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和惊讶这两个词前半段都是一样的,主要突出一个惊,但想表达的情绪却有所差别。而我现在的心情是这两个词的揉合,被惊吓到的惊讶。
从任何角度来说我都没有想过这样的结局,主要的原因是,我已经习以为常,从一开始的不能接受,到最后的习惯,这中间只有漫长的时间。无论现在喜悦还是痛苦,时间都会带走,不是带走情绪本身,就是带走情绪的所控制的人。我属于前者,因为我一直都知道,情绪本身是会变化,无论是好是坏,但生命不会,如果结束,就什么都没有,没有在玩一次,也没有后退键。
所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比任何人,都要知道活着是什么。
前面废话这么多,我是在想为眼前人做一个好的解释,他在我的心里已经被时间带走,我为他办了葬礼,我送了他最后一程,就如我说,他应该从任何角度都已经消失了的人,如今却在我面前。
朝我笑了一下。
“好久不见。”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膜上却没有可以匹配的音源,我把他给删除干净了,现在完全反应不过来,所以他又说“蔷子。”
应该是好事。
这么多天遇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坏事之后的好事,但比那些坏事更让我觉得不舒服,声音卡在喉咙,好像有一只手掐在脖子上,我只那样看着他。
“哥哥。”
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发出的声音居然也这么难听,太过于难听。
“你好像长高了不少。”平静的声音,就好像与他在街上碰见的一个寻常的熟人一般,或者我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稍微熟悉的人罢了。
我在等他再多说一些,比如这些年,或者那些年,但他并没有这样的想法,除去那两句没什么感情的招呼之后,就没有多的话挤出来。
冷漠冲淡了,没有泛起的喜悦。
他要离开,我点头,连送也没送,倒是樊椋追了出去,我想他应该走得不远,或许在隔壁,或许在楼上。
他与我用了同样的招数,诈死,我是出于仇恨,而他出于什么,他与樊椋,这样的组合多么奇怪。我追问樊椋关于他的事情,一句有用的答案都没有。
现在我在等樊椋回来,面对樊椋有些话好像自然说得出来,而面对他,我却不能那样自如,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一个对于我来说已经死去的人。
好久。
他们出去好久。
这么久的时间,让我把原本就很混乱的思绪变得更加的混乱。我组织着怎么质问樊椋的问题,前一秒还很清楚后一秒就又不记得。
直到樊椋回来,他走到我面前,笑了笑,除去其他的,樊椋真是一个长相很漂亮的人,眉毛很好看,眼睛也好看。
“问吧。”
变成了他质问我,为什么。
说不出来话。
明明应该是我理直气壮,凭什么有什么资格。
黑色潮水涌来,世界又结束了。
一股淡淡的好闻的味道混合着失望,随潮水打来。
这次持续的时间很长,比上一次要长很多。
我大概的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