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1 / 1)

这些日子,桃倾倾并未回过梅苑,终于在结束后回了梅苑,踏进门的那瞬间,只觉得冷清,梅苑的梅花开得正盛,素爱赏梅的姨娘却不在身边了。

她只想好好睡一觉,这段日子绷紧的神经也松懈下来了,外面疑有烟花身,记忆又被拉回那次慕余攀她的窗户,带她去王爷府的时候。

脑中像是有一团浆糊,搅得她头疼。

大内的旨意是在上元节这日下来的,桃家新丧,不宜宣扬,只悄悄接了旨,谢了恩。

这个上元节桃万湖也是不敢懈怠,孝子人设立得稳稳当当的,还给家中下了规定,不设铺张,仆役月俸减半,又给清风堂送了许多珍稀的玩意儿,以宽慰老太太。

桃老太太一连免了好几月的晨昏定省,日日跪在小佛堂中念经拜佛。

天幕刚落,桃倾倾对镜落妆,这梅苑从前就人丁稀少,上了灯也是零零散散的,如今目光所及的黑,心下更是落寞,也不知练城的姨娘如何了。

考量着关窗入眠,慕余就这样突然出现了,深邃的眼瞳,与桃倾倾四目相对,依旧吓了桃倾倾一跳。

“倾倾,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又是同样的凌空而走,可心境是完全不一样了,她已敢睁开眼睛感受了。

这次竟是来到了弘山湖畔,慕余放开桃倾倾的腰:“你该是很思念你阿爷吧?”

慕余指着地上的一些天灯:“不妨把对你阿爷的祝愿都写在这些天灯上吧,他在天上会看到的!”

慕余说完便把一个面具给桃倾倾戴上:“你还在孝期,这样免得被人看见说浑话。”

明白慕余的良苦用心后,她拿起一旁的毛笔便写了起来,一盏盏的天灯升空后,桃倾倾双手合十,在心里说道:“希望阿爷在另一端一切顺遂,无忧无虑。”

两人身影并排而立,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天灯吸引了许多人朝弘山湖来,桃倾倾一眼在人群中瞥见了桃莘玉与四王爷。

心下大惊的当口,桃莘玉也看到了她,毕竟是姐妹,凭身段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更别说身侧有慕余。

只见桃莘玉裹着大氅,一脸的小女儿家的笑意,依偎在四王爷身旁,四王爷皮相不差,两人很是登对。

笑意在看到桃倾倾那一刻凝固了,若是桃倾倾回去告状~

桃莘玉直直朝桃倾倾过来,桃倾倾往人群里躲。

两个男子楞在原地,也看见了彼此,四王爷从容走了过来:“六弟好雅兴啊。”

:“四哥也是,不知方才与四哥一道的哪位姑娘是?”

四王爷痞痞一笑:“这,想来与六弟妹该是姐妹才是。”

慕余随即意会:“是桃家二小姐?四哥,你这行为该有所收敛才是,否则母(后)、母亲那边难做。”

四王爷不以为然:“四哥整个人都陷进去了。”

:“你那次没这样说,但官家贵人的小姐你还是别~”慕余话还没说完,便被四王爷不耐烦的打断了:“停,耳朵都起茧子了,别念了,六弟还是好好赏灯吧。”

人群熙攘,兄弟俩的谈话惊不起波澜。

再说桃家姐妹俩这头,桃莘玉终于在一个偏僻的拐角处追到了桃倾倾:“三妹,三妹慢些走。”

桃倾倾戴着面具,还在躲躲藏藏。

桃莘玉也不客气,一把扯下面具:“三妹,你怎也在这里?”

桃倾倾见躲不了了,只得含笑答:“与二姐姐是一样出门的。”

两人都是偷跑出来的。若是被桃万湖与边氏知道,少不了一顿毒打,桃莘玉提出:“那我们便当没见过彼此,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许告诉父亲母亲。”

桃倾倾戴上了面具,说了声:“姑娘你认错人了。”

桃莘玉肯定的点点头:“抱歉,我认错人了。”

各自回到男伴身侧。

慕余也没加细问。

桃倾倾今日本欲就寝,衣着单薄,现下已不停的咳嗽了。

:“咳咳咳——”

慕余方才注意到她的衣衫薄:“倾倾,是我的疏忽,没注意到你衣衫单薄,我现在便送你回去。”

晕晕沉沉的被送回桃府,慕余是天亮才离去的。

楼下的丫鬟上来送饭食,叫不醒桃倾倾,一摸她的额头,热得不成样子,当即秉了几院煎了药。

昨夜那满天繁灯上赫然写着桃家离去的老太爷的名讳,整个京都无人不知,这是六王爷在替桃家三小姐放灯呢。

如今这桃倾倾是六王爷的心尖肉,怠慢不得,边氏不情不愿的遣了贴身的夏喜来照料。

期间慕余来过一次,已定了亲,拿着拜帖大摇大摆的进来,倒也不遭人诟病。

亲自喂了桃倾倾喝药,夏喜瞧见,巴巴的跑去告诉边氏,这次倒是换一旁吃果子的桃莘玉不平了,那日与四王爷赏灯,也不过是因为他的一句太子殿下也会来。

可哪有什么太子殿下,只有一个不规矩的轻薄客罢了,越发愤恨,彷佛自己那被牵过的手都有几分馊臭,忍不住放到盆里洗了几道。

边氏在一旁数落:“都是同一日游船的,那个小贱蹄子还被送去练城那么久,你给为娘争口气好不?”

桃莘玉也来了脾气:“我争不了这种狐媚手段的气,你自己去争吧。”

边氏叫了她身后的初枝来:“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初枝说:“夫人放心,都办妥了。”

边氏又问:“挑选的人靠谱吗?”

初枝说:“都是奴婢本家的叔伯兄弟,绝不会泄露半句的。”

桃莘玉满头雾水:“娘亲,你要做什么?”

边氏高深莫测的抚着桃莘玉的头发:“过几日你就知道了,你有空便多去参加些宴会,那年家姑娘销声匿迹许久,如今遣人送了帖子来,你也去一遭,说不定能遇到太子殿下。”

桃莘玉应下:“是,母亲。”

那夏喜也是个表面功夫扎实的,照料得确实好,没多久桃倾倾便恢复了。

而在桃倾倾生病的这段日子,京都起了这样的流言,桃倾倾曾被止义山的山匪劫走,早已贞操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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