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陟耳力过人,谢宜的话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特别是“退亲”两个字,江陟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这不过都是百姓们以讹传讹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卢云儿瞥了江陟一眼,继而朝谢宜温声解释。
“可我们第一次在酒楼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搂着一个女的,那动作亲密极了。姐,你要不还是考虑清楚,可别一时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谢宜还是有点信不过的样子,她又道。
这回卢云儿脸色微沉,不由瞪向江陟。而江陟对上卢云儿那“都怪你”的眼神,他也是一脸无奈,若不是为了治病,以为他想的吗?
卢云儿收回眼光,又朝谢宜胡诌开口,“他在执行公务,那女的不过时他掩人耳目的手段而已。”
对上卢云儿认真的神色,谢宜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不过既然卢云儿都这般坚持了,她也没有多说,只劝说让她考虑请清楚。
“本将军向你保证,若是我做半分对不起你姐的事情来,我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江陟竖起三根手指,他一副认真的朝谢宜保证。
谢宜也是十分错愕,没想到江陟会向她发誓保证,她心中那颗不安的心也因此而安定了不少。
晚上,三人一同用了晚膳后,江陟便送她们二人回去,倒不是他不想将她们二人留在跟前,而是他明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明日事情一完成,他便将她们接回来。
马车驶到谢家宅子门前,江陟护着卢云儿下了马车,此时谢宜已经进了屋里,江陟不由握住卢云儿的手,开口道,“明日等着我,我明日再接你回去。我已经安排了我身边的人照料你们的安全,若是你们有什么消息,让他们传达给我。”
大概江陟有重要的任务完成吧,卢云儿点点头,她也没有多想,她拍了拍江陟的手,回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你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才走。”江陟开口。
卢云儿点点头,她朝江陟笑了笑,继而才转身进了屋里。
直至卢云儿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江陟才驾马车离去。
……
翌日,卢云儿还没睡醒,又被谢宜给吵醒了。
“姐,姐,姐,快起啊,出大事了!”谢宜也不顾躺在床上的卢云儿,她直接上前掀开她的被子,将卢云儿给从床上扯了起来。
“谢宜,你到底什么回事啊!我和你前世有仇吗?你三番四次吵醒我,你就不能让我睡一个好觉吗?”卢云儿抓狂地挠了一下头发,她瞪着谢宜冷声斥道。
“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这回真的出大事了!”谢宜并不理会卢云儿,她神色严峻,不由回道。
“能有什么大事啊?你总不会告诉我又有谁来提亲吧!”卢云儿试图从卢云儿怀里扯过被子,可谢宜抓得紧紧的,卢云儿也没能抢过来。
“姐,你怎么知道的,是啊,又有人提亲了!”谢宜回道,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什么!”这回卢云儿瞬间清醒了,想起昨日陈氏和罗胜上门提亲,一听到提亲,卢云儿本能地蹙起眉头,她连忙问道,“又有哪个不怕死的人又来提亲?”
对上卢云儿那般严峻警惕的样子,谢宜不由“噗哧”地笑出声来,不过很快她便收敛了神色,她一脸赞同地点头开口,“是啊,这个人不怕死的,你得去会一会他。”
铜锣声、喇叭声、吆喝声在门外响起,连屋里也听得到,卢云儿也不敢耽搁,她连忙梳洗了一番,便去了花厅,看看这个不怕死的人到底是谁。
来到了花厅,卢云儿便被那一箱箱的聘礼给愣住了。卢云儿没有细数,不过这里头好歹也有十来箱子东西,箱子里头装的要么是瓷器如意,要么是头饰首饰,其中最让她惊讶的是有两个箱子竟装满了金元宝。
这聘礼也太多了些吧,卢云儿看得目瞪口呆,她抬头,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出手阔绰。
下一刻,她便对上一双幽深带着满满笑意的眸子。
“江陟!”卢云儿不由震惊开口,她指着江陟道,“你怎么来了?”
“本将军来向谢大姑娘提亲,也不知道谢大姑娘是否同意呢?”江陟脸上的笑意更甚,他开口。
“你搞什么啊?”卢云儿走到江陟面前,她扯了扯她的衣角,不解的问道。
“我昨日不是和你说过我会来接你的。”江陟笑着回道。
“是说过啊,但你没说过你会来提亲啊。”卢云儿瞅了江陟一眼。
“那你以为我这么容易放你回来。”江陟朝她眨了眨眼睛,又道,“我得马上将你我的亲事定下来,以免有人虎视眈眈。”
“我看虎视眈眈的是你吧。”卢云儿冷哼了一声。
江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是又如何,也不知谢大姑娘同不同意呢?”
“能觅得将军如此良人,怎么会不同意呢。”卢云儿也笑了起来。
卢云儿除了谢宜就没有其余亲人,她的亲事自然能自己做主,见卢云儿应下了亲事,媒人也便开始下聘的各项礼节。因为卢云儿没有长辈,各项流程都简化了不少,这下聘一事很快便完成了。
而亲事一定下,镇北大将军与谢家医馆的女大夫结亲的消息很快地在荆州传开了。
得知此消息,众人心思各异,有人替卢云儿感到可怜,毕竟江陟名声不好,风流至极。不过又有人觉得卢云儿攀上高枝,毕竟才一个无父无母家世平平的女大夫,能被江陟看上是她天修来的福分。
与江陟定下亲事后,卢云儿和谢宜也便搬到了江陟的宅子。相比外面的流言蜚语,卢云儿倒是如往常一般,一点也不受困扰,每日依旧给江陟推拿针灸,继续研究江陟的隐疾。
而远在京城的江丞相得知江陟与女大夫定亲一事后则是气得病倒了,他连忙让人收拾行囊,当晚就动身出发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