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自己是有所期待的,但也习惯了失落。
本来简单的关系,没必要搞复杂。
我狠抽了一口烟,肺叶膨胀,将惺惺作态的胃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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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在干嘛?
——攻在赶作业。
第15章
直到11点下直播,我也没等到陆麒星。
弹幕里甚至有粉丝问,一次不落直播的榜首star哥怎么没来。
我从最开始的失落到现在的危机反省:狗崽子不会上过我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吧?以后也不看我直播不打赏了?我是不是被粉丝给嫖了?嫖完之后人间蒸发的那种。
虽然我主职是up主,但主要靠直播的钱养活,一周直播四次,陆麒星每月给我刷的礼物能有小一万,没了他,我的收入要打个对折!
我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我不能没有钱。
接下来的两天我把自己窝在家里,录游戏视频,剪素材,活得像个见不得光的霉菌。
直到周日晚上,秦鸥打电话叫我出门去夜店。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秦鸥是我在同城gay群里的网友,在一次线下见面时认识的。人挺好,一身行头抵我半年工资,长得也不错,就是骚,还特么是个1。
我估计他总是被甩,至今也没固定关系的原因就是,遇到的所有0都骚不过他。
你见过床上叫得比受还余音袅袅、绕梁三日的攻么?
我见过。
当时情况突然,我两只手捂着眼睛就捂不住耳朵,这道二选题太难了,我当夜做了一晚上噩梦,一个月戒撸目标达成。
photinia是s市挺有人气的gay吧,开业没多久,不少年轻人涌进来混脸熟。
秦鸥跟经理熟悉,帮我提前打了招呼,所以我举着相机进了photinia的漆红大门,打算拍个vlog。
秦鸥说我不务正业,不赶紧趁着年轻找个靠谱对象,抱上大腿。
我说我正处在事业转型的关键时期,先管好自己的小朋友再来管我吧。
没错,这骚1带着刚认识三天的小男友来逛吧。
秦鸥的话虽然不中听,但贵在真诚。
受的黄金年龄段是18-25,年轻身体好,穴眼紧,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逼越肏越松,身材走样,性能力下降,每一样都是致命伤。
攻的状况也同理,比受能宽容些,毕竟国内0多1少。
有人的地方就是歧视链和标签归类,这倒是很公平。
所以bl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哪有是个攻就爱到不行、非上不可的np总受?哪有四五十岁了还能一夜三四五六七次的金主爸爸?
生活虽然比故事还狗血,可也比故事还残酷。
这里很吵,音乐震得胸腔跟着颤动,我说话再大声也收不到音,所以只好把着自拍杆在大厅里逛了一圈,到时候后期配音。
photinia是有提供特殊服务的,所以经理只允许拍摄这一块区域。我也就录了十几分钟,便关了相机,坐回吧台边,一边检查拍下来的录像一边咬吸管。
鸡尾酒调得一般,旁边的秦鸥又腻腻歪歪地膈应人,我萌生了走的念头。
屁/眼虽然养好了,但我的心还漏着风,需要钱才能堵得上。
“……下面登场的是pointless乐队!”主持人话音未落,一阵电吉他的炫音接了上去,场子瞬间沸腾了起来,鼓掌声叫好声口哨声,就要掀开/房顶。
我猛地一震,直起了腰板竖起了耳朵。
pointless,陆麒星的id。
“我们pointless乐队呢,真的是超级厉害。”主持人说起话来像某宝直播的带货达人,“刚刚获得了xx比赛的最佳新人奖和第一名。photinia能请到这几位帅哥……”
“卧槽,也子快看!”秦鸥的大手拍得我肩膀一塌,险些把我摇下脚踏椅,“那个蓝衣服的,帅得不是人啊!”
我缓缓转过身子,看到了聚光灯下绝尘绝世的陆麒星,周围涌动的灰尘都因他而晕着光,犹如飞舞的银屑。
仙子抱着吉他,笑了。
“大家好,我是pointless的吉他手兼主唱,star。”
下面的凡人却疯了。
这一瞬,我爱上了陆麒星,和众人眼中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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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为什么要赶作业?
