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潇将人扶到床边坐下,笑着关心道:“顾哥,你刚吃饱先坐一会再躺,不然会消化不良的。”
叮嘱完后,见顾凌峫感动得许久说不出话,才安心回到桌上享用大餐。
他以前的北漂生活过得十分拮据,很少这样大鱼大肉,每次只有剧组办庆功宴时才敢放开肚皮海吃,吃完又得拼命健身保持身材,现在不做演员了,铁定要吃个够本才行。
一顿扫荡下来,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
牧潇撑到一直打饱嗝,摸了摸鼓起的肚皮,眼看桌上就剩最后一只鸡腿了,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势必是要完成任务的。
可他现在离撑死就差一口肉了,冒死啃了一小口,给自己算了个勉强通关,恋恋不舍放回了盘里。
他正喘着饭后气。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吵嚷声。
是枫影在外边拦人。
想闯进来的人一边骂他,一边高声喊着,“表哥”。
牧潇一拍大腿,马上想到了是谁。
在原文中,慕盏潇除了枫影,还有个死忠粉叫白城。
白城是慕盏潇的表弟,俩人自小一块长大,除了帝后,是世上唯一一个能和慕盏潇真正合得来的人。
当然,他们的兄友弟恭并不是因为有多么深厚的手足情谊,而是因为他俩在某些方面臭味相投。
慕盏潇素来爱用各种刑具来折磨人,白城则喜欢用各类奇毒在人身上取乐。
这俩人一拍即合,十年间,能从快乐加倍中幸存下来的人就只有顾凌峫一个,但之后还是被春缠蛊折磨得痛不欲生。
牧潇瞧了眼顾凌峫,已经侧卧着睡下了。心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兄弟情,可不能让这俩人搅和了。
他急冲冲打开门,正要出口教训。可话还没说出半句,就见一道白影朝他迎面扑来。
他来不及躲闪,被抱了个满怀。
白城把头埋在他颈窝不断乱蹭,抱着腰委屈巴巴地哭诉:“表哥,枫狗他又凶我,阿城好害怕.…..”
牧潇愣了愣,白城又补充道:“不过我已经给他下了烂舌头的药,表哥不用担心我......”说完,还嘿嘿一笑。
“......”牧潇瞅着枫影那发紫的唇,倒抽了一口凉气。
抱着他的是个什么怪物?!
“快快...快给他解药啊!”牧潇赶紧推开身上的八爪鱼,生怕他也往自己身上来点什么。
“不必了,属下没事,王爷可是忘了上次给过我百草丹。”枫影十分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个青花小瓷瓶,倒出俩粒老鼠屎大小的药丸子吞下,没一会脸色就恢复如常了。
牧潇木木点头,感觉这波操作有点6。
“表哥,听说你从关外带回来个很好玩的俘虏,给我玩玩啊!”白城一脸期待,伸长脖子往里头探。
“不行,你不能玩他!”牧潇伸长胳膊横住门框。一副你要动我顾哥,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的架势。
也就现在,他才算正眼瞧清这个便宜表弟的长相。
白城生得清秀俊逸,一身比雪还白的锻子包裹着修长的身形,腰间插了柄玉竹扇子,明明只比慕盏潇小一岁,看上去却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郎,白白嫩嫩的,单看脸完全看不出已经是及冠的人。
“为什么?”白城理所当然地问,露出了一丝委屈,表哥以前有好玩的人从来都是跟他一起分享,甚至让他先玩。
一旁的枫影也很惊讶,刚才他就听见王爷在给那人喂粥,现在又拒绝白城这狗崽子一起作乐,简直像中了邪一样。
“等会再跟你们说。”牧潇怕白城冲进去作死,急忙把门关上,拢着俩人胳膊朝庭院中走。
这院落名为“春庭沐雨”,曾是帝后年轻时的爱居,慕盏潇的生母白皇后尤为喜爱牡丹,就把这院子栽成了牡丹花海,此时的各色牡丹刚经过雨水的滋润显得格外清新艳丽。
牧潇粗略地扫了一圈整个院子,确定自己真的很有钱后,清了清嗓子:“现在我说的话,你俩都认真听着。从今天开始,你们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去招惹里面那个人,不然的话....”
