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陟相见吴家姑娘后,卢云儿便使人将整个县城的媒婆都寻来,她给了媒婆们一笔丰厚的银子,而取得银子的条件就是不能接江陟的生意,不能给江陟相看姑娘,卢云儿几乎断了江陟的一切后路。
而江陟这几日也不由感到诧异起来,他几乎寻遍了整个县城的媒婆,可却次次碰壁,后来旁敲侧击从其中一个媒婆口中才得知,原来她们都是受了卢云儿的吩咐,他气得牙痒痒的,甚至直接寻上邓府,去寻卢云儿算账,
可卢云儿却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去邓家的铺子寻人也寻不着。
后来江陟在邓府的门口守了两天,都没有见到卢云儿的身影,后来江陟等得不耐烦了,而且镖行又给他接了一桩镖,他只能先将这笔账先记上了,等日后见到卢云儿再寻她算账。
而卢云儿这几日憋在屋里其实也算不上在躲江陟,自从那日从东泰酒楼回去后,卢云儿病了,病得还挺严重的,高烧持续两日不退,直至第三日那高热才退下去些。
才短短几日,卢云儿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小脸儿更是苍白一片没有半点血色,让人瞧着整个人柔弱憔悴极了。
“夫人,该用药了。”小翠捧着药,她看着靠在床上歇息的卢云儿,整个人憔悴得不止一星半点,她不由心疼地开口。
“我不喝了,这药苦得要死,我已经连喝了几天了,再喝下去我可苦死了。”卢云儿连忙摆手,她一脸嫌弃地朝小翠开口。
她脸上带上几分戾色,这莫雪的身子骨真是太弱了,那日她才跑了一段路,大概是那时出了汗受了凉,第二日就发烧了。
这都怪江陟,若不是他,她也不用受这样的苦。
“对了方舟这几日可有来过?”今日卢云儿的身子骨好多了,她精神不少,她不由问道。
“是来过一次,不过那时见夫人正病着,他便走了。”小翠回道。
“不会是江陟又相中上什么人家吧?”卢云儿神色一凛,顿时眸子里也带上几分戾气,她又吩咐道,“快寻方舟过来见我。”
“是的。”小翠回道,临走时她不忘吩咐,“夫人,这药你得趁热喝下去。”
一想起江陟,卢云儿的心像被石头堵着一般,这药她自然也喝不下去。
没一会方舟便来了,卢云儿一见到他,便直奔主题问道,“江陟这几日可有相看别的女子?”
按理说她已经买通了县城里所有的媒婆,江陟是相看不到姑娘的,除非是他自己相看的,或者是相熟的人介绍的。
“回夫人,没有。”方舟不由回道。
“那几日他干了些什么?”卢云儿紧接着问道。
“前两日江陟都守在了邓府的宅门附近,他脸色铁青,看样子是想等夫人出来……”方舟顿了顿,“算账”二字可没有说出口。
卢云儿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认为江陟寻她是有事相商,多半是因为她买通所有媒婆而恼羞成怒,估摸想要等着她来教训她一顿罢了。
“现下他还在吗?”卢云儿问道。
方舟摇摇头,回道,“江陟昨日接了一桩镖是去隔壁县城的,估摸今日午时才回来。”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替我继续好好地盯住江陟,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卢云儿颔首,她回道。
方舟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应道。
江陟,我们三日没见,不知你可否想我?
卢云儿心里暗想,她嘴角微微上扬,她看着桌上的那碗药,端了起来,闷声一口喝了下去。
……
喝过了药,卢云儿又睡了一觉,醒来她的身子已经好多了,烧也退了。
小翠伺候着卢云儿沐浴更衣,得知卢云儿要出门,小翠正当想替卢云儿梳妆之时,却被卢云儿阻止了。
“你只替我抹一层粉便好。”卢云儿看着镜子前略带憔悴的自己,她淡声开口。
“小姐,你脸色本来就不太好,再涂一层粉,脸色更惨白了。”小翠一脸犹豫道。
“我就是想要惨白。”卢云儿淡笑道,等下与江陟打交道,若是不装得可怜些,江陟怎能放过他。
再者,尽管她不指望江陟怜惜她,可她可以借此来博一下江陟的同情啊。
脸上除了摸了一层粉,除此没有过多的修饰,而头也只是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带了一根素净的银钗,整副打扮更衬得她整个人柔弱憔悴。
此时的江陟正在一家小摊当里吃着面,他刚赶完一趟镖回来,午膳还没用,又累又饿,便便随意挑了一家小面馆开吃起来。
江陟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面食,连带汤汁也喝下肚子,他才满足。
“伙计,结账。”江陟打了个饱嗝,他朝店小二开口。
“这位客官,已经有人替你买过账了。”店家一脸笑意盈盈地上前,他笑着开口,说完,他便招呼别的客人去。
江陟一脸懵然,是谁替他结的账?他最相熟的友人也莫过于衙门里与他一道当值的人,可不对啊,若是衙门里的人也会上前与他打声招呼啊。
“伙计,这是谁替我结的账?”江陟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是谁替自己结的账,他直接上前问店小二。
“是一位姑娘结的账。”那店小二笑着回道,说完,他还朝江陟投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听到“姑娘”二字,江陟眉头紧蹙,神色突然变得冷厉起来。
“可是长得一副妖狐媚子的样子?”江陟眸子里的戾气更重了,他一脸讥讽地开口。
店小二一愣,他奇怪地看了江陟一眼,才道,“是一个长得黑,身材壮的姑娘。”
这回轮到江陟愣住了,在得知是一个姑娘替他结账的时候,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竟是莫雪那个荡妇。
“客官,那我先忙活去了。”见江陟想得出神,店小二也便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江陟失神,店小二口中的黑壮女子应该也不是莫雪。
在这出镖的三日里,江陟竟然会时不时地想起卢云儿,那个令他厌恶的荡妇,有时闲暇时他会想着回去后怎么寻她算账,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江陟脸上带上几分烦躁之色地离开了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