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没事吧?”
睁开眼的时候萧纵头都快炸了,过了好久的时间他才认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可是他又是怎么回来的呢?
“大哥,你发烧了。”
沈书辞解释,“苏大哥前天给我说你晚上可能要跟我睡的,我睡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都没见你回来,就去找苏大哥了。
最后看见林子里的树还以为是山上进贼了,之后就看见你被压在树下面,浑身都是刮伤,地上还有血。”
“你刚刚说前天?”
“对啊!”他又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苏姨说你是郁结于心,又喝酒又吹冷风的才导致这样的。”
沈书辞伸出手在萧纵额头上探了探,又牵着萧纵的手在自己和他额头上分别试了一下。
“对吧,我没骗你,你现在额头都还有点烫。”
“是有点。”
不止额头烫,他还知道自己眼睛现在都肿了。
“苏婶子呢?”
“苏姨下山了。”见萧纵正呆着他又道,“昨天下山的,你烧退了不少夫人才敢放她下山。
大哥,你不知道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当时是有多吓人的。”
“怎么吓人呢?”
“他们把你砍下的树枝都抱回去当柴火烧了,因为太多了。”
“是么?”
萧纵兴致不大,醒来后喝了一碗粥,就又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徐沐年那张脸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萧纵只当是自己觉没睡醒,又闭上了。
“我都知道了,你没必要这样气我。”
“知道什么?”他不知道啊!
“苏怀衣告诉我全部,他说能想到的原因就是我了,不然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晕倒,还吐血。”
“还呢?”
“所以,我不管先前是怎么回事,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我来照顾你,直到你好了为止。”
“总觉得你不怀好意。”萧纵语气很平静,因为发烧声音弱的跟个蚊子似的。
“能说说你大半夜为什么在外面发疯么?苏怀衣给我说是你自己在那作的,当时树林里没人。”
“对啊!是我自己作没的。”他深呼吸一口闭上了眼睛,“你见过萧云浮了么?知道我为什么容忍她,什么都迁就她么?”
“为什么?”徐沐年搅着稀粥的手停了下来。
“因为从前有个人和她一样的作,可是我比她更作,因为我的一句话,她本是可以活的最后却死了。
我后悔了,可惜她再也回不来了。
昨天,我见到她了。
她说不恨我。
不恨!呵,不恨。”
萧纵冷哼着,眼角的泪却止不住的往外冒着,他闭上了眼睛。
“可是我恨啊!恨我自己,为什么当初不能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样的萧纵他还是第一次认识,脆弱到不堪一击。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他不知道怎样安慰一个人。
“是啊,没有,她终究是不在了,我也不在了,呵呵呵呵呵呵呵......”
徐沐年不再说话,他害怕自己哪一句话刺激到他,干脆在一旁静静的坐着。
等到萧纵折腾累了的时候,他才端起粥道,“快凉了,喝吧!”
“徐沐年,你不应该在这的。”
哭过之后的萧纵很不一样,单就那双眼睛也能让徐沐年感受到阴寒,是他从未在萧纵身上见到过的。
这一刻,他心慌了。
“你应该下山了,不应该出现在我跟前,而你也不应该这么好脾气的给我说话。”
“你找虐是吧?”徐沐年将碗搁在桌上,那双秀气的眉目一拧怒道,“别给脸不要脸,我要不是看你病了,我宁愿饿死也不会生出要照顾你的狗屁念头来。”
“哦。”他嘟了嘟嘴,还是硬道,“你真的该下山了。”
“你什么意思啊?”他不耐烦的端着粥扔到他手里,“喝了。”
“喝完了。”萧纵一干二净将白瓷碗扔给他,“你该下山了。”
“我不下山,没我什么事。”徐沐年坐在床边严重怀疑是自己梦还没醒,“你娘让我过来的,你赶我走,她会同意么?
当初要不是你娘,我也不会认识你。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就算是自己想走,也走不出这座山。你明白么?”
“明白了。”他缩进被子里又闭上了眼睛,“那你出去吧,去隔壁,我要睡觉了。谢谢你照顾我。”
“我说你怎么就——”
徐沐年深吸一口气,他原先只以为自己犟起来就算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去的,现在看到他更是觉得这人比自己还犟。
“门锁了,我出不去,给我腾个位置,我也困。”
“嘶。”萧纵深吸口气将自己心里升起的无名邪火压下,“你不怕我对你动手动脚?”
“说来也奇怪。”徐沐年不解的看着他,“你给我的茶到底是什么,我喝了好像心很静,看到你没那种想法了。”
萧纵翻了个身朝床里挪了下,很快身边的位置就被人占了。
他背对着徐沐年冷冷道,“睡吧。”
“你还没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茶。”徐沐年不依不挠,“我娘整天心神不宁的,你要不再给我点?”
“普通的花茶。”他伸出手朝后面抓去,“手给我。”
“干嘛啊?说好了不动手动脚的。”
“不动,手给我。”
萧纵一再坚持,徐沐年只好应了萧纵只是在他手腕上捏了几下而后不动了。
他握着徐沐年的手道,“回去的时候我让人给你准备,带给你娘,现在别说话,我累了。”
“哦。”
徐沐年懵懂的看着他的后脑勺,不明白这人现在在闹什么脾气,反正也只是贡献一只手,没什么别的大事发生,他也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给师父写信吧?”看着屋内的两人似乎是睡了,萧云浮一脸的愁绪。
“那颗雪莲不就找了那么久么?师父不一定能再找到一株木头。送出去的东西他是不会再要回来的,当初也是你的错。”
“我想不明白。”萧云浮道,“从小到大,他心思一向深沉。那口中的那个她究竟是谁,谁为他死了。”
“你看着我干嘛?”顾双笙无奈的甩着袖子,“你的心思我同样没猜对过,他这孩子从小就心重。怀衣都看不明白的事,我能说得明白?
还不是被你带成这个样子的。”
“行行行,一切都是我的错。”萧云浮不想和他争论这个,“你写信吧!能找到就找,不能的话听天由命。
我只是没想到两种毒性相冲,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初找到雪缦杉之后也没给我说中毒了啊,现在这药一停就成这个样子了。”
“我就说他当年怎么突然就变了模样。”顾双笙叹了口气,正要数落最后对上萧云浮的脸却不忍心了。“以后这种事,你多少给我商量一下,这样胡来万一他以后有什么好歹呢?”
“当年他就不应该活着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可是他活了啊!那是一条命!”
顾双笙气极,甩着袖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