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默看完了这一切。
李玉成扭头看向苏曦。
这位曾屹立于人间之巅的无上存在，此时却泪眼盈眶。
他哽咽道：“我一直想问你……当时为什么，你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说就走了呢？”
苏曦低声道：“相逢时难别亦难，我只是不想在你证道最关键的时刻，干扰到你。”
“你好自私！”
李玉成咬牙道：“和你比起来，证道又算得了什么？我证道成帝，也只是为了多陪你几千年罢。”
“可你不辞而别，我便是成帝了又有什么意义？”
“苏曦，你好狠的心呐！”
苏曦眼眶一下子红了：“对不起，我、我真的……只是不想再看着你寿元耗尽而死了。”
“所以，你就要让我也感受同样的痛苦吗？”
李玉成攥紧拳头。
“对不起……”
苏曦只能这般说。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语言。
李成玉沉默片刻后，突然露出微笑。
他将苏曦轻轻揽入怀中，柔声道：“我的这一缕执念正是为此而存。幸好，我终于等到你了。”
“如此一来，我便满足了。”
李成玉说着，身形开始逐渐消散。
而这方剑中世界，也开始逐渐破碎。
“成玉！”苏曦惊呼道。
“苏曦，我已经死了。”李成玉的身形消散在空中，声音回荡：“曾经你教会了我很多，这一次终于轮到我教你了，我把一切都留在这把剑里。”
“这是我最后的礼物。”
“你且收下吧。”
剑中世界破碎，李成玉的执念也终于消散。
这份跨越数万年的执念，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满足，消散于天地之间。
下一刻。
庞大的感悟如潮水般涌入苏曦脑海中。
气势节节攀升。
她一步踏出，破开桎梏，迈入极巅。
……
……
“你是什么东西？”
林闲扭头看去。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道漂浮的虚影。
大致能看出人形轮廓，轻轻漂浮在空中，宛若一道幽灵。
不是人。
“如你所见，我是鬼。”
那虚影说道。
林闲眉头一挑。
这大白天的，还真是活见鬼了。
“真的要谢谢你。”那虚影语气诚挚无比的说道：“我一直在头疼该怎么对付魔帝，要知道那家伙实力实在太强了，我根本不是对手。若是与他开战，我必败无疑。”
“没想到，你把他镇压了。”
“这下我可总算放心了。”
虚影笑道。
“你到底是什么鬼？”林闲警惕起来。
虚影道：“你可以叫我，鬼帝。”
鬼帝！
林闲瞳孔骤然收缩。
万万没想到，在妖帝、魔帝之后，就连鬼帝都登场了。
鬼帝说道：“我一直在暗中看着你们的战斗，你很强，无论妖帝还是魔帝，都不是你的对手。”
“说句实话，这场六道战争实际上我本来就没指望能赢，毕竟跟其他几位尤其是你比起来，我实在太弱了，毫无胜算。”
“可惜，你会败在我手里。”
鬼帝淡淡道。
林闲眉头轻挑。“口气像你这么大的有三个，现在都死了。”
鬼帝微微颔首：“放心吧，我会让你品尝到败北的滋味。”
话音落下瞬间。
林闲出手了。
他直接便是毫无花哨的一拳，朝着鬼帝轰杀而去。
可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却出现了。
林闲的拳头从鬼帝身上毫无阻碍地穿过，宛若打在一团空气上，毫无触感。
他转身又是一拳，速度快若惊鸿。
可同样的事再次发声。
无论林闲多少次挥拳，都无法打中鬼帝。他就想一团影子似的站在那里，无论林闲怎么打，都像是在打一团影子。
“这是……”
林闲愣住了。
“你看到的我，只是我的投影罢了。”
鬼帝轻笑道：“我以饿鬼界众生之身证道成帝，可在虚实之间随意切换，并且没有任何代价。当我转化为虚影状态时，任何攻击都无法对我生效。”
“你的力量虽然强，可打不中我一样没用。”
他就这么站在原地。
可无论林闲如何挥拳，如何攻击他，他都如同一道影子佁然不动。
不同于魔帝的无敌之身。
魔帝是打不死。
鬼帝却是打不中。
林闲顿时感到无比棘手，这样的对手他真的无法应对！
他相信只要力量足够强大，能解决一切问题。
可面对根本打不中的对手……
力量再强也无济于事！
尽管如此林闲仍然不服输，他以最快、最强的力量挥拳，击碎了虚空，乱流如潮水般涌入这片天地。
可鬼帝依旧屹立于原地，丝毫没有动作。
他轻笑道：“我说过了，任何攻击对我都无效。”
“虚空乱流也不例外。”
林闲面色阴沉下来。
鬼帝一步步朝他走来：“你确实很强，哪怕是妖帝、魔帝那样的强者都伤不到你分毫。可我却能凭借这虚影化的能力轻而易举穿透你的防御。”
“你终究也只是个人。”
“人体是非常精妙的器官，任何一个地方出现问题都会产生连锁反应。”
鬼帝说着，伸出手探入林闲腹部。
后者猛然抽身后退。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肠子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似的。
正如鬼帝所说。
人体是非常精妙的器官。
鬼帝不需要真正伤到林闲，只需要堵住一根血管，就能轻而易举使其毙命。
若是修行者，或许能使用真气来强行接续血液流动，甚至模拟出一个假的心脏。但林闲做不到，如果鬼帝真的那样做，他必死无疑。
林闲冷笑道：“打不过，我不会跑吗？”
“你当然不会跑。”
鬼帝也笑道：“如果你跑了，她怎么办？”
林闲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鬼帝的身后，赫然插着一把仿佛冰玉铸造的长剑。
广寒剑。
“你若是敢逃，我就先毁了这把剑，然后再去仙泽城把所有人都杀光。”
鬼帝轻声道：“不要怀疑，我虽然很弱，但好歹也证道成帝，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得到的。”
“……”
林闲僵立在原地，面色阴沉。
他没想到会陷入这等尴尬局面。
“站在原地，千万不要随意乱动哦。”
鬼帝笑道。
他一步步走上前来。
轻轻伸手。
如虚幻影子般的手臂，便刺入了林闲的胸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