二人极有默契盯着他,等着下文。
“就罚你们去扫茅厕。”
白城又问,更委屈了:“为什么啊?”
“你问他。”牧潇懒得解释,看向枫影。
枫影垂下眼帘,恭敬道:“那人会邪术,属下一切都听王爷的,王爷你自己也要小心。”
“切,马屁精。”白城不屑翻了个白眼,转眼又换成了一脸乖顺,问道:“表哥,你不是找我爹要了春缠吗?如果那人会邪术话,那他怎么会中你的蛊?”
牧潇忍不住扶额,内心咆哮:所以你表哥已经狗带了啊,现在是本影帝在顺便拯救你们的小命!!
他觉得这种玄之又玄的大男主不死定律很难解释,想想还是算了,起身最后叮嘱道:“我先回房了,切记,没有我允许不要随意进去打扰他。”
说罢,便走出了长亭。
白城瞧着牧潇的背影问道:“表哥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半晌,枫影不答。
他也在疑惑,王爷从来不爱惜美色,只喜欢糟践美色,怎么突然就转了性?
每年都从边关掳回来那么多男奴,为什么偏偏对这个人百般宠爱……
他百思不得其解。
“跟你说话呢,黑皮狗!”白城被无视了,很是不悦,取出腰间折扇敲了下枫影的脑门。
枫影赫然站起身,周身瞬间杀气腾腾,“表少爷请自重,现在王爷可不在这了。”
“哟,乖狗狗装不下去了,难道你还敢动我不成?”白城也站起身,折扇响亮一打,扇骨随声冒出了十柄暗刃。
“你大可试试。”
白城不屑哼哼一声,慢条斯理阴沉地说道:“我的确打不过你,但我今天不跟你打,因为我有这个!”说完,就从宽袖中拿出了一块龙凤纹饰的皇室御用手帕。
“还给我!”枫影见到这方帕子顿时慌了神,周身凝聚的杀气当场溃散。
“啧啧啧.....让本公子来看看这上面都是些什么?”白城嫌恶地拎着布巾的一处边角。
盯着那上面大片干涸的白斑说:“你说要是让表哥知道你偷了姨母留给他的遗物来做这种事,以后还会不会让你跟着?”
“白城!”枫影激动地一声怒喝。
随即全力反击,道:“你还不是一样?整天在王爷面前装乖卖惨,投怀送抱,不就是为了揩油?要是让你爹和皇上知道,咱俩看看谁下不了台!”
枫影吼完,心里还是很怕的,因为那方手帕确实是他偷的。
王爷每次出征都需都一年半载,他因眼盲不可随行。
那年王爷凯旋而归喝得烂醉如泥,他帮忙更衣时见到这帕子,悄然起了贼心,事后又贼喊捉贼糊弄了过去,这事才不了了之。
自那之后的每次分离,他便全靠着这块带着王爷气息的软布来慰籍自己相思之苦。至于那白斑…只是一时没忍住,有了一次便有了无数次。
俩人在亭中僵持不下。
牧潇背靠在房门后张大了嘴,吞下个鸡蛋都绰绰有余。
他回想起了刚才白城抱他的那一幕,难怪那小子的手一直往他腰下摸!
难怪他以前看文的时候,总觉得慕盏潇和他的俩个死忠随时随地都能擦出一场基情的3p!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觉,现实和原文是不一样的……
牧潇像个机器人似的走到桌边坐下,盯着桌上干净发亮的菜碟发呆。
脑子转成了摩天轮也没想出应对的方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醒过神,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他出去之前,明明还有一只啃过一口的鸡腿,现在怎么没了?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