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牛春和牛根兄弟两人就出门找适合摆摊的地方。
县里和村里不同,城西这里更是鱼龙混杂,不是随便找一块地就能将摊子摆出来,可以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大大小小势力覆盖的范围。
如果随便把摊子摆出来,不出一刻钟,就有人来把摊子掀掉。
两人出去了一个上午, 几乎将城西范围都走了一遍才回来。
内院的天井处,除了被牛婉婉带到一旁玩蟋蟀的大丫和二丫之外,其余人围坐在一块,牛春先开口道:“早上我和二哥走了一圈,合适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春泥巷,一处就是陈家铺子。”
牛富贵摆了摆手,“春哥儿,县里你熟,摆摊的位置就由你来选吧。”
牛春露出一丝迟疑,继续道:“老爷子这可不行,我先说说这两个地方,大家合计合计,这春泥巷是刘氏武馆的地盘,也是城西唯一的一家武馆,馆主刘八冲是换血境武夫,门下弟子有一百五十余人,如果把摊子摆在那边,估计不愁卖,也不用怕被人骚扰, 不过按照规矩, 在那里摆摊要交钱。”
说到这里, 牛春叹了口气,“我和武馆的大弟子谈过,他們不要钱,只是每次摆摊要给他们提供十个鸡蛋。”
“什么?十个鸡蛋,这也太多了吧!”
王翠花惊呼,他们的可不是普通鸡蛋,心里算了一下,如果一个鸡蛋卖60文,那摆一次摊就要600文!这钱都能买3匹白布了。
“嫂子,这只是其中之一,除了武馆之外,按例还要给巡捕房负责这边的捕快交一份钱。”
牛春脸露无奈,“负责春泥巷这一片地方的捕快和我还有些交情,每个月给个二十文钱就行了。”
“这怎么哪都要钱,县里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王翠花愁眉苦脸,在村里时, 羡慕住在县城的人, 现在成为县城的人之后,才知道在这里生活并不易。
“没办法,这世道就是这样,如果不去春泥巷那边,陈家铺子那里也不错,我跟老陈谈了,咱们的鸡蛋可以放在他的铺子里面卖,他不收钱。”
“这陈掌柜仗义,但我们也不能白占人家便宜,该给的还是要给的。”
牛富贵开口道。
“老爷子,这个我晓得,只是陈家铺子这边是竹青帮的势力范围,成员混杂,他们的靠山是县丞赵大人,并不一定会卖我的账。”
“那就定在春泥巷这边吧,多交点钱没关系,安全最重要。”
牛富贵当即说道。
竹青帮以偏门起家,控制着城西所有大大小小的赌场和赌档,干的都是破家灭门的勾当,在黑水县算得上是恶名昭著,因此宁愿多交钱,他也不想与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行,那就选那边,牛蛋你那边可以提供多少鸡蛋?”
所有人看着牛小圣,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不少,对方可以给我提供1200只鸡蛋!”
“这么多!”
听到这个数字,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嗯,下个月也是这个量,只多不少。”
牛小圣淡淡道。
现在空间的鸡栏一天就能产出3、40个鸡蛋,就算他拼命吃,平均一天最多干掉20个左右,偶尔还会换下口味,毕竟总吃鸡蛋也会腻。
王翠花算了下,“那我们一天就卖40个好了,每个鸡蛋先定价70文钱,等名声打出去之后,再提升价格,大家觉得怎么样?”
“媳妇说了算。”
牛根立刻表明立场。
“那就这么办吧。”
牛富贵也跟着说道。
“等一下,我有件事忘了说了。”
牛小圣突然站起来,他挠了挠后脑勺,“其实这些鸡蛋有些是可以孵化出小鸡来,所以得将鸡蛋煮熟了再买。”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防止别人把鸡蛋买回去孵化,毕竟只有垄断才是王道。
“吓我一跳,就这事啊。”
王翠花顿时松了口气,“等下我买些茶叶回来,咱们就卖茶叶蛋吧。”
“那四叔你先跟我去武院拿鸡蛋。”
牛小圣看着牛春,这么多鸡蛋得用牛车来运。
“牛根也一起去吧,这么多鸡蛋,多个人多个帮手。”
“爹说的有理,等下,我再给你们拿块布,回来的时候把鸡蛋盖上。”
王翠花说着匆匆走进屋里,不一会儿就捧着一条叠成豆腐块的麻布走了出来。
牛春到前院把车斗搭在大水牛背上,三人就乘坐牛车朝着武院方向走去,因为没有东西装鸡蛋,半路上又转道买了一些用来装鸡蛋的箩筐。
因为放假的关系,武院里面除了在大门值守的两名兵丁之外,绝大部分人都不在。
牛车停在大门旁,牛春留下来看守牛车,牛小圣父子则挑着箩筐,在兵丁怪异的眼神中走了进去。
这时候,牛小圣发现自己有些考虑不周了,自己不应该选择在武院这里拿鸡蛋,就算是放假,守大门的兵丁始终是个隐患。
他心里暗暗想道:“下次必须重新找个地方。”
将爹带到了湖泊那边的小树林里,牛小圣停下脚步,“爹,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把鸡蛋拿出来。”
牛根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牛小圣挑着一担箩筐走进树林里面,然后寻了一处茂密的竹林钻进去,直接进入空间里面。
空间中,他将堆放在角落的鸡蛋捡进箩筐里面并盖上盖子,箩筐编织得很严密,盖上盖子之后,就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就这样,父子两人挑着箩筐进进出出,走了四五趟之后,才将鸡蛋全部装上牛车。
牛家父子这一担担地从里面挑着箩筐出来,按理守门的兵丁是要检查一下的,但两人却一直在和牛春在一旁聊天,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两位兄弟多谢了,这些钱请你们喝茶。”
看到事情办完,牛春掏出一些铜钱,塞给了门口处的兵丁,两人笑呵呵地把铜钱收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