——因为周末要参加比赛
第16章
我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绚烂的彩灯照不到的地方,望着台上的陆麒星。
他不穿校服的样子更加自由耀眼,深蓝色短款外套搭配修身的牛仔裤,一双长腿格外显眼。一束光照下来,他放下吉他,垂着金色的睫毛低声吟唱,恍若沐浴圣光的神。搭在麦克风上的手指纤长莹白,骨节形状生得性/感,中指和小指上串着几枚戒指,两天前这只手还抚遍了我全身……
只要这么一想,我就身上发痒,掩饰着猛吸杯子里的朗姆可乐,搅得冰块咕噜噜地响,可下/身还是有了反应,说好听点儿是食髓知味,难听点儿就是发/骚了。
“喂。”秦鸥又怼我,“眼睛都看直了。”
我瞟了他一眼,“你家小朋友也是,你还有空挑我?”
“看就看呗,反正也只能看看。”秦鸥大开着腿,坐姿跟衬了上亿身家似的。
“你倒是大方。”我想说自己不止在台下看看,还在床上看了个爽,但秦鸥肯定说我吹牛,而我又没证据,只好作罢。
“我也在看啊,那个打鼓的就不错,白白嫩嫩娇娇小小的,是个底下的。”
我光顾着看陆麒星了,完全没注意乐队里其他人。
“啧啧啧,这眼神,绝对和主唱有一腿。”
心里咯噔一下,我眼珠颤动,捕捉到了鼓手的神情,齐刘海的乖巧短发,水汪汪的溜黑大眼睛总是滑向中间的位置。
“我还想去勾搭一下呢,看来是没戏了。”秦鸥的语气颇为可惜,也不顾另一边就是自己的小男友。反正周围声音嘈杂,要像我和秦鸥这样几乎脸贴着脸才能听见对方说什么。
“渣男。”我喷他,心里却在喷陆麒星。
“我怎么就渣了?”秦鸥来劲儿了,“我被渣了那么多次我说什么了?我就过过嘴瘾怎么了?天地良心……”
离得太近,秦鸥在耳边叽叽喳喳得烦人,我越推他,他就越贱得慌,抻着脖子靠过来,最后干脆变成抓着对方的胳膊相互推拉,闹着玩儿了起来。
突然啪嚓一声,玻璃杯被我俩弄掉了地上。
周围的人转头看了过来,我俩尬着姿势向酒保道歉。
旁边一个哀怨的眼神飘了过来,秦鸥先松了手,转身去哄嫰得像初中生似的小男友。
我这个多余的人也放下了僵在半空的手,叹了一声,可转眼回到台上的瞬间,却对上一道熟悉的视线。
陆麒星正死死地盯着我,嘴里唱着慵懒的抒情歌,眼神却是利得渗人。
我像被锁定的猎物,身体一紧,下意识想逃。
可我不至于表现得这么没出息,举起手边的酒杯冲他笑了笑,一副‘好巧啊’的恰当表情,演技纯熟。
既然被发现了,我也不好再一直死盯。后面的歌我是没了心思听,如坐针毡,旁边的秦鸥也没功夫理我,我的眼睛摆在哪里都不太对劲儿。
好在陆麒星没再看向我,两首歌之后下了舞台。我可算松了一口气,筋骨都舒展了开。
干坐着的期间有两个小受凑过来搭讪,我例行公事地当即拒绝。事后果然被秦鸥笑话,说我浑身散发着直愣愣的攻气,一点母味儿都没有。
我回他‘那也比你强’。
老天可能把我和秦鸥的型号安反了。
都一个小时了,还没寻到陆麒星的身影,我想他是已经回去了,毕竟明天是周一,学生要上课。
就在我起身想走的时候,余光瞄到了就在吧台另一端的陆麒星。
原来离得近,才没发现。
酒保把两杯的蓝色玛格丽特放在他面前,转身走了。
陆麒星手臂一捞,把藏在人群的男孩揽到了旁边,是那个鼓手。
男孩自然地拿过其中一杯,低着头小口抿了起来。
陆麒星的手仍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离得很近,说笑着,亲密无间。
我被喧闹中的年轻模样刺伤了,眼底烧不起火,只有一碰就散的余烬。
罢了,光速失恋也挺棒,节约时间成本。
我喝完手里的鸡尾酒,和秦鸥说了声先走了,便拿起相机走出了photi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