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左右,好在宾馆还没关门,两个人跟前台打了个招呼就去了房间。
刚一进房间,廖总把手机什么的掏出来放到床头,靠在床头就一脸坏笑的说道:“少依,你说前台那妞是不是看上咱们了,刚才怎么老是盯着咱们看?”
王少依坐到床沿,俯下身子去解鞋带,嘴上轻笑着回道:“你忘了我们定的是标间,这会突然带了个男的回来,说不定他还以为我们那个取向有什么问题…”
廖总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转头看了看已经戴上人皮面具的鬼粽子,它这会看上去除了表情僵硬一些,长的跟正常人几乎没什么区别,忍不住说道:“我擦,还真他么像,不过话说回来,你啥时候说话也这么恶心了?”
王少依鞋子袜子都已经脱掉,套上了宾馆那洗脚的凉拖鞋,站起身把外套往床上一扔,笑着回道:“这不是都跟廖总您学的?”
他说完也不管廖总回话,穿着拖鞋“踢踏踢踏”的就进了浴室。
廖总闻言一时无语,再看了看一直站在那里没动的鬼粽子,忍不住挠挠头。
那鬼粽子竟然也跟着挠挠头。
廖总呆在那里,一脸的无奈,最后无奈的说了句:“你给我去墙角蹲着。”接着衣服都没脱,鞋子往地上踹了两下之后就躺进了被窝,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阵“呼呼”的鼾声。
……
王少依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本来准备叫廖总洗澡,抬头一看他已经睡着了,再回头看到蹲在墙角的鬼粽子,苦涩的摇了摇头,把头发擦干,走到廖总的床头把手机拿起来,闪身又进了厕所。
浴室里不一会儿就传来电话声。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放亮,王少依就起床了,洗漱完才把还在睡梦中的廖总从床上也拉了起来。
不过刚一起来,他们就发现一件让他们哭笑不得的事情,那鬼粽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完全陷入到了深睡眠的状态中,他们使劲各种办法,就差廖总上血了,它硬是怎么叫也叫不醒,就好像死过去了一样。
两个人一顿无语,折腾了半天,花费大半心思差点栽进去才搞来的人皮面具,最后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最后只能自认倒霉,看来这一趟是没法带上它了。
懊恼归懊恼,他们还得先找个地方让它呆着,思前想后只能把鬼粽子暂时交给玄云保管。
好在分别的时候留了联系地址,几番周折还是联系上了玄云,在电话里把事情的原委大致跟他说了一遍,问了问他现在所在的具体地址,跟着就把东西按照原来的方法托运了过去。
搞好这一切,他们买了两张从长春到延边自治州的火车票,跟着就上了绿皮车。
等到了延边,又坐上去白山市的客车,中间再转了一辆车,最后坐上一辆去往太平村的乡村巴士,一阵舟车劳顿,总算是见到了白雪皑皑的长白山,说是长白山,其实已经是靠南端了,已经是快到中朝国境线。
廖总的家就在太平村。
他们两个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正好赶上吃晚饭。
见到儿子突然回来,还带了朋友,廖父廖母都显得很激动,北方人没南方人那种条件也没那种习俗杀鸡宰羊,他们从地窖里一阵倒腾,拿出藏了十几年的陈年老酒,炒上几个小菜,就着北方小炒,酒对酒的干了起来。
北方人的豪爽在酒桌上表现的淋漓尽致,王少依远来是客,饶是他酒量不错,也是被翻倒地,喝的是烂醉如泥。
廖父和廖总却是越喝越精神,把鼾声四起的王少依抬到里屋的炕上之后,两个人接着又干了起来。
……
王少依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喉咙上直冒火,口干舌燥的感觉把他从睡梦中拉醒过来,他皱着眉单手撑着直起上半身,晃了晃脑袋总算稍微清醒了一些,接着就感觉到全身如火烧一般,热的发烫。
这酒喝多了半夜是最难熬的时候,他抖了抖眼皮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什么点,再竖起耳朵去听,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儿虫叫的声音也没有。
喝的是烧酒,不是想上厕所,而是口渴的不行,他抿了抿嘴巴,接着喊了几声:“廖总,廖总~”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就跟石头扔到淤泥谭里,一点儿涟漪都没有,就像被隔绝了一样。
他摇了摇头,心里估计着廖总他们也都是喝多了,应该不在一个屋里面,他伸手往外摸了摸,一摸就摸到了床沿,是土夯起来的,应该是个炕,接着转动了一下身子,把双脚搁在那沿上,准备下床去外面看看。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
“啊~”
他忽然怪叫一声,接着转身直接朝里躲去用手不停的轻抚着自己的胸口,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床头。
在床头为位置,此时漂浮着一个身影,说是漂浮着是因为他双脚没着地,双手交叉着搭在一起,头朝着的方向正是王少依之前睡的炕头。
饶是这时的王少依已经见过很多鬼魂粽子,但是那一刹那间猝不及防的脸贴脸面对面,还是让他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那个漂浮着的身影却是一直没动,而是双手交叉着低着头。
王少依看那鬼没动静,之前急剧跳动的心脏也是满满的平复了下来。
说起来这一路上他没少看《寻金笔记》,里面有太多相关的记载和对付鬼魂的办法,人的害怕源于未知,知道了自然也就没什么感觉了,更何况只要不是厉鬼,看着人跑还来不及呢。
他眯着眼仔细打量着眼前一动不动的鬼,心中的恐惧感已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奇。眼前这东西,你说这是小鬼吧,刚才自己那一吓,早就该跑了;要是是厉鬼吧,估计也得发飙了,可是这鬼倒好,不退不进,还真的是不动如山?
他擦了擦眼,确定自己没看错,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点眼熟起来,再想了想刚才看到的那脸庞,他猛然一惊,忍不住喊出声:“我擦,丫的,你是那个什么东方豪杰的,被鬼虫戳死的那个?!你怎么跟到我这来了?!”
他这一喊出声,那小鬼的身子一颤,接着缓缓的抬起头,也没见他嘴巴动,一个漂浮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是我,主人,我是东豪。”
王少依猛地一下跳了起来,一阵乱摸也没摸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连那铁桦剑都还在那包里放着,慌乱之下伸出舌头就想喷它一脸精血。
就在这时,那“东豪”突然又开口说道:“主人不要慌,我对您没恶意。”
王少依一愣,差点搁到下巴,忙把舌头伸回去,皱着眉威胁道:“你叫我主人?快说,你跟着我干嘛,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没死我可能还忌惮一点,你这都成孤魂野鬼了,我随随便便就能把你给整趴下了!”
“不要~”那“东豪”凄喊一声,马上往后退去,接着一个声音急促的传了出来,“不是我要跟着你,是你把我从奈河带出来的。”
我把你带出来的?王少依一愣,他怎么就把它带出来?他皱着眉一阵思索,猛地一个念头闪过,不对,奈河?奈河那次?难道是上次他撞上的那个游魂?那个带出来的游魂没死掉,而是眼前的“东豪”?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靠,不会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