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更别说曹操有黄河之险作为凭依,占尽地理人和,所以此战曹操必胜,袁绍必败!”
陈难一番长篇大论之后,感到有些口渴,端起桌上的陶杯一饮而尽。
而吕玲绮和貂蝉听了之后,看向陈难的眼神都变了,既有诧异,还有一丝回忆。
陈难不由感到奇怪:
“玲儿,夫人,你们怎么了?”
貂蝉率先回过神来,看着陈难,有些感慨:
“没事,难儿,你说的很对,那曹操虽然可恶,但确实雄才大略,否则温候也不会败在他手里了。”
刚才陈难侃侃而谈的时候,貂蝉和吕玲绮看到了陈宫的影子,当初陈宫向吕布进言叛曹叛刘的时候,和陈难很像,眼睛里都散发着一种自信的光芒,好似天下万事万物都尽在掌握一般,让人听了无比信服。
如果父亲能够听从陈伯父的建议,父亲不会死,我们一家人应该不会分离吧……
吕玲绮则是有些伤感,她还是没有从吕布败亡的事实中脱离出来,内心深处还是存着为吕布复仇的念想。
而现在,她和貂蝉亡命奔逃这么长时间,终于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夫君,袁绍即使是败了,也不会伤到元气吧,为何在你的地图上,却没有了袁绍的名字,青幽并冀四州也被瓜分了呢?”吕玲绮问道。
陈难微微一笑:
“这个问题问得好,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世事无常,但我想万事决于人心,袁绍昏聩,令三个儿子各据一州,还令外甥高干镇守并州,这种任人唯亲的方式,实乃自取灭亡之道,即便四州安稳,内部也是争权夺利,而一旦袁绍落败,威信不存,必然祸起萧墙。”
“何况袁绍评定青幽并冀四州的方式是依靠袁家的门生故吏,联合当地的世家豪强,看似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评定各方,有万里气吞如虎之势,但统治根基不稳,民心不附,地方实权没有收拢上来,一旦遇到失败,必定烽烟四起,而以袁绍的年龄,即使能勉力平叛,恐怕也撑不住了,到时候,这几个儿子外甥谁也不服谁,四州必定分裂!”
说完之后,陈难再度端起陶杯,轻抿一口。
春日的荆州有些炎热了,他一席话慷慨陈词,身上微微出汗,将大袖一卷,高声道:
“小春,拿点瓜果来吃!”
这句话瞬间打破了他刚才指点江山的激昂气势,但屋内还是一片寂静,吕玲绮和貂蝉都呆呆地看着陈难,半晌没有反应。
陈难被两女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们看着我干嘛,说话呀。”
吕玲绮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很是复杂地看着陈难,良久才樱唇轻启:
“夫君,今日方知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夫君。”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之前你还有别的心思?”陈难故作凶狠地瞪了吕玲绮一眼。
“不,是我小瞧了夫君你,我以为你只是……反正从今以后,夫君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吕玲绮连忙摇头,虽然很难将刚才气势勃发的陈难和现在与自己嬉闹的陈难联系在一起,但她知道,老天有眼,让她有了这么一个好夫君。
若是寻常女子,估计都不知道刚才陈难那番话是在说什么,但吕玲绮就不同了。
她自幼学文习武,不敢说文武双全,也不弱于寻常士人,之前碍于眼界,只感觉天下形势混沌不明,但经陈难一分析,恍然大悟,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很有可能成为现实。
有这么一个夫君,为父报仇的愿望就有实现的机会了。
如果陈难能够出仕,或者干脆自己起兵……
吕玲绮美目一亮,看向貂蝉,发现她面上也有着兴奋之色,知道两人想到一块去了,相视一笑,齐齐点头。
陈难脑袋转动,看着两个人目光交流,心里很是纳闷。
夫人和玲儿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处处透露着古怪之处,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一样。
“玲儿,莫非你们有什么事没跟我说?”陈难试探了一下。
“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声音如莺啼一般清脆。
她们早就商量好了,如果不是大仇得报或者有很好的报仇时机,就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不给陈难带来麻烦。
归根结底,她们不是那种为了复仇连灵魂都可以扭曲的人,吕布困守下邳时曾有遗言,若他真的战败了,两人要好好活下去,切不可为了给他报仇而毁掉自己的人生,否则他死都不会瞑目。
正是以吕布的话为寄托,吕玲绮和貂蝉这才一路逃到襄阳安顿下来,没有出卖美色给吕布报仇。
“今天才知道夫君有着经天纬地的大才,以后必然能在乱世中有一番作为。”吕玲绮试探道,她想知道陈难有没有出仕的想法。
陈难摇头:
“我不会出仕的,现在这日子不好么?优哉游哉,安乐无边,保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真的卷入战乱里,可就无法轻易脱身了。”
吕玲绮闻言,目光黯淡了下去,。
貂蝉也轻叹一声,轻抚胸口,宛若西子捧心,是啊,乱世之中,入局容易脱身难。
吕布号为飞将军,勇猛无俦,乃是公认的三国第一猛将,但他为了出人头地,先是投靠丁奉,又弃丁奉拜董卓为父,随后更是反噬董卓,接连背叛收留他的曹操、刘备,被世人所唾弃,三姓家奴的名声遗臭万年。
他就是因为野心勃勃,不甘屈居人下,才落得如此下场。
她们怎么能为了复仇而把陈难也拉进乱世中呢?
而陈难心中所想和表面上说的话截然不同,他在心中破口大骂:
“狗系统,这荆州还有几年太平可享?再过八年就是赤壁之战,曹操八十万大军南下,孙曹刘三家大战,指不定哪天就死于乱军之中了。”
“只有出仕才能有权,有权才能安身立命,但你竟然不让我出仕,什么破系统,你是帮我还是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