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告诉我?”杜易语气冰冷,眉眼间尽是不悦之色。
卢云儿爷听出了杜易的不悦,她不由带上几分疑惑,道,“捕头公务繁忙,春儿实在不敢叨扰。”
“那你打算如何去医馆?”杜易又问,他的语气更冷了。
“春儿打算让邻家婶子帮忙带路。”卢云儿回道。
“你不是说只相信我吗?”杜易冷哼一声,话语里带上几分讽刺之色,半响,他又道,“放心,既然我能收下你的银子,定然会负责治好你的眼睛。”
“走,我送你去医馆。”她去看大夫为何不开口和他说,她宁愿找别人也不找他吗?不是说只相信他吗?难道这些都只是她凭空捏造的?若不是他放心不下她,回来瞧瞧,竟也不知她要去医馆。不知为何,杜易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一股怒气。
对于杜易的愤怒,卢云儿有点摸不着头脑,杜易是大忙人,而且她本来就借住人家府上,还怎么好意思开口让人家带你去医馆。
卢云儿耸耸肩,罢了,杜易亲自送她还更省事,他生气也好,不是也罢,反正她也瞧不见。
来到医馆,杜大夫得知卢云儿可以重新说话,他脸上也带上几分欣慰。
“经过一段时日的针灸,看来对你的眼睛还是收效甚微。”杜大夫替卢云儿检查了一下眼睛,他不由摇了摇头。
“我有一套新的治疗方法,不知王姑娘可愿一试?”杜大夫忽然开口。
卢云儿眼睛一亮,她连忙回道,“只要能让我的眼睛重新看到,我什么办法都愿意尝试。”
“见效不见效我不能保证,但王姑娘可以一试。但……”杜大夫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是有风险?”不待卢云儿开口,一旁的杜易便道。
杜大夫诧异地看了杜易一眼,继而点了点头。
“我研制了一套蜂针针灸,蜂针的疗效比普通的针要有疗效,当然蜂针有毒性,不同的人疗效不一样,有可能你施了蜂针后眼睛会复明,也有可能情况更严重。”杜大夫又道,此时他脸上带上几分严峻。
“我做!”卢云儿也没多想,杜大夫刚说完,她连忙回道。
卢云儿的爽直不止让杜大夫惊讶,连一旁的独子也不由一惊。
杜易不由看了卢云儿一眼,他的眉头下意识地蹙起,心道她这般鲁莽答应,若是治不好反倒出了差错那可怎么办。
“你可想清楚?”杜易又问。
“横竖不过眼睛失明罢了。”卢云儿忽然笑了起来,“如今我已经看不见东西,我为何不赌一把呢?说不定因此我会重见光明啊。”
其实卢云儿也有打算,与其这般施针吊着时间,倒不如选一个机会大的。毕竟她时日不多了,如今她连江陟都没找到,还别提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了。
“你可真的想好?”杜大夫又问了一遍。
“是的。”卢云儿点点头,又道,“小女恳请大夫替我施针。”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老夫便替你施针。”杜大夫颔首,他沉声开口。
杜大夫开始替卢云儿施针,因为蜂针有毒性,他比以往更谨慎不少。
而且杜易像一尊大佛在一旁看着,那神色极其冷戾,他冷冷地瞧着,好像只要卢云儿稍有不慎,他小命就会不保一般。
因此施完针,杜大夫的额头也逼出了一层细汗。
施针过后,卢云儿觉得自己的眼周有点麻,还有点发热。
杜大夫说这是正常现象,而且有反应更好,说明双目还是有感觉,有治愈的可能。
拿过药,杜易便带着卢云儿离开医馆。
二人一路无话,杜易将卢云儿送回宅子后便离开了。
卢云儿眼睛瞧不见,一个人待在宅子里什么也干不了,难免会有点无聊,但睡一会时辰也过去了。
卢云儿醒来已经是午时了,本想着午膳啃几个早饭剩下的番薯,没想到杜易却回来了。
一阵饭菜的香味传至鼻端,杜易还替她做饭了?
“准备一下,过来用饭。”杜易淡淡的声音传至耳边。
卢云儿一愣,但她也没多想,慢步坐在桌前。
“麻烦你了,还要替我做饭。”卢云儿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她又道,“其实我可以随便吃点干粮。”
“你不吃,我也要吃。”杜易低沉的声音传来。
话都说成这份上了,卢云儿再推脱便是做作矫情,她也直接开吃了。
没了杜捷,杜易和卢云儿的话也不多,除了必要的对话,他们也没有其他交集。
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几日,这几日里,卢云儿安心地治眼睛,而杜易也每日定时回来给她做饭,二人虽然话少,但也相处融洽。
第二日,杜捷也从书院里回来了。杜捷一回来,府上好像多了几分人气。
卢云儿也着实喜欢杜捷,但那种喜欢是亲人间的喜欢,杜捷更像她的弟弟一般,性子活泼却又温顺。
“春儿姐姐,你的眼睛有没有觉得好些啊?”杜捷得知杜大夫给卢云儿改用蜂针针灸,他不由关心问道。
“好像比往日好些。”卢云儿笑着回道。
“姐姐,我给你带了些芙蓉糕,是我刚刚去书馆买书的路上买的,你尝尝。”杜捷又道,他笑着朝卢云儿递向一袋糕点。
“你真的太客气了,我已经很麻烦你与捕头了。”卢云儿连忙摆手,推脱道。
“这算什么,姐姐你也不能出去,待在家里一定很闷的,大哥又不准我带你出去,我能做的只能给你带点吃的回来,姐姐,你就放心吃吧。”杜捷又道。
“那就谢谢你了。”见杜捷坚持,卢云儿也笑着收下了。
二人又聊起了别的,大概是在书院待久的缘故,杜捷见识多广,对当地的人文地理都很熟悉。
卢云儿灵机一动,或许说不准杜捷会知道江陟的下落。
“对了,我可向你打听一个人?”卢云儿不由问道。
“谁啊?当然可以啊,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杜捷笑着回道。
“江陟,你可知道江陟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