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赛康才从无休止的咳嗽中缓过劲儿来。每次病后都跟虚脱一样,浑浑噩噩不知天南地北,怎么到了一间红绸满布的花房也不知晓,一个红唇丰胸的姑娘正坐在床边,含笑递来茶水。
“这位爷,您总算清醒了。”
“这是哪儿啊?”赛康迷迷糊糊地问道。
姑娘媚笑:“这儿当然是奴家的闺房啊。”
“闺房?你……你是谁?”
“奴家阿雅。”
“阿雅?”赛康吃力地思考着,尝试从床上起身,“我要的是柳韵姑娘。你……你扶我起来。”
“哎哟。大爷怎还想着那柳韵?柳韵有什么好的?方才大爷咳嗽不止,可是奴家搀扶着您起来的,然后又守在这儿陪了您好久好久。你都看看,现已是三更天了,您就这么走了,可对得起奴家这番苦心?”
“都……都三更了?我……我得回去。”赛康双手用力,眼看就要走床上坐起,却又被阿雅推到床上。
阿雅伏在赛康身上,眉眼如炬,口吐兰芳,小手轻轻拉扯自己胸口衣带,只要轻轻用力,那单薄的纱裙便要脱落,里面的风景近在眼前。
“大爷,这都三更天了,您还要回去?您这一出门,外面的姐妹看着,阿雅日后定要被她们嘲笑一番。大爷就这么狠心?”
阿雅的声音柔媚至极,在这昏红的房间内尤其突出那魅惑之感。赛康从未跟女子如此近距离过,就是家中美妻也不曾如此,次嗅到女人的清香,混着浓烈的脂粉味道,不禁让人心潮澎湃,心跳渐渐快了起来。
“可是……可是……”赛康没见过这等阵势,显得有些紧张。
身上的姑娘可熟练得很,红唇一张一合,香香的口气打在赛康脸上,玉指轻轻一带,胸前的衣衫顺着香肩寸寸滑落……
“大爷,别可是了,春宵苦短,奴家今夜要好好伺候您。”
赛康也是男人,是男人都逃不过女人的柔情蜜意,尤其是赛康,这一刻忽然感觉就算豁出去性命也值了。
说罢,床帘也被阿雅拉下,红烛只映着床帘上的两个人影纠缠难分。
……
同一个夜里,夏商住在老宅后院的小屋里,躺在有棕垫有棉絮的土床上,透过房顶敞开的天窗,望着满天繁星久久不能入睡。
这才是真正的新生活,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一个属于自己未卜的前途……
第二天清晨,夏商被工人的施工声音吵醒,今日开始房屋正式开始翻修,其中过程的繁复很难讲清,夏商也不在乎过程,只要一个满意的答案就够了。
夏商最近需要思考的是如何让馆子经营下去,卖些什么东西?
做买卖并非只要商品好就好,也要因地制宜,在什么地方卖什么样的东西,这都是需要考虑的。
比如在平民区卖清水金鲤这样的菜式,就算再怎么好吃也不会有人光顾。
到了这里,先要调查附近百姓的生活情况如何?能够承受什么价位的菜品?
于是夏商出了门。
结果刚一出门就遇到赛家赶来的家丁,说是桑桑给他准备了小点心。
桑桑这丫头一天比一天殷勤,夏商感觉自己是要进入被倒追的节奏了。
……
辰时。
赛康醒来,咬着牙根儿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全身上下都阵阵酸痛。不过昨夜感受让赛康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虽然此后身体会有种种不适,但那种如坠云巅的畅快还是让人流连。回想那滋味,赛康终于流露出人生中第一次幸福的微笑,情不自禁地去搂枕边的美人儿。
可枕边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赛康一惊,想要起身,吃力地叫嚷起来:“阿雅姑娘,阿雅姑……”
“大爷,别喊了。奴家在这儿呢!”
阿雅的声音刚到,一盆热腾腾的洗脸水便送到了赛康跟前。
一夜之后,赛康对阿雅的看法大有改观,看着她那迷人的眼睛,还有一盆温度正好的热水,仿佛这就是来拯救自己的天使。
片刻之后,赛康在阿雅的服侍下换好了衣裳,现在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
赛康有些不舍,但一夜未归心中多少有些担心,不知家中是何情况。
一番你侬我侬的惜别之后,赛康摸出了银子。
这点儿规矩赛康还是懂的,青|楼的姑娘可不会白睡,况且这位阿雅姑娘给自己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感受,所以赛康出手非常阔绰。但让赛康想不到的是,阿雅姑娘竟然拒绝收他的银子。
这让赛康很是不解:“阿雅姑娘,你这是为何啊?”
阿雅美眸流转,含笑回答:“大爷,阿雅喜欢的是你的人,可不是你的银子。您要是给阿雅银子,不是作践阿雅的一片痴心么?”
“阿……阿雅姑娘。”一句话感动的赛康眼泪汪汪,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那个女子会对自己这么个病号如此痴情,就是家中夫人也比不上。赛康心里清楚得很,秦岚之所以嫁给自己那是因为她需要钱,之后伺候自己也是出于作为妻子的责任,这里面哪有半点儿感情?可阿雅姑娘不同,单从拒绝收钱一事来看,这姑娘便是真正对自己有请,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自内心,这给赛康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阿雅,你……你真是太好了。”
“大爷,您以后可要常来看望阿雅。阿雅永远都不会收您一分银子。”
赛康心潮澎拜,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丽春院。一路上满是阿雅的身影,回到府上偷偷溜回房间。
赛康一夜未归,秦岚正担心得要命,见赛康回来立即上前询问:“夫君,昨夜你……”
“没人知道昨夜我没有回来吧?”
秦岚摇摇头。
“那就好!”
说完,赛康坐到窗前。
这次赛康没有如往常一样呆,反而有些坐立不安,拧着眉头不断地站起又不断地坐下。
秦岚在一边看了好久,终是忍不住问道:“夫君,您昨晚去了哪儿?让妾身好生担心。”
“我的事你少管!”赛康冷喝一声,忽的站起身,“我要出去,今夜不回来。不准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