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蚁后的梦?是它的灵魂?还是说……别的什么东西?
呆滞的黄粱感知着自己体内的这个独立梦境,有些不能理解这种情况:
这个梦境,与黄粱碰见的以往任何一个梦境都不一样,它并不能被黄粱所消化,而像是一个挤进身体的异物!
但偏偏黄粱感觉不到这个异物有任何的危害性,反而自身有种淡淡的明悟:
“我……好像能控制它。”
黄粱尝试用意念控制着这个独立的梦境,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无所不能的神!
“跑起来!”
黄粱对梦境中的蚁后下了一个命令。
蚁后愣了愣,然后快速甩动足肢,真的跑了起来!
这个重大的发现,一下子就冲淡了黄粱方才对蚁后死亡的悲伤,转而使他兴奋起来:
“我终于能控制别的东西了!”
“翻跟斗!”
“左脚绊右脚!”
“转圈圈!”
“……”
黄粱兴奋地对这只梦境中的蚁后下达各种命令,合理的命令,蚁后会忠实执行,而不合理的命令,它也会照办。
例如黄粱让它在天上飞,它就真的能违反常理地飞起来,黄粱让它变大变小,它也能应言改变体型,甚至让它变成各种奇奇怪怪的形,它还能照样执行。
在这个梦境中,黄粱就是言出法随的神,而蚁后也能依言无所不能!
这让黄粱喜出望外,一时之间竟激动得不知所措……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为这个梦境来自于一只弱小的蚁后,所以它并不大,仅仅只有黄粱一个巴掌大小。
“对了,小!如果再来一些,它应该就会变大……”
……
得了好处,黄粱便又依法炮制,到处去找那些饿死的蚁后,从其体内勾出那神秘的东西。
随着黄粱的努力,一道道神秘存在被他吸入体内,并汇入那个独立梦境,使之一点一点壮大,从黄粱巴掌大,迅速膨胀到了他全身大大,甚至是超过了他的身体体积!
但神奇的是,即便黄粱感觉它已经比自己的身体还要巨大,它却也没有显露在外面。
仿佛黄粱的身体是一个无限的空间,梦境再大也能被装下……
直到黄粱觉得再也装不下之时,他才惊讶地发现,那梦境竟已有他身体的十多倍大小!
“十多倍大……莫非梦境的大小,与我形体的凝实程度有关吗?”
黄粱若有所思,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如今自己的形体强度,恰好就是刚刚去世时的十多倍:
“形体越是凝实,我所能容纳的独立梦境就越大。”
黄粱闭上眼睛,把这一条验证出来的新知识牵牵记在心里,如同对各种动物梦境彩光强度的划分一样,不再忘记。
这些,就是他日后生活的倚仗,也是新的常识,与做人时候迥然不同的新常识……
“不过,这些被我从死亡蚁后身上抽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黄粱开始琢磨:
梦境?
应该不是,虽然它在自己体内表现为独立的梦境,但死掉的东西,哪里会有梦!
“应该是灵魂吧?嗯……也不对。”
自己又不是没见过鬼魂,殡仪馆里的那些死鬼,自己天天都在摸,可却从来摸不到。
而死亡蚁后身上的东西,却是能被自己摸到,并吸入体内的。
“按这么说,只有本质相同的东西才能碰到对方,我与鬼魂并不是同种,所以我摸不到鬼,而我能摸到死亡蚁后身上的东西,就反向证明了,它与我本质相同!”
黄粱推断了一番,逐渐确定了答案:
“它就是我现在的状态!”
从死亡蚁后身上剥离的东西,就是和自己一样的意识,因为这是一团异类的意识,所以自己才不能同化它。
而以往黄粱所收割的梦境,应该也是这些他人意识所溢散出来的部分无主力量……如此,就能解释黄粱为什么能触碰并吸收他人的梦境了。
因为从本质上讲,黄粱与它们都是同类!
“那么……”
黄粱目光转到了体内的独立梦境之中,其中有数以百计的蚁后,它们爬来爬去,似乎也在为自己的现状而感到迷惑,一如黄粱当初。
“它们对我有什么意义?我能凭借它们干什么?”
黄粱的思维逐渐发散……
忽然,其中一只蚁后似乎是累了,又似乎是习惯使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渐渐的,一团熟悉的梦境彩光从它身上亮了起来!
“这!”
黄粱大惊,心头不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尝试用意念收割彩光,竟然真的成功了!
“妙啊,妙啊!”
感受着体内多出的那一点点凝实度,黄粱喜不胜喜:
“原来这才是正确的玩法啊,不需要累死累活地在外界寻找梦境彩光,而只需要从尸体中勾来意识,融入体内的独立梦境,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自给自足……”
这不就是当年风靡一时的【企鹅农场】的玩法吗?
从外界带来死者意识,就相当于种下了种子,死者意识做梦以产生梦境彩光,就相当于是农作物一茬一茬地生长成熟。
割完一茬,再长一茬,好比是割田里的韭菜,黄粱可以随时收割,足不出户就能发家致富。
黄粱双眼放出明亮的光来: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
接下来的日子,黄粱开始不断地在外寻找死猫死狗什么的,找到它们以后,黄粱就将其意识给勾出来,收入体内。
这些猫狗的意识,远比蚁后的意识更强大,所产出的梦境灵光也比之更多,往往一只狗的产量,就是一只蚁后的上百倍!
依靠着这个办法,黄粱得以稳定地大量收割梦境彩光,加强形体凝实程度,而形体变强了,黄粱所能容纳的异种意识就越多,意识越多,梦境彩光的产量也就越多。
如此良性循环,黄粱的进度堪称一日千里!
而实力的快速膨胀,也给黄粱带来了越来越大的胆量……
“以我目前的实力,应该已经足够破解掉人类的梦境了……”
黄粱看着殡仪馆里又一轮灵堂痛哭,心头不由蠢蠢欲动:
“活人有人权,我不能伤害他们,但死人的意识嘛……”
“应该没有哪个保护组织的业务范围,能跨到阴间去吧?死人不算人……嗯,不算人!”
黄粱努力说服了自己,克制住了人性的阻碍,反正死人不算人,不用管它的人权……
哗啦啦!
几个鬼差有说有笑地拖着锁链,准备例行勾魂。
正这时,一个鬼差忽然觉得不对,在灵堂里扫了几眼,诧异道:
“鬼呢?”
“嗯?!”
几个鬼差心头一震,连忙在殡仪馆附近到处寻找此行的目标鬼,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不可能,新鬼在死后七天内还不具备离开尸骨太远的能力。”
“就算是被什么妖道给摄了魂,也只能是把尸骨一并带走,七天之内它还属于【地缚之灵】,不可能不在!”
“看!它的骨灰都还在,没被摄魂!”
“那莫不是被哪个会法术的仇家给打得魂飞魄散了?”
“我觉得……”
几个鬼差急得跳脚,要是任务完不成,回了地府,可没他们的好果子吃!
突然,其中一个鬼差不知想到了什么,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愈发煞白,他颤颤巍巍地说:
“头儿,你说咱们是不是碰上了那什么……什么……【魙】了……”
众鬼差一听,个个面色大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