨大雕探出头,笑得贼兮兮,“诶,老大,你说的那个端庄矜持骚气十足的嫂子呢?见到了没?”
沈灵枝幽幽地瞥了男人一眼。
傅景行气急败坏,“操,给我闭嘴!”
杨大雕被喷得一头雾水,后知后觉注意到站在傅景行身后的口罩女子,眼睛一亮,瞬间福至心灵,“这位美女,你别误会,我们傅哥根正苗红,对他家嫂子一点兴趣也没有,咱就是随便吹吹水,哈哈哈哈……”
傅景行的脸这下是算得上阴沉了。
“他妈你再说一个字,我把你嘴巴缝上!”
世界安静了。
与此同时,酒店后门。
纪永良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夹着烟,目送车子离开的方向,脸上神情莫测。
刚才他让人找来余瑾之指认,已经得知原来今晚勾搭他的女人是他那好侄子的马子。
那女人现在居然还跟着纪家私生子走了。
呵,有意思。
冒着星点的烟头落地,黑色皮鞋狠狠碾灭。
车上,杨大雕终于知道了他口中骚气十足的正主儿就是这位口罩姑娘,老脸一红,老老实实充当司机的角色,一路上安静得出奇。
而沈灵枝和傅景行也因为第三个人在场,不方便展开谈话。
车内流动诡异的沉寂。
刚刚遭受了惊吓的沈灵枝此刻倦意袭身,抱着胳膊迷迷糊糊睡了去。
就连车子到达纪家别墅,她也没醒。
傅景行给杨大雕递了个眼神,杨大雕立刻收回八卦视线,悻悻然下车。
借着路边昏黄的光,他侧过身,安静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打算把她叫醒,结果手刚碰到她脑袋,她像失去了某种平衡,身子软绵绵地歪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