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兴坊,陈家。
风雨后,显得更为沉练。
陈家的书房依旧是大家谈事的地方。
傍晚不是很热了,角落再放个冰盆那就非常舒适。
陈寅已经二十三岁,是该成亲了,但曾秉的孙女是真不行。
这天下大了,何患无妻?
陈寅和祖父说一件事:“齐国公、约我去赌。”
陈佐眨眼睛,头发好像白了很多,为这个家操劳的。
陈寅忙解释、怕祖父想歪了:“大概是打赌东宫生儿生女太火了吧?”
陈佐松了一口气。
陈克跟着分析:“这不是什么好事儿。皇家岂能成为他们游戏?”
圣人肯定怒。至于选中齐国公,应该不是他自己搞事情。
陈克说:“怕是很多资金也涌入盛安,送上门的……”
想想桓娘娘那么奇葩,她能不要?赌她生儿生女?把金银财宝都交上去!
陈寅一时又没明白。
陈克看过别的、想的多:“大赵繁荣至今,有着大笔的财富。不论董家、贺家、崔家、庄家。阐教也不只是紫巉山,他们四处去敛财,现在光把紫巉山打平。这些财富总是要冒出来的。有人想到盛安寻求机会,我估计会盯上武将。”
陈识说:“武将像吕将军能缺银子?”
陈克说:“那就一块玩啊,这世上好玩的多了,多得是糙老爷们没玩过的。有几个能克制住自己?”
陈寅点头:“像伏鼎臣、黄点所谓新贵,都是目标。大笔的银子砸下去,就没几件事做不成。”
陈克沉思:“所以赌场可能只是形式,里边不知道水有多深。”
陈识说:“赌场向来水深。”
陈寅懂了:“齐国公想先去探一探?在盛安,基本是没人敢动他的。不过,他之前那样。”
把自家都掘地三尺了,这又变了性子?
陈识觉得:“又不用查多深。有些东西再查也查不出来的。”
陈佐觉得孙子们很好,他就说一句:“找个合适的动手理由。”
现在的问题是,陈家要不要跟着干?
若是圣意,那没说的。若是谢籧选他们合作,确实是陈家需要的。
陈佐没吭声。
陈识知道祖父默认了。
陈家想站的更稳,这事儿还不用陈家出多大的力气。
到时候自然是羽林卫出手,除羽林卫谁管得住?
谢籧若是敢拉出这么一票人,他估计齐国公也做到头了。
至于选陈家,那自然是陈家的底蕴,消耗不算多。
虽然不算硕果仅存,像李家、也被肆虐过,陈家也不用考虑别人那么多。
若是董家在,谢籧是不用借助谁之力。
至于董家和陈家曾经的关系,现在谢籧和陈家都是坦荡荡,也没什么不行。
大家在朝中都得共事,何况是这。
陈蓁就好奇:“严淑这是要嫁齐国公?”
陈克说:“宫里显然是乐见其成了。一时不成就慢慢拖着。”
陈蓁觉得严淑挺不容易的,虽然有亲戚的名头在,还是长辈;但她去齐国公府做什么几乎尽人皆知,齐国公若是不娶她大概也难再嫁。
陈佐说:“光化郡主还是不错。”
虽然印象不深,但她好像和宫里关系可以。
这样,至少能缓和谢籧与宫里的关系,也就是圣人愿给儿子一次机会。
若是有危险,陈家肯定不沾。
立功是其次,陈家现在稳住就差不多了。
陈克本来以为自己拍马屁,没想到有些人写的那叫赤诚!
陈克不用强求自己,以自己的节奏去做就好。
陈寅准备好、出去。
陈惜看着月色。
陈蓁看她,想起严淑了?
喜欢一个人是可以,桓娘娘从来不约束谁。前提得是这么回事。
好比喜欢伏鼎臣是可以去追求。
但伏鼎臣不算最好的选择。就算前途无量但过程发生什么都可能。
其次,他那样的性子,哪天被人打死也不算奇怪。
好比嫁狄家,守寡了还能过;若是嫁伏鼎臣,守寡了就没法过了。
不是谁都愿吃苦,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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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蛾宫。
桓樾今天过了一个很圆满的生日。
谢籀抱着她躺在榻上,高兴就好。
小朋友现在好像也很活跃。
桓樾总觉得他比生出来的小孩睡的少、活跃的时候多?
或许在娘胎有依靠,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
人生第一件事,就是学会自己呼吸。
在娘胎虽然只有脐带可玩,虽然只能在尿里游泳,但这乐趣是出生后体会不到的。
或许人有一天躺在营养仓?那冰冷的机器如何与母亲相比?
这样说的话,任何孩子,都不如在自己妈妈肚子里长大。
母爱,是一种无法替代的东西。
父爱,也很伟大。
谢籀和儿子玩了一会儿,又认真的给他读书。
桓樾就觉得,狗男人撩她。他的声音、若是温柔一些,那是谁都无法拒绝。
桓樾又要睡着了。想想今天收到的东西。
她是没空看了,圣人又赏她好大一块玉雕。
那不是明月松间照,而是猿鹤双清。
若是猿鹤加明月松间,又是怎样的意境?反正,桓樾轻松的搬起来了。
这玉雕还可以稳稳的坐在她肚子上,镇压她儿砸。
所以谢籀要好好安抚儿砸,别被一块玉雕吓到,他娘亲喜欢,以后留着镇老二。
桓樾迷迷糊糊,就觉得她儿砸使劲给了他爹一脚。
谢籀被踢到了,好高兴!
所以,这是什么样的智障交流?
谢籀读书,是让儿子斯文,来继续!
“五纪:一曰岁,二曰月,三曰日,四曰星辰,五曰历数。”
桓樾觉得她儿子高兴的又来了个倒立,脐带不是钢管而是带操的带子?或者绳操的绳子?再给他个球就可以练球操了。
谢籀出绝招,给他念经。
这管用!
母子俩都安静的睡了。
谢籀一下抱两个,两个对他最重要的人。
虽然父皇对他重要但不能随便抱。
虽然不知道小时候父皇抱过他没有,这个不重要。
谢籀抱着媳妇儿,睡的香的很。
对于如何做一个父亲,他父皇天天在教他。
至于谢籧搞什么,谢籀完全不在意。父皇还在,用得着他想多少?
睡觉不香吗?